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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好多次的陳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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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搜過,兩個工人是一個鎮上的,一起外出打工多年,情同手足。」
朝簡用拐杖戳陳仰的運動鞋面:「活著的這個對死的那個有恩,多次幫助過他跟他家人。」
陳仰跟不說他孩子氣的行為,隨他戳:「那你是想……」
朝簡沒有絲毫開口的打算。
陳仰拿掉棒球帽使勁抓抓頭,手捏著帽檐把帽子往懷裡一翻,又翻回去,反覆幾次,他的眼睛一睜:「我知道了!你想看打火機鬼能不能保住這個工人,不讓他死。」
「如果他死了,說明車站裡的鬼並不能對任務者出手,那死了的,就很有可能是被規則殺死。」
朝簡不著四六地問道:「牛犁田見過嗎?」
陳仰在看打火機底下的小字,是「平安」,他有點跑神:「見過。」
「不用鞭子抽就不走。」朝簡斜睨他,「像你。」
陳仰無言以對。
椅子下的溫度像是低了十幾度,陳仰的腳都凍住了,他越回想少年的所有思路跟謀劃,腳越僵。
這位天生就適合任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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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機被陳仰偷偷放進了工人的行李裡面。
讓那個鬼跟著他。
陳仰希望工人不要死,鬼是可怕,但也有弱點,規則卻是無敵。
第九候車室外面,孫一行困得靠在書攤邊打瞌睡,瘦瘦一團,廉價西服皺巴巴的,黑色的舊公文包還緊緊抱在懷裡。
朝簡坐在攤販的凳子上,漫不經心的閱讀一份報刊。
陳仰沒少年那定力,一本能捧半天,他碰到什麼就翻什麼,把攤子翻得亂七八糟。
除了手酸,一無所獲。
「我妹在就好了,她的夢想是當一名偵探。」
陳仰不由自主的說出這話,一愣,轉而去看少年:「你多大了?」
少年眉頭沒抬,注意力都在報刊上面,陳仰料想他不會回答了,便垂下眼整理書攤,剛理好兩本就聽到一聲:「十九。」
陳仰停下手裡的動作,他說:「我妹還活著就跟你一樣大。」
「你比我小六歲啊。」陳仰喃喃。
朝簡把報刊往書攤上一扔,眉目暗沉:「不行?」
陳仰輕笑:「行啊,怎麼不行,年輕真好。」
後半句若有似無的含糊在唇間,二十五的年紀也不老,他是心態老齡化了,心臟都跟生鏽的機器似的,進了任務世界才體會到劇烈感跟爆炸感。
陳仰想起來什麼,身體前傾:「你還在讀書吧。」
朝簡低眸繼續看報刊:「休學。」
陳仰的眼裡多出幾分好奇:「那你在國外讀的什麼專業?」
朝簡卻沒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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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想到自己的專業也沒再說話了。
隨著手不斷觸碰書刊,墨跡的味道沾了一手,陳仰不經意的撓臉,臉上也沾了,全往鼻息里涌,一下子有點呼吸不順。
「一樓那四個人不知道有沒有查到什麼,怎麼都沒動靜……」
陳仰思量間,一側的扶梯慢慢上行,文青上來了。
「嗨,帥哥,晚上好。」
文青邁著老貓的步伐湊近,身上有跟陳仰一樣的書墨味,一樣的劣質:「有什麼收穫嗎?」
他沒看朝簡,直奔陳仰來的,自來熟的追問:「你是第幾次參加了?」
陳仰對他的印象是裝逼加惡劣,不是很想聊。
「馮老是個占卜師,」
文青豎起手指頂住一本書,指尖靈活的轉動,書也跟著同頻率旋轉:「這次的任務不是直接進來,先有的車票,他在出發前為我們此行占了一卦……」
文青故意拉長聲音吊胃口,兩個聽眾卻都沒上鉤。
「切,沒勁。」
文青丟掉書,轉身要走,卻在那一霎伸手去拉陳仰套在耳後的口罩繩帶,惡作劇的想扯住再放開。
然後向東差點被打斷手的畫面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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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那張乖乖的臉頓時扭曲起來,操操操!我操!
該死的殘腿高個子,竟然很了解人體結構,他手上的骨頭沒斷,卻蔓延著不停加劇的疼痛。
文青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發出一聲娘們兮兮的慘叫:「啊!」
候車室里也同步傳出叫聲。
書攤前的氣氛一變,文青先跑了進去。
陳仰秉著「跟緊」原則,等朝簡拄上雙拐才動身,還不忘叫上地上的孫一行。
那一聲是工人喊的,他說光頭回去了。
文青蹲在椅子上,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拋硬幣:「哇哦,回去了。」
看戲的架勢。
全然沒了書攤前的悽慘。
孫一行抱著公文包駝背垂頭,像是習慣性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成為一粒塵埃。
根本指望不上。
陳仰深呼吸,平靜的問工人:「你親眼看見的?」
「沒有。」工人說,「我睡不著,就玩手機上的小遊戲,我確定候車室的門是關著的,沒人進來過,他不見了,那肯定是回去了啊。」
另一個三七分中年人拉著臉拍椅背:「他一定是發現了回去的方法,偷偷跑了沒有告訴我們,虧我還給他煙抽,真他娘的不講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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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不怕這幾個不熟的活人,就怕打火機鬼突然在他眼前現身,他繃著脊背用眼神搜了三個中年人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