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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摸著布滿蛛網的家具,他把目前掌握的零碎線索串連起來,從而推測島上如今的主人是外來人,消失的文明才是原來的主人。
那就是掠奪跟侵占吧?李老太死前才會有悔意。
因果有了。
可報仇不應該是厲鬼殺人這樣簡單粗暴嗎,怎麼會牽扯到化肥跟植物?而且死後春風吹又生。
真怕詛咒的根源還沒查出來,他們就全部中了詛咒,吃起化肥,活埋自己。
陳仰沒在地窖里糾結多久,張延帶回來了一個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的消息。
張延看見成哥偷偷摸摸在後山埋屍體,一具又一具,全都是燒焦的。
那些被抓走關起來的島民都被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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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富的家被一股死寂籠罩了進去。陳仰搓著手上的髒灰想,周曉曉跟石洞背後的信息都指向了阿戊,可是對方那邊沒有什麼異常。
那要怎麼往下走?
陳仰想到什麼,搓手的動作停住:「今天早上戚婆婆沒帶人過來檢查化肥。」
「對,沒有。」張延說,「外面也都沒人了,家家閉門不出,島上中詛咒的不知道有多少。」
陳仰又開始搓手,不是說一天查早中晚三次嗎?為什麼沒來檢查?不想抓得病的了?還是說,出了什麼變故?
下一刻他失了力道,把手搓的生疼:「去戚婆婆家。」
「我們去找戚婆婆!」陳仰有點失控的大喊了聲,不管其他人,只是把少年的雙拐給他,等他起來就邁動腳步。
「幹嘛去那老婆子家?誒誒,等等我啊。」趙元連忙追了過去。
張延拿了背包,林月收起鐵片,沒說什麼的跟上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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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小島靜的像無人島。
天光明亮,沒挖好的地,綠油油的菜,掛曬在門頭的鹹魚和長野菜……這一切的人間煙火都被緊閉的房屋打破,有著悚然的溫馨安寧。
陳仰一路上沒見到一個島民,他去戚婆婆那的時候,門是開著的,直接就進去了。
戚婆婆沒在堂屋,也沒點香,人在裡屋念經。
屋裡昏暗。
陳仰覺得昨晚過來跟這次過來有什麼不一樣,他沒有貿然裡屋,而是謹慎地站在屋門口,輕聲喊:「戚婆婆。」
老人家背對著他跪在蒲團上面,嘴裡模糊不清的念著經文,她穿的還是那身黑大褂,衣角跟袖口用暗金色的線繡著牡丹,顯得莊嚴精細。
外面颳起大風,沒關好的窗戶被吹開,風吹進來,從戚婆婆身上穿過,繞著陳仰五人往堂屋溜。
「婆婆,大家怎麼都不出來了?」陳仰有點冷,島上降溫了,「今天你們也沒來檢查,是病情得到控制了嗎?」
佛珠撥轉的頻率有所減慢,戚婆婆開了口,蒼老而有威儀:「沒有,我們還在想辦法,大家都在家裡,你們也回去吧,別亂跑。」
老人又強調:「都別亂跑。」
陳仰哦了一聲:「好吧,那我們回去了。」
隨後就用眼角瞥瞥少年,走。
少年搭在雙拐上的上半身支起來些,懶洋洋的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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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仰跟少年走了,眾人也沒多留,等著他說些什麼來解釋這一趟。
陳仰什麼也沒說,心不在焉的走著。
後面的趙元突然大叫:「林月!你中詛咒了!」
陳仰回過頭,發現除了身邊的少年,張延趙元,包括林月自己都在看她的褲腿。
那上面扎著幾根針刺樣的東西,黑褐色的。
「鬼針草。」陳仰垂眸看了會,找到對應的名稱。
「那是什麼?」趙元懵了。
「一種植物,草藥,」陳仰說,「這個月份種子還沒發芽,八九月份才長成。」
離林月最近的張延退到一邊。
林月的臉色陰冷下去,她彎腰去拽鬼針草,結果那東西尖尖的頂端扎進了她的褲子裡,勾住了。「我沒中詛咒。」林月一根根大力的拔扯出來扔掉,「這東西不是我身上長的,是我不知道在哪碰到的。」
張延說:「島上都沒長,你能在哪碰到?」
林月的五官有些扭曲。
趙元看她這樣,有種不正常的暢快感:「你早上懷疑周曉曉跟黃青,就把他們殺了,那我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也能殺了你?」
林月瞪向他。
趙元往陳仰那靠了靠,嘴上還是厭惡地刺她:「被懷疑,又沒人信的絕望,輪到你體會了!」
林月突然就開始脫衣服,乾脆果斷的把自己脫得只剩下內衣褲,露出光潔的四肢。
「…………」
少年一直面向遠處的山林,在他的個人世界裡沉寂。
張延跟趙元都避開林月的身體看地面,誰也沒注意到陳仰眼底一閃而過的,疑似猜測遭到證實的驚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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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我只是褲腿上有幾根,皮肉上沒有。」林月穿回衣服,陰陽怪氣的笑,「既然鬼針草不是現在該出現的東西,那就是中詛咒的人長出來的,我們幾個都在這裡,誰沾到我身上的,還要我說?」
陳仰沒在意林月的刻意引導,他湊到少年耳邊說了什麼,兩人改變方向,往山里走。
趙元傻眼:「陳仰,你們進山做什麼,你是不是要變異了?」
陳仰頭也不回:「戚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