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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我們什麼時候提防你了?胡說八道!
阿寧:確實是誤會。
李老頭:這時候都能吵?我看乾脆就讓小林把櫃門打開出去,大家早死早登極樂。
林書蔚抿了抿蒼白的唇,心說:我們是一個隊的啊,我答應你們要一起往下走的,誰都不能少。
幾個意識全都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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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林書蔚的髮絲被冷汗打濕,一縷縷的貼在額頭跟脖頸上面,汗珠順著發尾往下滴。
一滴汗砸在手臂上的時候,林書蔚喉嚨里溢出犀利而沙啞的聲音:「安全了,出去吧。」
緊接著,林書蔚膽怯地問:「真的嗎,四哥?」
他懶散地搓了把後頸,「嗯」了聲。
林書蔚僵硬的手摸到櫃門,小心翼翼往外面推開,他先探出頭,之後是半個身子,一條腿。過程中他全身的骨頭咯吱響。
還好有隊友們陪在他身邊,他不是一個人。
——他有他們,他是他們。
二樓靜得只有林書蔚一點點放開的呼吸聲,他病態的臉上滴著水,肩膀蹭破了一大塊皮,火辣辣的疼。
林書蔚先前上來的時候只顧著躲厲鬼,沒注意其他,這會發現自己聞到了一股怪味。就是陳仰說的味道。
怪味是從他藏身地旁邊的床頭櫃裡散發出來的。
林書蔚面上露出遲疑,說出的話聲有著女孩子的脆亮:「書蔚,你既然承諾了鬼魂,就要做到。」
「阿寧,我知道的。」林書蔚顫著眼瞼苦笑。
下一刻林書蔚的聲線一變,冷道:「裡面的鬼想出來,但是他自己開門是出不來的,只能讓人開。」
林書蔚心慌不安,他攥著手,結結巴巴道:「可,可是四哥,放他出來會不會出什麼事?」
他的嘴角扯出不屑而倨傲的弧度:「鬼有鬼的規則,殺人的就一個,裡面那個頂多就是冤有頭債有主。」
「據我分析,我們幫他開門是支線任務,說不定會有線索。」林書蔚用食指把耳邊的濕發往後一撥,理了理細碎髮絲,條理清晰道。
「小林,你不正是因為信守承諾,我們才能成為同伴的嗎,說到做到啊。」林書蔚滄桑地笑了笑。
「對對對!」臉上的滄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稚氣跟熱血。
「那我開了。」林書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把手放在床頭櫃的把手上面,觸碰到了滑膩膩的液體。
「四哥,好噁心啊。」林書蔚想打退堂鼓。
「速度點!」他的面色一厲。
林書蔚硬著頭皮握住把手,往旁邊一拉。裡面只有一個黑色塑膠袋,袋子口扎得很緊。
袋子外面布滿滑滑的液體,怪味濃得讓人窒息。
「別管了。」林書蔚嚴峻地皺著眉頭看了一秒就收回視線,擠開雜物去敲202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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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老槐樹下面,陳仰在看樓層。一共七層,每層兩個住戶,十四戶人家。然而快遞包裹只有十個,說明並不是每個住戶都有。
那是不是有可能七樓沒有快遞?
陳仰希望是那樣,七樓連著天台,總覺得會出現無法應付的事,他回憶了一下三輪車裡的快遞,全都是反著放的,看不到單子上的門牌號。只有被中年快遞員丟下來的時候他們才知道是幾零幾的快遞。
「麻煩啊。」陳仰輕嘆著垂頭,出神地看著躺在他腿上沉睡的人。
一樓那個老奶奶在警告他也在提醒他,進去送快遞危險,她知道樓里的厲鬼會殺快遞員。
六樓的大爺也讓他送完快遞就走,同樣是知情者。
朝著這個方向推理的話,樓里的住戶都知道厲鬼不准快遞員進去送快遞。厲鬼痛恨快遞員?陳仰不自覺地摸上朝簡的小揪揪,那厲鬼是什麼身份,什麼立場?ta也是樓里的住戶之一?
陳仰的脊椎跟膝蓋都疼,最難受的是腦殼,腦細胞在燃燒。這個任務是單人的,沒提示,簡直了。
不遠處,向東讓鳳梨扶他起來。
鳳梨緊張兮兮:「東哥,現在最要緊的是做任務,你要跟朝簡算帳也等活著出去了再算啊。」
「算個屁帳,有事。」向東摸口袋拿煙,他盤算著朝簡對陳仰的怨跟恨,以及那種秘密比體毛還多的感覺,有些事他懶得想懶得管。
這會兒稍微動了動腦子,就有了一點猜測,並且在一小塊一小塊地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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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往老槐樹下面一坐,對鳳梨使了個眼色,鳳梨識趣地走開。
「陳仰,朝簡的身份號是多少?」向東吸口煙。
陳仰拽朝簡小揪揪的手頓住:「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不突然吧,這個問題但凡是見過他的任務者都很好奇,我記得我問過你。」向東說。
陳仰不記得了。
「朝簡的身份號一事先放一邊,」向東探究的視線在他臉上游移,「你的能跟我說嗎?」
陳仰抬起頭看過去,入眼是一團團的煙霧,他看不清向東的表情。
「以前我問你,你不說,現在還不能告訴我?」向東青紫交加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傷心是真傷心,挫敗也是真的挫敗,「我以為我們怎麼也算多次共同經歷的老戰……」
陳仰:「019。」
向東嘴邊的煙掉了下來。
「厲害。」向東撿起地上的大半根煙,拇指擦了擦潮濕的菸蒂,眼裡是難掩的震驚,「019,三位數,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