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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揣測過陳仰的身份號,怎麼也不會想到是三位數的,這他媽得既讓他無話可說,又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最後憋半天,只憋出了個毫無意義的「嘖」聲。
陳仰見向東只是不敢置信沒有別的反應,不禁舒口氣,鄭之覃只知道他是三位數,不清楚具體是哪三個數字,而向東是除了朝簡以外第二個得知他身份號是019的人。又有個人平攤了他最大的秘密,感覺心裡清空了一點點。
「所以你們能組隊成為固定搭檔,是因為你的身份號夠小,權限是你帶的。」向東自我下定論。
陳仰沒反駁,他可以因為對向東的改變把自己的身份號說出來,卻絕不能透露朝簡是黑戶的信息。
那是朝簡的隱秘,除非他親口說。
陳仰發覺向東古怪地盯著他看,他以不變應萬變:「怎麼?」
「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的第七個任務吧。」向東意味不明,「根據我的了解,文青跟畫家做過的任務都比你多,他們的身份號卻比你的大。」
陳仰輕描淡寫:「我的身份號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向東嘴邊的煙又掉了下來。
陳仰:「……」
「你他得,不能一次說完嗎,我這煙還能不能抽了?」向東惱羞成怒,給自己找台階下。
陳仰強行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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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從陳仰口中了解了身份號易主的事,他的眼神更怪了。
一對一綁定的身份號還能易主?扯屁吧!向東挺想拍拍陳仰的臉跟他說,傻蛋,那指不定就是你自己的。
向東沒那麼干,他看得出來,陳仰的心裡也有疑慮,只是一直查不出東西,或者說不知道怎麼查,沒有方向,無從下手。
如果有機會,向東也會幫陳仰查查。
身處任務世界,向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消化陳仰分享給他的秘密,他粗略地咀嚼幾下就暫時打抱丟開,提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朝簡真正發瘋的點在哪嗎?
陳仰沒有猜想,他直接等答案。
向東把那番話還原了一遍,並強調:「我跟他說,你是因他而死,被他害的,他害死你。」
「之後他就失控發瘋。」向東靠著粗糙的樹皮,沖沉睡不醒的朝狗子努努嘴。
陳仰呆怔住了。
「真該錄下視頻讓你看看,他那樣怎麼看怎麼像被戳中死穴。」向東發揮自己的腦洞,「前世今生,上輩子他把你害死了。」
陳仰的嘴角抽搐:「你當是故事會呢,前世今生都出來了。」
「覺得玄乎?我倒不覺得。」向東聳肩,「都有身份號進任務世界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陳仰的思路沒有跟著向東走,他垂眼看睡得不時抽動的朝簡,眼裡的情緒很複雜,有哀傷,心疼,也有疑惑。
為什麼要因為那樣的話失控呢?難道朝簡曾經害死了他的那個哥哥,聽都聽不得,直接就崩潰了?
向東嘬著煙壓下乾嘔,他只有體毛沒秘密,缺少了朝狗批身上的神秘感,不能讓陳仰產生想要挖掘的心思。
不好奇就沒有窺探欲。所以他其實是輸在自己太純潔。
「他恨你。」向東的菸頭對著朝簡點了點。
陳仰脫口而出:「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向東半闔著眼,頭暈目眩,「除了恨,還有怨。」
陳仰的耳邊嗡響,怨可以有,埋怨嘛,生活都是瑣碎的事情,偶爾會冒出這樣的小情緒是正常的,可是……恨?沒理由。
「先是前世今生,現在又說他恨我,越說越離譜。」陳仰冷靜地反擊。
向東把他的逃避看進眼裡,似笑非笑:「仰哥,我這兒還有更離譜的,要不要聽?」
陳仰忍住想把向東嘴巴糊上的衝動:「你說。」
向東用口型一字一頓:「你失憶了。」
陳仰說:「我知道啊。」
向東:「!」
陳仰把朝簡的小揪揪散開,把玩黑色小皮筋:「選擇性失憶,我忘記了我妹妹跟我自己出事的片段。」
向東搖頭:「我指的不是這個。」他換了個更加準確的用詞,「不止這個。」
陳仰的心跳有一瞬的混亂,他板起臉嚴肅道:「沒有證據就不要說,我腦子裡的疑點已經夠多了,裝不下了。」
「證據是沒有,推測有。」向東咳了幾聲,鼻腔里流出來血絲,他隨意抹掉,「你先別急著跑,我推給你聽聽。」
「首先,你的身份號是個bug,其次,你的搭檔也具備bug的特性,這兩點你承認的吧。」
陳仰點點頭。明擺著的事,不想承認都不行。
向東繼續道:「你們相處的細節我也不知道,我只分析我看到的,我說他會把你害死,要把你害你,他就發瘋,這很有意思不是嗎,你細品,琢磨琢磨,別下意識的躲避,這一出再結合他這半年形影不離地跟著你做任務……」
陳仰打斷道:「他發瘋是你的話讓他想起了痛苦的往事,主角不是我,是他的另一個哥哥,也是他左腿不能走的心結。」
向東的:「……」
不是你就不是你,你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給誰看?
向東單手遮住臉,媽得,思路都被搞亂了,還推個幾把,他看著陳仰耷拉著嘴角的樣子,眉頭皺了皺。
「不是就不是吧,你是我哥。」向東用腳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