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頁
今晚又沒月亮,房間的燭光跑不出來,手機的手電筒不打開的情況下,院裡很暗,陳仰發現珠珠的屍體消失了,他深呼吸,問性格鮮明又難懂的隊友們:「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向東看得很開,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明天魚潮來的時候再說。」
畫家平靜的分析:「目前來看,我們今晚能做的就是補充體力,明天決定任務成敗。」
陳仰的視線剛轉到喬小姐身上,就聽她道:「我去高德貴家走一趟,看看珠珠小姑娘的魚是不是他吃的,順便問問他,客棧二樓房間裡放著我們的生辰八字是什麼用意。」
明明都是正經事,她的神態里卻飽含饑渴。
眾人:「……」
向東:「那麼大歲數的老幹部,你不怕硌牙?」
「怕啊。」喬小姐的癮發作了,她靠近向東,嗅著他身上既純又猛的荷爾蒙氣息,氣息有點重,「要是你搞姐姐,那姐姐問完事就回來。」
向東笑著扣住往他身上摸的手,把人往後門方向一推:「你東哥沒有捨己救人,普渡眾生的精神,拜拜了您。」
喬小姐覓食去了。
香子慕沒等陳仰問,就說她要回房睡覺,她走路輕飄飄的,沒多大聲響,不像喬小姐,高跟皮鞋一踩,噠噠噠的響著,隨時都會踩在男人的下半身上面。
.
香子慕回了房間又出來,給了陳仰一個耳夾,是五角星的形狀,銀質。
「她掏口袋的時候掏出了這個,瘋了一樣把它扔牆上就跑了出去。」香子慕說完便回了房間,這次沒再出來,門也關上了。
陳仰記得珠珠死之前,耳朵上是光著的,他按開朝簡的手機,借著那束光在院裡找到了五個耳夾。
而香子慕給他的那個,是第六個。
之前他還問珠珠,怎麼少了一個耳夾,珠珠說掉了,沒注意。
陳仰摩挲六個耳夾,珠珠撒謊了,那晚是她把大眼妹推出去的,大眼妹在掙扎中抓掉了她的一個耳夾,讓她的耳垂留下了劃痕。
後來大眼妹的臉出現在她的屏保上面,她開始疑神疑鬼,總感覺大眼妹扒著自己的背。
這次大眼妹把抓走的耳夾還給了她,她被嚇瘋了。
陳仰撓了撓脖子,似乎整件事的經過都捋出來了,很明朗的樣子……
「這是女孩子的耳夾,你捏個什麼勁,」向東說,「你喜歡這小玩意,我給你啊,我一大把,像我耳朵上的,喜歡嗎?」
陳仰拿手電筒一照,向東的耳釘也是銀的,先前他沒留意,這次才發現對方的耳釘上面有個字母,D。
「D,東。」向東自戀的揚眉。
陳仰:「……」
向東勾陳仰肩膀:「怎麼,想打耳洞?我一個朋友這方面的業務很……」
陳仰拉下向東的手臂,他正要回房間繼續跟朝簡聊事,後門口有腳步聲落入他耳中,錢漢回來了。
錢漢給陳仰的感覺跟葛飛有點像,他也心不在焉。
陳仰喊了他一聲。
「找到了!」錢漢快速跑到陳仰面前,他的音量非常大,「陳先生,我找到鎮民了!」
陳仰的耳膜被刺激得有些疼:「在哪?」
「就在鎮西。」錢漢睜大眼睛,「他一看到我就跑,我沒能抓住他。」
「其他鎮民們肯定也都在鎮子裡,只是他們都躲起來了,估計家家都有地下室,魚潮來的時候才出現!」錢漢大聲說。
向東掏耳朵:「你小子不能小點聲嗎,老子都快聾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錢漢不好意思的道完歉就說,「我很怕鎮民們全部消失了,我們連一個吃過名字魚的人都找不到,現在好了,沒事了,他們在的。」
陳仰「嗯」了聲,他不自覺的咀嚼起了錢漢的那句「我很怕鎮民們全部消失了,我們連一個吃過名字魚的人都找不到」,並圈中他個人認為的關鍵詞「全部消失」「一個」,琢磨起來有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珠珠死了。」陳仰說。
錢漢愣住。
「她的魚被人吃了。」陳仰描述了一下她的死亡過程。
錢漢聲音乾乾的說:「不知道是哪個鎮民搶走了她的壽命。」接著他又說,「對別人的壽命有貪念的人,才會有名字魚。」
「行了行了,唧唧歪歪什麼呢,」向東不耐煩的插嘴,「各回各屋吧。」
他說著就把陳仰送回屋。
莫名有種爸爸把女兒的手放在女婿手上的悵然……?!
日了狗了。
.
第二天上午,陳仰拉著朝簡去鎮上走動,他們沒見到一個人影。
「我聽香子慕說喬小姐昨晚沒回來。」陳仰說,「咱們去高德貴家走走。」
朝簡拄著拐,目光不時掃動。
陳仰問朝簡找什麼。
「去高德貴家。」朝簡答非所問。
高德貴家的院門是開著的,陳仰跟朝簡進去沒一會就出來了,人不在家。
「會不會在地下室?」陳仰思索著,自問自答,「不會,高德貴現在沒有那麼做的必要。」
他環顧整個院子:「高德貴不知去向,喬小姐也沒影。」
「看過了就走吧。」朝簡戴著灰色棒球帽,高挺的鼻樑那裡落著陰影。
陳仰問道:「走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