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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他們是被哭叫聲吵醒的,是附近一家,看樣子那家有人被抓了,生離死別一般。
這一出白天上演了好幾次,島上的恐慌氛圍連成一片。
到了晚上,悽厲的哭聲變多了,有近的也有遠的,戚婆婆用有病治病偽裝的表象跟安撫正在一點點瓦解。
沒人不怕死。得了病的,跟沒得病的,勢必會成為對立,人性的陰暗要登場了。
陳仰站在院裡:「一天下來,中詛咒的有不少,再這麼下去,很快島上就沒人了,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回應。
林月不知何時就開始盯上了手機,張延跟趙元受到她的影響也不時看過去,他們都在等,犯人一樣,等宣判。
其他的事全挪到了後面,他們現在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分析或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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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見狀就進屋裡,搬椅子坐在少年身旁,安靜的待著。
五個大活人沒發出任何響動,就跟沒人似的。夜越來越深,不知過了多久,林月的手機從指間滑落,砸在了結塊的土地上面。
這聲響打破了浮在表面的寂靜。
趙元兩手抱頭「啊」了聲,被抽空全身力氣似的仰面倒在椅背上面,張延一語不發,猜到了跟被證實是兩碼事,有心理準備還是緩不過來。
兩天的時間已經到了,他們還在這裡,沒回去。
宣判的結果出來了,死刑。
最後一絲僥倖的心理破滅了,這真的不是活夠兩天就能離開的生存任務,他們需要查清詛咒的根源,不查清楚就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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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裡嘩啦響,林月在砸東西,她的手發癲得顫抖不止。昨天她神經敏感地說等時間到了就會知道結果,現在知道了卻不能接受。
陳仰咽了咽唾沫:「就算完成任務回到現實世界,還是有可能會留下精神創傷,像她這樣,沒治好就進下一個任務,病情雪上加霜,後面要是再受刺激,怕是要瘋。」
「也沒見她吃藥。」他自顧自的說著,心裡忽地一動,轉頭看闔著眼的少年,「你吃的什麼藥啊?」
少年淡淡道:「補鈣的。」
陳仰似是信了的點點頭:「哦,你腿有傷,是需要補鈣。」他輕飄飄的岔開話題,「本來我還覺得如果要合作,林月是幾人里最合適的,現在不行了,她的精神在走鋼絲,太危險了,我們還是靠自己吧。」
陳仰正說著,外面就傳來拍門聲。
接著是周曉曉慌裡慌張的聲音:「張延,趙元,是我啊,快開門讓我進去!」
「快點啊!我好怕!求求你們了!嗚嗚嗚開下門啊求求了!」
眾人臉色各異。
「她不是死了嗎?」
第9章 多曬太陽會長高
周曉曉一直在門外哭喊,喊的也一直是張延和趙元。
陳仰的表情有點怪,周曉曉不喜歡林月跟黃青,害怕少年,不喊他們情有可原,可是怎麼不喊他?是他哪一點讓她覺得向他求救沒用?
憑良心說,大部分時候,他自認為沒有鐵石心腸,不好相處。
陳仰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他瞥瞥半天沒表示的三人,斟酌道:「我們誰也沒見過周曉曉的屍體,還活著不是沒可能。」
大家刷地看向他,又去看還在拍動的木門。
「那怎麼現在才回來?」
「萬一不是她呢?」
「要是怪物,放進來了,死的不就是我們?」
外面有嘈雜聲,船老大成哥過來了:「他娘的嚎什麼呢?」
「是我,我是遊客,我迷路了,我的同伴不給我開門,大叔你幫幫我,幫幫我……」周曉曉瑟縮著,哭啞了。
成哥看著面前柔軟脆弱的小姑娘,揮起手裡的棍子砸在門上:「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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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開的門。
周曉曉看到陳仰,呆了呆,像是沒料到開門的是他,垂下眼帘小聲說:「謝謝。」
陳仰側身讓她進來,不著痕跡的往她身後看了看。
有影子。
其他人也看到了。
張延把鋤頭放回牆邊,趙元也默默從角落裡走出來。
林月站在一地狼藉里冷冷盯著周曉曉,對方即便有影子,她也不會給出好臉色。
周曉曉被盯得打了個哆嗦,哀怨地望著張延跟趙元:「我喊你們半天,你們為什麼都不給我開門?」
張延一臉抱歉,趙元難為情的避開她的眼睛。
「我懂,你們也是怕,以為我不是人。」周曉曉擦掉臉上的淚痕,「我是人呀,我有影子的,你們看到了吧。」
張延「嗯」了聲,溫和道:「你去哪了?跟我們說說,詳細點。」
周曉曉吸了吸鼻子,往他身邊站站。
「昨天大家分頭行動以後,我去了後山。」周曉曉輕微抽噎,「白天我沒那麼怕,就往山里走了走。」她又說,「我在山裡碰到了一個島上的年輕人,他是我見過的差不多年紀的人裡面長得還不錯的,我就跟他聊天,誘,誘惑他。」
周曉曉有點羞恥地咬唇:「反正就是把他給迷住了,我問什麼他說什麼。」
張延循循善誘:「那你都問出了什麼?」
「也沒什麼。」周曉曉沒注意到他和其他人的眼神變化,繼續說,「我問他島上有什麼好玩的,他說沒有,還說島上很無聊,想不通我們怎麼會上這來,然後我就告訴他,我聽人說小尹島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