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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的進度條走完了一半,是該出現規則背後的規則了,就像火車站那樣。
除了一輪一輪的小規則,還有一個大的,貫穿了整個任務的規則。
陳仰低聲問朝簡:「之前我們在公司查找資料的時候,我說玻璃窗外有東西遊過去了,你說是章魚,樓下的水裡有沒有可能也是那東西?」
朝簡揉額頭:「哥哥……」
陳仰想也不想的應聲:「誒!」
朝簡:「……」他的面部漆黑,想生氣又發不出火來,「等我看見了,我再回答你那個問題,好嗎?」非常無奈的口吻。
陳仰自知理虧,他什麼也沒再說,只是默默地拍了拍朝簡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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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只亮著一束光,喬橋打的,她用的是一個同事的手機,對方沒設密碼鎖,被她拿來當手電筒了。
李正也找到了兩部手機。
昨天逃跑的時候,有人顧不上拿手機,就落在公司里了。
大家窩在二樓的走廊上面,空氣濕悶得一塌糊塗,喬橋裹著小毯子,眼睛瞪著前面的護欄,幽幽的說:「我很怕那裡突然伸出一個頭。」
李正說:「……睡吧仙女。」
喬橋睡不著。
李正脫口而出:「要不你抱著我?」尾音剛落,他就欲蓋彌彰的解釋,「胳膊,我說的是胳膊!」
「那也不行啊。」喬橋想了想,搖頭,「不行。」
「咱哥倆還需要這麼見外?」李正義氣地拍兩下她單薄的肩膀,隔著小毯子按住,「況且現在是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戰友。」
喬橋的那點不自在被打散了,消失無影,她伸出蔥白的手,指尖穿過李正的手臂,虛虛的圈著。
李正心裡的小鹿瞬間跳起霹靂舞,同一時間,他仿佛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恭喜得償所願,人生圓滿」。
安息了。
………………
然並卵,人是貪心的,被這麼一抱,他心裡的念想如同被施過最好的肥料,長飛了。
李正把喬橋散開的裙擺攏了攏,發現陳仰正在看他們,不知道看了多久,並且在被他察覺之後,對他投來同情的目光。
「……」李正心想,你同情誰呢?比起我,你邊上那位要可憐多了吧。
一樣都是求而不得,可朝簡那執念跟獨占欲已經進入了瘋癲程度,他還差得遠。
李正忍不住想要提醒陳仰,他剛把嘴張開,對方身邊的少年就看了過來。
那眼神讓李正打了個寒戰,他立馬把嘴一閉。
得,人家有自己的節奏跟計劃,不要旁觀者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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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靜了下來。
一行人全部靠牆坐,面向破損的護欄跟對面的一排公司。
有人睡著了,有人在戒備的盯視四周,有人攥著鋼管求菩薩保佑自己。
小孫那件事讓劉柳倒在了懸崖邊,他不再尖牙利嘴,整個人神經兮兮的,暴突的眼珠不停掃動。
王姐先是經歷同事小琴的死,後又目睹小孫被吃,她的情況是隊伍里最差的,只要再丟一根稻草她就能瘋掉。
進來這裡之前,王姐是個很理性的人,她上學時期是學霸,工作以後是女強人,腦子一向清明,從沒這麼崩亂過。
同樣親眼看到隊友變怪物,並吃掉另一個隊友的余哥和張總精神狀態要好很多,他們已經用幾根煙緩過來了。
余哥的心裡有點思路,他打算找陳仰說說,發現對方陷入了沉睡。
「小余,我們聊聊?」旁邊的張總說。
余哥給他煙:「張總玩過遊戲嗎?」
「我公司是做手遊的。」張總沒要余哥的煙,嫌劣質,他拿了自己的煙盒,給對方一根。
余哥沒覺得尷尬,他接過大老闆的煙,放到鼻子前面嗅了嗅,有錢就是好,煙都是鈔票味道。
「一樓滲水,相當於是遊戲裡觸發的新任務。」余哥說,「水裡的東西是小怪。」他吞咽唾沫,「也有可能是boss。」
張總四十多歲的人了,面貌跟身形都沒有怎麼鬆弛發腫,還是硬朗的,他點頭:「我傾向於是小怪。」
余哥喃喃:「但願吧。」
「嗵——」
樓下倏地一道水聲。
余哥跟張總對視一眼,兩人誰也沒動,手腳僵住了。
其他人都摒住了呼吸,喬橋哆嗦著抓起手電按掉,走廊上頓時被黑暗侵蝕。
「嘩」「啪」
水裡的動靜不小,那東西也很大的樣子,像是在撲騰。
二樓一片死寂。
黑暗中,陳仰朝著護欄走近幾步往樓下看,視線範圍內的水面都是平靜的,沒有半點異常。
「到底是什麼啊?」李正扶著喬橋站起來,心驚膽戰。
陳仰搖頭,他把手電打開,照照隊友們,又把走廊其他地方照了一遍,之後將手電對著樓下的大廳。
「水位好像變高了。」陳仰的呼吸緊了幾分。
朝簡:「嗯。」
大家聽到這話登時就慌了。
「水位還在漲?」
「那怎麼辦?不會要把半棟樓都淹了吧?」
「任務提示是要在這裡生存四天,時間已經過半了,我們再撐兩天就好,只差兩天……」
「王姐你先別哭……張總幫忙搭把手……」
「這任務是完不成的了,沒有活路,根本沒有活路,我們完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