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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聽清了,風吹日曬的臉一僵。
何翔睿忍不住的哀嚎:「還挖?不行了,挖不動了。」
「別叫了,省點勁,這裡不是現實世界,挖不動也要挖。」趙元爬到沙坑上面,手往下伸,「誰上不來的,抓我的手。」
清風抓著趙元,讓他把自己拉了上去。
「小道長,你手怎麼這麼燙,」趙元說,「發燒了?」
清風昏沉沉的點了點頭。
趙元無能為力,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浴場的白天跟黑夜溫差巨大,一冷一熱,間隔時間短。
白天海風吹著,烈日曬著,出了汗幹掉,完了又有,反反覆覆,衣服沒法換,躺在帳篷里渾身涼颼颼的,體質差的就不行了。
趙元看一眼陳仰,身形是偏瘦的,體質倒是很好,背朝簡都不吃力。
估計腹肌也蠻多的。
趙元的視線往對應的地方移。
一根拐杖砸了過來,趙元往後一跌,差點嚇尿。
陳仰納悶的問朝簡:「你怎麼把拐杖扔了?」
朝簡一語不發的把另一根也扔了。
然後就單腿站著,側低頭看陳仰。
陳仰一邊感嘆自己居然能從少年的眼睛裡讀懂他的心思了,一邊快速去沙坑上面,兩條手臂伸向他,抬抬下巴。
朝簡按上陳仰的手臂,五指收攏,箍住。
陳仰一鼓作氣把他給拽了上來,氣喘吁吁的說:「拐杖是你走路的工具,別亂扔了啊。」
趙元趁朝簡拿拐杖的時間,偷偷對陳仰投過去一個眼神:哥,是我的錯,都怪我。
陳仰一頭霧水的跟他眼神交流:你又怎麼了?
趙元欲言又止:我作死。
陳仰:「……」
.
趙元把馮初跟攝影師一一拉上來,問張勁揚要不要搭把手。
張勁揚拒絕了,他單手一撐就翻出了沙坑。
很酷很帥。
可惜在場的觀眾無心欣賞。
張勁揚走到陳仰面前:「我想確認一下,你剛才說的是挖右手還是右臂?這兩個不在一個地方,前一個沒開挖,後一個挖了不少了。「
「右手。」陳仰吐口氣,「右臂明天再挖。」
他示意大家看天色:「得快點了。」
拼圖太大,為了方便攜帶,當時拼完沒多久就弄散了,這會全在陳仰的袋子裡面。
那會對著拼圖拍下照片的,現在都一一拿出手機查看,大家確定好方位就前往目的地,咬著牙開始新一輪的挖沙子工程,肌肉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痙攣。
陳仰差不多是三歲小朋友玩沙子的力度。
朝簡拽走他的鏟子丟一邊:「別礙眼了,歇著。」
「是啊,歇著吧,不差你一個。」趙元的鼻子裡呼哧呼哧噴氣,沒有半點進來時的校草樣,現在就是個難民。
陳仰坐不住的靠著趙元,打算歇會。
趙元反應巨大的將陳仰推開,推一半又拉回來,趕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哥,我現在很虛,不太行了,你靠著你另一邊的人吧。」
陳仰於是往朝簡那靠。
朝簡推他:「都是汗,別挨著我。」
「你也乾淨不到哪去啊。」陳仰渾身骨頭都散了,「好了,不說了,我就靠一下。」
攝影師不聲不響的來一句:「你們的感情真好。」
趙元跟何翔睿齊齊停下了手裡的活,耳朵豎了起來。
氛圍莫名的有點微妙。
陳仰靠著朝簡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時候他沒精力跟別人嘮嗑,分享一些任務以外的東西。
陳仰有點困了,他的腦袋晃悠著搭到朝簡肩上,無意識的蹭了蹭。
「坐好!」朝簡的氣息繃了一下。
陳仰坐正了點,他用袖子擦臉,分辨不出哪個更髒。
「好疲啊。」
陳仰摸到鏟子,朝簡再次拿開。
「半死不活的,挖什麼。」朝簡的後槽牙咬著奶片,嗓音模糊不清,眉頭緊鎖,「一邊去,不要煩我。」
陳仰的臉一抽,我怎麼煩了?哎,還是不要跟這孩子槓了,隨他去。
歇了一會,陳仰的左手恢復了一點力感,他正要開始挖沙子,忽地想起一件遺漏的事情,身體就往馮初那傾斜。
「你是哪兒的人?」
陳仰純粹就是想跟馮初說說話,隨意找了個比較能讓人放鬆的話頭,沒料到對方的答案會讓他如遭雷劈。
檳城的,馮初說。
陳仰沒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馮初兩隻手的手掌都破了,用塑膠袋纏著,他挖沙子挖的很慢,語速也很慢:「怎麼?」
陳仰沒回答他,而是問其他人:「你們呢?」
「我青城的。」何翔睿說。
清風跟攝影師都點頭,他們也是。
趙元就不用說了,小尹島那回有過交流。
馮初的臉上浮現意外之色:「只有我不是啊。」
陳仰垂下眼皮,沒讓馮初他們看到自己眼裡的情緒,他一直以為所有任務者都是青城人。
現在出現了一個例外。
那他這麼久以來的猜測豈不是都要被推翻了?
怎麼會這樣……
陳仰不動聲色的問馮初:「你一直住在檳城?」
「是啊,出生,長大,上學都在那,我還沒去過其他城市。」馮初說,「說起來,我去年高考完想去青城旅遊,後來家裡出了事就耽擱了,這次要是能活著回去,我一定去你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