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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靳驍長不透露,那他就不費心查問了,朝簡會告訴他的,那是朝簡的承諾。
陳仰的脖子動脈部位突然一涼,他垂眸一瞥。
「回神了啊。」文青將貼在陳仰脖頸上面的硬幣收回來,「來,跟著我念,這是任務世界,我在做任務,這裡只有隊友沒有男朋友。」
陳仰:「……」他倏然看向水塘,「靳先生要上來了。」
文青在幾秒後才有感知,他轉了轉硬幣,無聲笑笑,就說啊,不是他退步了,是這位進步了嘛,進步飛快,嘖嘖,栗毛要高興死了吧。
有一塊青苔被一陣嘩啦聲響頂開,靳驍長從水底游上來,渾身滴水。
陳仰看過去,男人的黑色捲髮全部捋了上去,整個深邃漂亮到令人驚嘆的輪廓全部暴露了出來,眉眼間的感覺讓他怔住。
好像朝簡啊……
陳仰定了定神,走過去問道:「靳先生,水底有屍體嗎?」
「有。」靳驍長坐在塘邊,濕衣服貼著他修長的身體,水珠從他凌亂的腦後發梢上面滴落,他有些煩,眉間的紋路加深,「學生,男性,身上綁著石頭。」
陳仰吸口氣:「水深不深?」
「深,淤泥很厚。」靳驍長站起身離開,他身上的味道非常熏人,迫切地想要找個水管沖沖。
「老靳,你的校服!」文青抓著靳驍長的校服丟過去,對方並沒有回頭撿,而是大步往操場走。
「啊哈,老靳耳背了,真可憐。」文青撿起靳驍長的校服追上去。
陳仰蹲下來看水塘,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開口:「你們都聽到靳先生說的了吧?」
隊伍里沒有半點聲響,一些人來了這兒就沒有說過話。
「那個人都下去了,為什麼不把屍體帶上來?」麻花辮忍不住發牢騷。
「就是,我們不是一個隊伍嗎?」她的短髮室友同樣有怨氣,「他怎麼那樣啊?」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楊雪蹙眉。
吳玲玲跟楊雪同時說話:「剛才人沒走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
麻花辮和短髮女有點難堪,她們的另外兩個室友護犢子似的站出來,和她們一起對抗楊雪吳玲玲。
六個女生把焦灼又恐慌的氣氛搞得劍拔弩張。
白棠走到陳仰身邊,和他一樣蹲在塘邊,無力道:「怎麼辦?」
陳仰的下顎線條繃著,看來他要冒險一試了……
站在後面一點的錢漢拉了拉他哥的校服袖子:「哥,我們去吧。」
錢秦緩慢轉頭看他。
「我一個人下去你不放心,那我倆一塊兒好了。」錢漢說,「有你在,我也不會怕。」
錢秦麻木道:「管他們幹什麼。」
錢漢呆愣地「啊」了聲,小聲嘟囔:「哥,我跟你說過我第一個任務的情況,你忘沒忘?那晚下開水雨,珠珠把大眼妹推到前面給自己擋雨,導致大眼妹全身沒有一塊好地方,她死之前跟我說了真相要我給她報仇,葛飛是拿老吳做實驗,還把我和老吳往打開的窗前拽,要不是我反應快也和老吳一樣被煮熟了,所以我在發現了規則的漏洞以後,就煮了珠珠的名字魚給葛飛吃……」
回憶就此為止,錢漢垂眼說:「現在的任務者沒有害我,大家無冤無仇的,相處還算融洽,況且陳先生一看就是水性不怎麼樣,不然以他的責任感和做事風格早就下水了,他對我還不錯,就當是幫他。」
錢秦不知怎麼又改變了主意:「也好,積德。」
不等錢漢有反應,錢秦就拉著他去塘邊。
陳仰正要下去,旁邊冷不防響起兩道跳水聲,綠色的水濺到了他的臉上,他愣了愣。
「是錢秦和錢漢。」白棠說。
陳仰抹把臉繼續蹲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水下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驚詫地想,兄弟倆也太能閉氣了吧。
「是不是出事了?」楊雪擔憂地走近。
「不知……」陳仰話沒說完,他「騰」地站起來,「沒有,他們上來了。」
錢漢先上岸的,他趴在塘邊往下伸手:「哥!抓著我!」
錢秦沒有那麼做,他將屍體丟上去,之後就呆在水裡,不知在想什麼。
「哥?」錢漢大喊,「哥!」
錢秦看了眼拼命想要夠到他的弟弟,他烏青的唇輕動了一下,握住了那隻尚顯稚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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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很新鮮,既沒有膨脹也沒浮腫,五官還是帥氣的少年模樣,他仿佛睡著了一樣,隨時都會睜開眼睛,或是笑一下。
這種詭異的現象讓精神受過創傷的女生恐懼不已。
「啊!」吳玲玲後退著尖叫,「啊啊啊!!!」
麻花辮和三個室友也慌慌張張地從塘邊跑開了,全都離屍體都遠遠的。
女生里只有楊雪留了下來,她是偏理性的性格,膽量還可以,而且也沒有目睹好友死亡,所以她的心態跟其他五個同性比要好不少。
「錢先生,屍體身上的石頭呢?」 楊雪問錢秦,回答她的是錢漢,他說, 「我們把繩子割掉了。」
「幸好我哥兜里有美工刀。」錢漢摳著指甲里的泥,心有餘悸道。
一旁的錢秦濕噠噠的躺在地上,眼睛看著灰濛濛的天空,他像是把靈魂放在了瑟瑟的大風裡。
「自殺還給自己綁石頭,這是不想浮出來,不想再看到這個世界。」 楊雪的頭轉向一邊,沒有直視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