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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台階左面躺著,進來的時候沒有。
「不是。」朝簡說,「是泥做的,泥板。」
陳仰抓緊少年的拐杖,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走近,發現那泥板上面的文字跟匣子,石碑上的一樣,都看不懂。
不過泥板上除了文字,還有畫。
一共三幅。
第一幅是一個穿著長袍,類似首領的人站在祭壇上面,四周跪趴著一圈人。
畫的背景是很多藤蔓,手指粗,長滿刺,像是某種植物。
第二幅還是那樣,只不過那個首領的頭頂多了一道光環類的東西。
第三幅畫上的祭壇周圍擺著四根柱子。
首領竟然是跪著的,而那些前兩幅跪著的人都站了起來。
還有,
首領頭頂的光環也不見了。
第15章 多曬太陽會長高
三幅畫,不同的地方跟相同的地方,都畫的很明顯,一眼看得出來。
那畫裡的背景,三幅都是一模一樣的藤蔓,給人一種隨時都會長出來的怪異感覺。
每幅畫都在舉行一個儀式。
三幅畫三種儀式,畫的順序,光環的出現又消失,代表著什麼?
陳仰是個很庸俗的人,不會畫畫,也不懂畫,他思考了半天,指著旁邊的祭壇說:「畫裡的祭壇就是這個。」
「這兒的石柱也跟畫裡的一樣,只不過前兩幅上面沒有,只有第三幅才有。」
「畫裡是四根石柱,現在的祭壇只有三根。」
「石柱擺在祭壇周圍的位置也不同。」
陳仰嘀嘀咕咕:「要是找到第四根石柱,按照畫裡的順序擺好,會發生什麼?是不是就能完成任務?」
「不過還是要先去找第四根石柱,找到再說。」
「也不知道去哪找?沒提示。」
「……」
陳仰自言自語好一會,晃晃少年的拐杖:「你有什麼發現嗎?」
朝簡瞥他:「你自己跟自己說話說的很有勁。」
陳仰:「……」
.
朝簡拿手機把畫拍下來。
陳仰說:「午夜零點石洞裡的重疊空間就會消失,那重疊點的祭壇也會藏起來,我們要是一直待在這裡不出去,會怎麼樣?」
朝簡:「會缺氧。」
陳仰被他奇怪的腦迴路噎了噎,恐懼感都散了:「也是,封閉空間,待長了是不行。那我們還是出去吧,明天上午十點三十五再進來,順利的話,到時候我們就會帶上第四根石柱。」
朝簡收起手機:「你把匣子留在這。」
陳仰的汗毛「蹭」一下豎起來:「怎麼了?」
朝簡動動被他緊緊勒住的拐杖:「背著不嫌沉?」
陳仰:「……有點。」
朝簡拄拐往簡單標記的重疊點走,陳仰趕緊把懷裡的匣子放到地上,小跑著跟上他。
離開的那一瞬,陳仰隱約又聽見了腳步聲。
還有很多人影。
.
夜晚的山裡是什麼樣,陳仰這次體會了個夠。
月光再皎潔,被茂密的枝葉擋著照不進來,在樹林間走動都是昏暗的。更別說是小月牙了。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走一段路回頭看,一片暗黑色,來時的路都看不見。
陳仰怕手上的傷被樹枝刮到,只好把手縮在身前,另一隻手舉著朝簡的手機開路。
有光,後面也有人,自己不是最後一個,他就沒那麼怕了。
「大晚上的,看都看不清,我們怎麼找第四根石柱?」陳仰的鞋子踩在細細的樹枝上面,咯吱咯吱響,「就這麼瞎走嗎?還是你已經有大致方向了?」
朝簡拄著雙拐走在他身後:「沒有,碰運氣。」
陳仰腳下一個踉蹌:「那三幅畫,你看完就沒什麼感覺?」
沒回應。
陳仰開始粗淺的講析:「第一幅是首領站在祭壇上,跪著的那些人都很虔誠,第二幅上面首領的那道光環,可能是某種賜予。」
「第三幅首領像是犯了什麼大錯,原本跪著的那些人也不虔誠了,一個個的都站著,看他跪在祭壇上,光環也沒了,賜予被剝奪了……」
陳仰發揮想像力,邊走邊說,只有他說,後面的那位始終沉默。但他知道對方有在聽。哪怕他語無倫次,毫無邏輯。
而且朝簡也沒被林月挑撥離間,是個好盟友,好搭檔。
「藤蔓不清楚是哪種植物,我在島上沒見過那樣的,一定跟詛咒有關。」陳仰的小腿被拐杖輕輕一抽,伴隨著少年極低的聲音,「有人過來了。」
陳仰現在完全相信少年敏銳的感官,他立即停下來,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一個岔路口。
而一條小路那頭傳來凌亂的悉悉索索聲,像是有誰在林間悶頭狂奔。
正朝著他們而來。
.
那聲響離得近了,陳仰聽見了渾濁的喘息聲,確定是人。
怪物是不會這麼喘的。
陳仰關掉島上不該有的手機,讓朝簡把從李大富家拿的那盒火柴給自己,擦亮一根舉著。
不知道過來的會是誰,他內心深處希望是阿戊,而當他看清來人,臉上的警惕一滯。
不是阿戊,是周老師!
這還是陳仰在劉嬸家門前那次之後,第二次碰到周老師,還是那身灰布長衫,只是全身濕噠噠的滴著水,眼鏡也沒戴,整個人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