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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梨又活了。
這是三人座,向東靠著過道,他邊上是白棠,鳳梨在最裡面。
而香子慕在對面,她那邊就她自己,另一個座位是空著的。向東把棒球帽丟到了那個椅子上面,他們這群人里,有離了薰香就不能活的。
老陳是個細心的人,走之前把什麼都安排好了。
每個月的初二,大家都會收到一個匿名包裹,連家大業大,資源無數的畫家都查不到寄件人,像是被什麼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干擾了。
這種干擾已經暗示了寄件人的身份,和規則相關。不過,他們可以確定一點,除非Ta不在了,否則他們都會定期收到薰香。
向東搓搓眉心,任務者患的精神創傷跟普通的精神創傷不同,一般藥物無法醫治,那是做任務的後遺症,很常見,也很致命。
十個任務者裡面,九個都會有,症狀或輕或重,薰香能延續他們的生命,只可惜不是誰都跟老陳有交集,並被他拉入自己的圈子。
的虧畫家他們比較幸運,不然畫家去年就涼了,第一個涼,其次是後面幾人,都得涼,一個都活不成。
寄件人是老陳朋友的可能性不大,畢竟他也只是二次重置而已,沒其他特殊性。
那人十有八九是朝簡的朋友。
向東扯扯一邊的嘴皮子,朝簡絕不可能那種有「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這類想法,愛屋及烏這四個字他估計都不認識。
整件事的脈絡很好順。
朝簡自己有病,也想讓陳仰做完任務回來不生病,就每天點薰香,兩人的衣物上全是那味道,在休息站那會誤打誤撞地被他發現,他在小鎮的任務中提醒畫家。
之後畫家投其所好,跟朝簡達成協議,從對方手上獲取薰香。
再後來,朝簡順著老陳的意,讓他用薰香救想救的人。
別人的生死朝簡才懶得管,不過是為了討好老陳。
向東把脈絡順完,他用力拍腦門,粗糙厚實的手掌往下,重重抹把臉,呵,呵呵,這熟悉的,操蛋的,久違的狗糧!
「東哥笑得好醜。」鳳梨悄悄跟白棠咬耳朵。
白棠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悅:「不醜。」
「丑啊。」鳳梨說,「白教授你看過檸檬精嗎?東哥現在就是那樣。」
白棠的不悅被茫然取代:「檸檬精是什麼?檸檬成精?」
「……」鳳梨掏出手機,小嘴叭叭叭,「白教授,你平時忙不,上不上網衝浪?或者來點業餘愛好?」
東哥的口味挺挑的,他喜歡那種又欲,又純,又野,又美,會來事,但又能乖乖張開腿……
「像你在大學教書開講座,接觸的都是活力四射的學生們,那很好呢,永遠不會老。」
鳳梨很想直接地告訴白教授,多觀察小年輕的那股子勁氣,他隨意一瞥白教授,找表情的手頓在了屏幕上面。
白教授正在湊頭看鳳梨的屏幕,睫毛很長很濃密,像勾了一條眼線,他那雙眼睛的形狀是花瓣形的,眼睫輕抬的時候,會露出眼底那片水盈盈的光。
「小鳳梨,檸檬精沒找到嗎?」白教授揉揉眼睛,眼尾被他揉得發紅,像沾了一點胭脂,艷俗而高雅。
鳳梨捂住鼻子擦不存在的鼻血,幸虧他沒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白教授,丟人。白教授根本不需要升級,他已經是滿級大佬了。
滿級大佬刷怪……
結局不用說。
鳳·單身狗·梨把狗盆叼到了白教授跟前,等狗糧。
「諾,檸檬精。」鳳梨找到自己想要的表情。
白棠抱著求學的心態看過去。
那是個不知道是檸檬畫了五官,還是人臉酸成檸檬的表情。
總之就是,看著就酸。
白棠看看鳳梨手機上的表情,看看坐在自己左邊的向東,又看看那表情,是有一點像。
「這表情代表什麼?」
「代表見到別人有自己沒有的東西,很酸,好酸,嫉妒羨慕。」鳳梨說,「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你們他媽的在搞什麼東西?」向東跟鳳梨同時說話,用低吼的。
鳳梨不怕老大抽他,中間有白教授擋著呢,他現在怎麼說也算是白教授的半個閨蜜?鳳梨悠哉游哉地把手機關機,坐等飛機起飛。
希望這趟能吃狗糧吃得飽飽的。
單身狗沒別的願望了,只求狗糧精純點,不要摻雜碎玻璃。
白棠把腦袋湊近向東:「你嫉妒什麼?」
向東:?
白棠輕聲說:「你是不是想到陳仰了,嫉妒他和朝簡?」
向東:「……」
老子就知道自己以後沒好日子過了,這傢伙的腦子靈光著呢!不知道準備多少大招在等著他。
向東的腦中瞟過白棠發的那些朋友圈,他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那是只給他看的。
每晚誘惑,他都要彈盡糧絕了,媽得。
白棠垂著頭,白玉般的手指在烏黑髮絲里撥弄,發間有淡淡的草本香:「與其羨慕別人,不如左右看看自己身邊。」
「左右看看?」向東似笑非笑了聲,往過道那邊瞧。
胳膊上一疼。
那力道絕對不是小兔子肉乎乎的爪子能抓出來的,而是野貓撓的,直接見血。
向東用拇指蹭掉那道撓痕滲出來的血珠,放在唇邊舔掉,他一把撈住白棠的頭髮,往自己面前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