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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簡半闔著眼,嘎嘣嘎嘣的咬著奶片,目光落在陳仰的手指上面, 拔掉的幾片指甲都長好了, 卻比其他的要厚,也比其他的平滑。
潘霖被無視了,他見其他人都在看自己,頓時自卑又難堪的垂下眼絞緊手指:「再怎麼說也不能打人……」
「老公,你怎麼樣?疼不疼啊?寶寶給你吹吹。」潘霖踮起腳捧鄭之覃的臉。
鄭之覃滿嘴血腥味的看了朝簡一眼,他抓住潘霖的手拿下來, 什麼也沒說的走了。
旁觀的眾人對這個發展感到意外。
「這就收尾了?天之驕子竟然能咽的下這口氣?!」
「我還以為鄭之覃要把那個殘腿的帥哥打死,我都做好要去拉架的準備了。」
「你當斯文敗類的頭銜是虛的嗎,鄭之覃現在沒算帳不代表就翻篇了,他肯定記著呢,看著吧,那殘腿的帥哥要慘了。」
「不殘,他的左腿是好的,能走路,我早上來公司的時候看到過。」那男的正說著,其他人就見話題里的主人公起身去撿拐杖,左腿確實可以走。
「臥槽,真的能走,那他幹嘛拄拐???」
「康復中吧,仔細看能發現左腿邁起來沒右腿自然。」
「……」
「陳先生的弟弟第一次砸過去的拐杖是十成力,第二次是十成的基礎上又加了三成,兩次相隔不到五秒的時間。」余哥半吊子的分析,「厲害。」
周圍人沒聽懂:「什麼?」
余哥撓著眉毛里的痦子,別人盯著看的時候,他撓得更快,想給摳下來似的:「我觀察了一會發現陳先生的弟弟情緒狀態不太對,像是精神或者心理方面有疾病,我也是瞎猜的,保險起見,大家儘量別去招惹他。」
「說點我們不知道的。」
「鄭之覃看上了陳先生。」余哥說。
「不可能吧,他的口味那麼重,陳先生橫看豎看都不在他的食譜裡面。」 這話引起了大家的激烈反應。
有人猶疑的說:「難道是想換換口味?」
「扯,我在A3待了快七年,聽到過很多鄭之覃的八卦,他以前在青城富二代圈裡不獵奇,口味比較普遍,只喜歡胸大腰細的原生態美女,」一個頂著啤酒肚的中年人享受著被人關注的眼神,他故作神秘的說,「四年前不知怎麼就開始戀丑了,可能是中邪了吧,反正從那之後鄭之覃帶在身邊的都是長得稀奇古怪的男孩子,丑得五花八門。」
「中邪就太假了,既然有戀屍癖跟戀老癖,戀丑也沒稀奇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一個女白領提出質疑,「不過要說鄭之覃看上陳先生,這我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我也不信,陳先生簡直就是我的理想型,如果換一個場景認識他,我一定會去搭訕。」另一個女白領氣惱的說,「他長得那麼周正,跟丑有個香蕉巴拉的關係。」
「那我就不知道了。」余哥拽了拽發皺的深藍色短袖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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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問朝簡為什麼動手。
「你跟他都沒說過一句話,怎麼突然發那麼大火。」陳仰不解的問。
「他覬覦我的東西。」朝簡的面色陰暗,說出的話有種執著的孩子氣,夾雜著純粹的戾氣跟暴躁。
「什麼?」陳仰等了會沒等到朝簡的回答,他換了個問法,試探的問,「那是你的私有物?」
朝簡捏著奶片的手輕抖,他的喉頭滾了滾,半晌開口:「是。」
「我的私有物。」朝簡捏緊奶片,指尖隔著包裝袋摳進那些粉末里。
「這樣啊。」陳仰還是沒搞懂朝簡指的是什麼,但既然是他的私有物,那他在發覺到鄭之覃的意圖時,勢必會失控。
朝簡的多重人格障礙包括偏執,鄭之覃覬覦他的東西,那不是找死嗎?
「鄭之覃是老任務者。」陳仰回憶著鄭之覃的身手靈敏度,以及他想要從朝簡手裡搶走東西的那份膽量跟沉穩,無所畏懼。
朝簡沒否認。
陳仰抿嘴,那就是說,他猜對了。
其實陳仰做了這麼多任務,依舊不懂老任務者為什麼要混在新人裡面,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直接亮明身份。
陳仰不會抱著「我被坑了,那下次我也裝新人玩一玩」的想法,他不覺得那樣的做法有什麼意思。
或許是害怕槍打出頭鳥?不想高調行事?
陳仰想著事,沒注意到朝簡看著他左耳的疤發愣,也沒發現鄭之覃隔著段距離投來的勢在必得眼神。
鄭之覃去洗手間洗臉,他把頭低進水池裡,水龍頭開到中間,清涼的水流不斷沖洗他受傷的顴骨。
「老公,我買了冰的飲料,你放傷口上冰冰。」潘霖討好的說。
男人維持著沖洗傷口的姿勢,沒有搭理他。
潘霖察覺到自己被冷落,一下就慌了,他小時候被罵「畸形兒」,村裡的大人不讓自家小孩跟他玩,怕他的畸形傳染給自家孩子。
大人的思想會影響到小孩,那時候他原本是有幾個小夥伴的,可後來他們就對他吐口水。
潘霖在別人的白眼跟歧視下長大,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直到遇見鄭之覃,人生從此天翻地覆。
現在他有了工作,進了這麼好的單位,光是實習期就有好幾千,鄭之覃還給了他一套房子。平時他想要什麼,鄭之覃都會買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