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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什麼,潘霖後退的身形一頓,他咬咬牙,厚著臉皮進店,在角落裡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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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只睡了半小時左右,醒來卻有種幾個世紀過去的錯覺,他迷糊著搓臉,驟然發現自己不在大廳。
「你怎麼把我弄到咖啡店來了?」陳仰拍拍閉目養神的朝簡。
「大廳太吵。」 朝簡的唇微動。
「噢。」陳仰抓了抓後腦勺,他竟然毫無知覺,這是睡得有多死?
陳仰撈了背包放到腿上,拉拉鏈的動作一停,他好像做夢了,而且跟上次一樣,又忘了夢到什麼了。
手捏著拉鏈,陳仰無意識的放空。
一道清嗓子的聲音讓陳仰的眼神有了焦距,他這才發現店裡不止自己,朝簡,啞巴,還有一個人。
潘霖一臉心事重重樣,就差把「陳先生,我有話想跟你說」這行字寫在腦門上面。
陳仰對他招招手。
潘霖咬著唇走近:「陳先生,你能跟我單獨聊聊嗎?」
尾音落下的那一瞬,周遭猶如遭到寒流入侵。
「不單獨也行,不是,不需要單獨,就在這,就在這聊!」潘霖急急忙忙顫著聲喊。
陳仰看他臉發白,身子還在抖,心想怎麼嚇成這樣。
潘霖提議單獨聊純粹是害怕朝簡在場,自己不好發揮,他絕對沒有其他意思,誰知對方誤會他要搞事情,平靜的海平面驟起驚濤駭浪。
好嚇人,潘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他深呼吸,眼觀鼻鼻觀心的說:「是這樣的,陳先生,我老公覺得你左耳後的那道疤很……很好看。」
陳仰很平靜。
潘霖心頭一驚,陳仰早就知道了?怎麼知道的?鄭之覃當面向他表達過想舔幾口的意思?
這走向不在潘霖的預料之中,他又擦汗,做深呼吸,直接進入主題:「他說,只要我想辦法讓你跟你弟弟分開兩分鐘,就教我做任務的經驗。」
陳仰聽到這,基本就知道了潘霖的心思跟打算,他沒立即回應,而是拉開背包,從裡面翻出一根火腿腸給渾身低氣壓的朝簡。
緊接著陳仰又找了個肉鬆麵包給小啞巴,他剛扔過去,對方就扔了回來,仿佛是個燙手山芋。
陳仰問潘霖要不要吃,潘霖連連擺手,開玩笑,啞巴都不接,他就更不敢了。
「你把這些告訴我,是你能做的最好的選擇。」陳仰咬一口麵包,聲音有些模糊。
潘霖偷偷看一眼陳仰,見他神態隨和,不禁把亂跳的心放到了肚子裡。
陳仰咬肉鬆吃,潘霖是個聰明人,他這麼做,是在表明立場。
潘霖在搞不定的金主跟看起來很好說話的老任務者之間選擇了後者,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他現在只想活過這個任務。
目標還蠻明確的,也會看局勢。
「這是我的第六個任務。」陳仰對上潘霖緩緩睜大的眼睛,「可我沒什麼能教你的。」
潘霖臉上的血色瞬間被抽空。
「我不是做老師的料,不會教人……」陳仰的話聲莫名堵在了口中,他愣愣的看著手裡的麵包,一下子忘了要說什麼。
他確實不會教人吧?潛意識裡似乎是這麼想的。
陳仰不由得轉頭看向朝簡,眼裡透著幾分渾然不覺的茫然。
「嗯。」朝簡只發出一個音。
陳仰的茫然頃刻間煙消雲散,他面對著表情慘澹的潘霖,慢慢的說:「我的經驗只能自己用,不知道怎麼做總結,也不會歸納。」
不會教就不能亂來啊,會適得其反,影響新人的發展空間,陳仰在心裡嘆氣。
潘霖的腮幫子抽了抽,眼眶紅了起來。
陳仰不是在拿藉口敷衍他,潘霖能看得出來,他懂得多卻不知道怎麼教人,這就跟上學的時候,有的學霸不會講題是一個道理。
潘霖能理解,但他還是不知所措的哭了出來。
「對不起,打擾了。」潘霖彎了彎腰,用手臂擦著眼淚離開,啞巴對他晃晃便利貼本。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我總結的經驗告訴你^_^】
潘霖呆了呆,哭著笑起來:「謝謝美女老師,謝謝!」
啞巴摸了摸臉上的雀斑,不好意思的「啊」了兩聲,她狡黠的對陳仰一笑,我有學生啦。
陳仰豎起大拇指,給她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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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之覃發覺陳仰對他的厭惡程度跟提防程度更上一層樓,便知道是他養的那小狗的功勞,他不得不換了個策略,讓陳仰主動來找自己。
陳仰在看見鄭之覃「無意」掉出來的白卡以後,上鉤了。
那鉤子太長,一下鉤住了他,即便是朝簡,也沒能把他從鉤子上拽下來。
展廳里,陳仰看著鄭之覃,餘光落在門口的朝簡身上,擔心他情緒崩壞。
「就隔著這麼點距離,有什麼不放心的。」鄭之覃調笑,「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在養兒子,養的還是你自己生的。」
陳仰沒有搭理,鄭之覃答應跟他交流身份號相關的條件只有一個,不准朝簡跟著。
朝簡不干,陳仰哄了半天,再三保證絕不讓鄭之覃碰,他就只是問幾個問題,不會有其他事發生,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陳仰回想起來還是腦闊疼,他定了定神:「你認識武玉嗎?」
「認識。」鄭之覃挑眉,「阿景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