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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毛,你打人的手法還真是簡單粗暴啊,喜歡爆頭嗎,好血腥。」
凳子上的文青跟個殭屍似的直挺挺坐起來,避開朝簡的拐杖:「這習慣不好,要改啊,這麼暴虐會討不到老婆的。」
陳仰在朝簡前面開口,他沒好氣道:「文青,你裝死嚇唬我們?」
「怎麼會,我又不是小孩子。」文青晃著腿,「再說了,要嚇也只能嚇嚇你,你邊上的我可沒本事把他嚇到。」
陳仰無語了會:「別人喊你,你怎麼不吱聲?」
「睡著了啊,這裡陰陰的,很好睡,你不覺得嗎。」文青打哈欠。
陳仰:「……」
不覺得,陳仰是帶著一身熱汗進來的,這裡的涼意一股腦往他張開的毛孔里竄,他渾身流動的血液都慢了下來。
文青理理厚劉海:「有新發現?」
陳仰說了馮初的猜測。
「哇哦,新人里的扛把子。」文青拍拍手,「這讓我想到了孫娘娘,他的潛力也不錯,我知道你很看好他,可惜了。」
「報恩報恩,把自己的命給報了出去。」
文青輕笑:「現在的成年人,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到底的不多,他能做到這一點,還是挺讓我刮目相看的。」
陳仰垂了垂眼。
畫家是救過孫一行,確切來說,是救了扶梯上的他,朝簡,孫一行,向東。
那時候只要有一個沒有踩對層數,四個人都會死。
孫一行緊張過度,傻傻的站在原地忘了動彈,是畫家把他推了上去,並且數好了層數。
陳仰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帥哥,你來給我送線索,我也禮尚往來一下好了。」文青盤起腿,「我來更衣室的時候,看到一個女的在開柜子。」
說著手一指:「就是你後面那個。」
陳仰臉上的血色頓時被抽空大半,他緩慢的往後看。
335。
「3……3……5……」文青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聲調刻意拖得冗長,「儲存櫃沒鑰匙,要用小牌子掃碼驗證才能打開,她的牌子在她手上套著。」
「得找小牌子啊,更衣室里我都找過了,沒見著,會在哪呢,愁人。」
陳仰的喉頭乾澀:「她長什麼樣?」
「沒看清,是個背影。」文青捏著硬幣一轉。
陳仰看那枚硬幣在凳子上不停的旋轉,一圈又一圈,又快又穩。
「小牌子會不會在男更衣室?」他說。
「找了,沒有。」文青把硬幣一收,「我再睡會,說不定她還會出現。」
「找拼圖碎片的事我就不摻和了。」他兩眼一閉,「你們加油。」
陳仰問道:「凳子縫裡有頭髮嗎?」
文青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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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更衣室里傳出有點快的腳步聲,陳仰出去看了看,是張勁揚跟何翔睿,攝影師三人,他們洗完就出來了,衣衫隨意敞著,肌肉線條各有不同的身上滴著水珠。
年輕的肉體,濕汽,水腥味撲面而來。
「沖完舒服多了……」
何翔睿見到對面女更衣室門口的陳仰,感慨聲瞬間卡住,他慌道:「陳先生,怎麼了,有情況嗎?」
陳仰搖頭。
何翔睿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不說了,我去找拼圖碎片。」
攝影師跟張勁揚也走了,他們走之前都對陳仰點頭打了招呼。
「等等!」
陳仰突然大叫。
三人都停下來回頭,不清楚陳仰叫的是哪個。
陳仰指著攝影師右腳的鞋子:「頭髮。」
攝影師抬起右腳。
旁邊的何翔睿跟張勁揚下意識看過去,他們看到攝影師的鞋底粘著一縷長發,紛紛見鬼似的後退了好幾步。
何翔睿直接跑出去老遠。
攝影師迅速脫下那隻鞋扔掉,他又把另一隻也脫掉,光著腳踩在地上,臉色很難看。
陳仰問道:「你沖涼的時候,鞋子放在哪?」
「邊上。」攝影師去太陽底下站著,似乎這樣能讓他速降的體溫恢復過來,「沖完跟他們一起出來的,沒去過其他地方。」
陳仰看了眼何翔睿跟張勁揚,那兩人也在脫鞋,剛衝過涼,現在渾身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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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出讓大家的精氣神更不好了。
陳仰拉著朝簡去了售票處,他踢開生鏽的小門進去,吸了一鼻子的灰塵。
朝簡拄拐站在亭子前面。
陳仰跟他一里一外四目相視:「有種你來探監的錯覺,多一排欄杆就更像了。」
朝簡的面部輕抽。
陳仰翻著一堆小牌子,他翻得仔細,全部找完又確認了一遍。
沒有335。
陳仰蹭掉黏在手上的老化皮筋:「這裡果然沒有。」
朝簡說:「找過才能百分百排除。」
「是啊。」陳仰點點頭,所以他也不算是在做無用功。
「皮筋好黏。」他蹭了半天都蹭不乾淨,手上還有一小塊髒污,指腹按上去,仿佛能拉出絲。
朝簡扯過陳仰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好了。」
陳仰愣了下,摸摸:「謝謝。」
朝簡偏頭看遠處:「去礁石那邊走走。」
陳仰走出小亭子,想了想,他又回頭把那些弄亂的小牌子都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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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陳仰跟朝簡出現在浴場右邊的礁石處,他們對面是無頭蒼蠅一樣瞎轉的馮初幾人,看樣子還沒有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