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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圍乍然一變。
倒影?那樣的解釋有種莫名的悚然感。
陳仰望了望頭頂的海水,忽然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那話讓周遭的溫度第二次下降,瞬間降到了谷底。
「其實……這座大樓也沒有頭。」陳仰說。
大家也往上看,脊骨涼颼颼的,A3樓的屋頂一開始就被海水捲走了。
現在的它確實是無頭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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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張總清了清被煙燻堵的嗓子,敲敲桌面,「今天已經安全了,都打起精神來。」
老闆發話了,現場立馬就有了開會的既視感。
「是啊,只剩兩天了,我們再撐撐。」小孫握拳打氣,「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家。」
陳仰的心口被他最後兩個字蟄了一下。
「哥哥」跟「回家」都能牽動他的心緒,他每次聽都會生出一種複雜到無以復加的感覺。
「不是,這一輪的禁忌是動嘴的,」劉柳手裡的飲料瓶往啞巴方向點了點,「那她豈不是今天一開始就在安全區?」
這番話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劉柳,小孫,王姐在內的幾個人看向啞巴,他們雖沒說話,眼神里卻透露出自己的心思,不公平。
「你們要是也想不能說話,可以把自己的喉嚨扎破。」陪著喬橋的李正從口中蹦出一句。
劉柳幾人:「……」
這個話題只是起了個頭,並沒有往下繼續。
凡事有利有弊,這一輪雖然對啞巴有利,可等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沒辦法大喊大叫著向別人求救了。
啞巴作為當事人,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她不會在意不相干的人說的話。
察覺到陳仰的視線,啞巴抿著嘴角輕輕一彎,對他笑了笑。
陳仰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沒往心裡去。
小啞巴跟文青有個共同點,她做任務的時候也喜歡獨來獨往,不跟人扎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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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鐘後,四樓那兩位下來了。
一時間,各種猜忌質疑的目光集中到他們身上,衣冠楚楚的鄭之覃毫不在意,小可憐潘霖戰戰兢兢。
劉柳看鄭之覃要坐過來,他趕緊竄到小孫那裡,很小聲的說:「你覺得這兩人哪個是怪物?」
小孫不待見劉柳,他搞不懂對方現在怎麼還好意思擺出「我們是一個戰營」的架勢。
「不知道,除了我,哪個都像。」小孫跟他拉開距離。
劉柳的臉黑了黑:「你要這麼說,那我們就聊不下去了。」
小孫說:「那別聊了,聊得我腿打顫。」
劉柳:「……」
鄭之覃在陳仰對面坐下來,腿一疊,不一會就了解了任務的進展,他把一條手臂搭在沙發背上,兩指捏著煙:「原來六邊形跟無頭屍解鎖出來的信息是那個啊。」
陳仰幾乎可以斷定,鄭之覃早就想到了。
鄭之覃似乎看穿陳仰的想法,隔著漂浮的煙霧對他笑笑。
陳仰用手擋眼。
朝簡拿拐杖戳他的鞋面,陰森森的笑道:「你害羞?」
「害羞什麼?」陳仰的眼睛從手掌的陰影下面轉向朝簡,「我是覺得他……」
朝簡繃住下顎。
陳仰想了想措辭:「有點油。」
朝簡怔了一下,默默把戳在他鞋面上的拐杖拿開,抓了幾個奶片給他。
「我不吃。」陳仰說。
朝簡又把那幾個奶片收進了口袋裡。
對面的鄭之覃目睹了這一幕,他支著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吸菸,心裡琢磨的是陳仰跟朝簡的身份號。
任務還剩兩天,如果不趁機查看一番,後面就很難再有機會了。
鄭之覃的眼底閃過算計的光芒,相對來說,從還在成長期的陳仰那下手要容易點。
可那兩人如同被無形的膠水糊了一層又一層,時刻形影不離,他得用一個計策把他們分開。
腰部的襯衣被抓了一把,鄭之覃側了側頭,對上潘霖淚流不止的眼睛。
潘霖心裡頭煮著一鍋開水,咕嚕嚕的沸騰著,燙得他直打哆嗦。
不久前,他從鄭之覃的辦公室出來,渾渾噩噩的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途徑李正那的時候,對方問他長象科技在幾零幾。
潘霖本來要說A304,就在他即將說出口的那一霎那,他的腦子裡晃過鄭之覃講過的話,鬼使神差的只說了304,結果就這麼逃過了一劫。
跟做夢似的,很不真實。
李正一顆心繫在情緒低落的喬橋身上,現在見到潘霖都沒說什麼,看樣子已經忘了差點害死他。
無意間的一問,無意間的一說,命就沒了。
「老……」潘霖不想哭出聲,就咬著手指嗚嗚,「覃哥,你下次能不能說得再明白些,我腦子笨,我想不到的,六邊形在我眼裡就只是六邊形,我什麼都想不出來。」潘霖小小的哀求。
下次鄭之覃要是還說的這麼模糊,他不一定跟這次一樣好運。
「那就讓自己聰明些。」鄭之覃撫著潘霖的細腰,曖昧的摩挲,說出的話卻有些冷漠無情,也很現實殘酷,「做任務需要運氣,實力卻更重要,你不長進,活過這一個,下個還是死。」
潘霖小心翼翼的試探:「你要教我嗎?」
鄭之覃掃一眼襯衣上的手。
潘霖立即把手鬆開,幫他把抓皺的地方撫了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