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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
心跳確實快。
陳仰躲的這個角度能看見通往祠堂的其中一條路徑,他迫切的想知道前來拜祖的人會不會經過這裡。
心臟跳動得頻率緩不下來。
陳仰走開點,一言難盡的打量缸子上的那位:「你的耳朵是怎麼長的?」
朝簡不理他。
陳仰搖搖頭就一屁股坐到地上,靠著蜂窩土牆閉目養神。
另一邊,王小蓓跟小襄,陳西雙在一起。
王小蓓其實不太想陳西雙到她們這邊來,他跟姜人那麼像,簡置就是最佳附身之體。
「待會有情況,我們先跑。」王小蓓悄悄跟小襄說。
小襄倚著牆,沒說什麼。
王小蓓熱戀貼冷屁股,有些不爽,她不由得想,還是項甜甜好,下一刻她的背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別想死人了。
旁邊的青年突然靠過來,王小蓓的神經末梢正處於繃到極致狀態,她大叫道:「你幹嘛?」
陳西雙嚇一跳,他扁扁嘴:「我有點怕。」
王小蓓借著從烏雲里露出來的月光看他,腦子裡想到的是另一張臉,姜人的臉。
「你去其他人那裡不行嗎?」王小蓓忍不住說。
陳西雙怔了怔,難為情的撓撓頭髮:「好吧,我去找其他人。」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不走不行了,陳西雙摸摸自己的臉,垂頭喪氣的就要離開,小襄叫住了他。
「就在這吧。」小襄說,「拜祖快開始了。」
陳西雙小心去看王小蓓。
王小蓓對上他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越去想那張臉,就越覺得像。
「村裡的兩個姜大還沒出現,也許是走的其他路。」王小蓓避開陳西雙的視線,「希望拜祖結束後我們都好好的。」
陳西雙降低存在感的不出聲,呼吸都放得很輕,生怕自己被孤立了。
王小蓓突然神經質的尖叫:「別看我!」
陳西雙無辜的說:「我沒有啊,我眼睛是閉著的。」
王小蓓一抖:「你撒謊,你看了,你剛才就是在看我!」
「我真沒有。」陳西雙很委屈。
王小蓓一口咬定陳西雙在看他,瞪大的眼睛裡充滿咄咄逼人的質問。
「你看我幹什麼?你想說什麼就說,能別一直看我嗎?你不知道你那樣有多嚇人啊?」
「我真沒啊……」
陳西雙求救的去看小襄,希望她能相信他。
「他沒看你。」小襄說。
王小蓓歇斯底里的表情滯了下,繼而變成驚恐。
那就是她想像的?
王小蓓哆嗦著抓了抓丸子頭,髮絲被她抓得凌亂,黑框大眼鏡也被她碰得掉在了地上,她蹲下身去撿,期間止不住的驚叫。
自己嚇自己,神經衰弱了。
小襄擰了擰眉。
陳西雙貼牆蠕動嘴唇,快點結束吧,有人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
王寬友跟錢秦在一處。
鬼打牆之後他們就自動形成了一個小隊。
王寬友一邊等情況,一邊打量救命恩人,22歲,青城人,自由職業,就這兩個信息,別的沒了。
想到他砍屍體的畫面,像屠夫,王寬友的嘴有點干:「你真是第一次進任務世界?」
錢秦抱臂看遠處那片昏暗:「這是你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王先生。」
事不過三的道理王寬友懂,他訕笑著解釋自己的行為:「你是我見過的最冷靜的新人。」
「我只是喜歡把問題簡練化。」錢秦說,「如果解決一件事的辦法有多種,我會選擇效率最高的一種。」
王寬友贊同這個做法,不過,說是一回事,付諸行動是另一回事。
很少有人能百分百的執行。
王寬友好奇的問道:「拜祖是個死局,你怎麼看?」
錢秦把大背包往上背背,木訥的說出八個字:「盡人事,聽天命。」
之後他就示意王寬友看一個方向。
是村裡的兩個姜大。
一個斷手賣饅頭的,一個李叔,他們二人跟劉順張廣榮一樣,仿佛脖子上掛著一條鏈子,另一頭在黑白無常手裡。
隨時都會被拽走。
王寬友跟上去的腳步猛地一停,後面還有個人……
會是誰?
跟村長並排的那兩把椅子的主人?
王寬友躲回暗處放慢呼吸,漸漸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範圍裡面。
看清來人,他臉上的表情變換個不停。
是那個修鞋的……
陳仰左邊的修鞋匠!
.
當陳仰眼睜睜看著那鞋匠進了祠堂,他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王寬友。
那鞋匠不是外地過來的嗎,怎麼跟姜家扯上的關係?
「我記得我昨天早上問他有沒有睡覺,他說在老友家睡了。」陳仰自言自語,「老友是指村長?」
「外地的能進姜家祠堂嗎?不可能吧,只能是姜家族人,早年出去住了,回來趕集……」
陳仰不小心被拐杖絆了一下,差點栽個跟頭。
他看一眼缸子上面的大佛,搓了搓臉湊近:「你不驚訝?」
「驚訝。」朝簡的表情跟回答不配套,他淡淡的說,「零點了。」
陳仰呆愣幾秒,倏然直起身:「全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