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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要人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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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去沙坑那裡,說了無頭人影指路的事。
這原因讓大家措手不及,他們手忙腳亂的從沙坑裡爬出來,跌坐在沙子上面。
不敢挖了。
陳仰沒功夫給他們做心理輔導,他跳進挖大了一點的坑裡,左手拿鏟子挖了起來。
朝簡用拐杖戳他:「讓開點。」
「你別下來了。」陳仰沒挪地兒,他邊挖邊說,「待在邊上就行。」
兩根拐杖搭進了沙坑裡,朝簡蹦了下去。
陳仰趕忙去扶朝簡,結果又忘了去注意自己手指頭上的傷,他接連遭到十指連心的抽疼,臉都白了。
上面的六人看著這對難兄難弟,表情複雜。
趙元灰頭土臉的滑進沙坑裡,之後是馮初,清風,張勁揚,攝影師。
何翔睿還在坑邊,他把黏著腿的濕運動褲往上擼了擼:「人手夠了吧,我就不下去了,我給你們把風。」
趙元說:「那你把風吧,一會要是鬼湊過來了,你跟我們說聲。」
剛說完何翔睿就滾了下來。
要死一起死。
陳仰擔心經過一次日落日出,沙坑裡的東西就沒了,他挖一會便抬起頭看天色。
這簡直就是在跟死神搶時間,急迫的心臟病都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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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挖得筋疲力盡,一無所獲。
陳仰跟大家不一樣,他不能兩隻手換著來,全程都用的左手,使用過度,不但麻還抽筋。
「什麼都沒有。」何翔睿說出了陳仰心裡的話。
他粗喘著癱在沙坑裡,臉色不好,語氣也不好:「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如果我們一直在挖屍體的右臂,現在肯定都挖到了。」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義。」趙元脾氣火爆的頂了他一句。
何翔睿吃癟,他不服氣道:「累的要死,屁都沒挖出來,說還不讓說了啊。」
趙元見何翔睿說的時候,還忘陳仰那看,埋怨上了,他護犢子的懟道:「也不是你一個人挖,一個人累,大家不都這樣嗎?」
「都別吵了。」清風感冒了,頭很昏,他用髒兮兮的手去擦臉,都是虛汗,「陳先生,那個……那人指的會不會不是沙坑,是這個方向的其他地方?」
其他人的視線集中到清風身上。
清風說:「我剛才觀察了一下,跟沙坑一個方位的是更衣室。」
「那就是更衣室了!」何翔睿抹著腿上的沙子,無語的說,「搞這么半天,結果竟然是因為看錯了地方。」
空氣里多了火藥味。
攝影師出聲打圓場:「一個方位,弄錯了也正常。」
「不是正常不正常的問題,」何翔睿說,「現在生死時速,時間是很要命的,白忙活一場,大家的體力都要沒了,這要是後面發生什麼,我們跑都跑不動。」
趙元看陳仰:「還挖不?」
「要不我們先去更衣室那邊看看?」
陳仰放在沙子上面的左手還在抽筋,他用右手的手背蹭了下臉,話到嘴邊乍然凝住。
陳仰盯著攝影師。
攝影師正要起來的動作卡住,他被陳仰盯得發毛:「怎麼了?」
「你的鏟子是哪來的?」陳仰說。
「你問這個?我就是……」
攝影師的話聲戛然而止,他一把扔掉被他舉起來一點的鏟子。
鐵質的,很舊。
鏟子邊沿有些打卷。
「臥槽!」
趙元大罵了聲,其他人驚醒過來,紛紛離開自己的位置往一塊擠,離那把鏟子遠遠的。
攝影師有點崩潰,他在陳仰詢問的眼神下說:「我隨便拿的。」
挖沙子的時候,攝影師手裡的鏟子上面都是汗,握著滑溜溜的,他就給丟掉了,在旁邊摸到一個抓著用。
當時大家帶的鏟子多,全擱在了沙坑裡,混著用的,他就沒在意。
其他人都是自己挖自己的,煩躁,焦急,疲憊,恐慌等各種情緒漲得腦子疼,他們也不知道那鏟子是什麼時候從沙子裡出來的。
「哥,無頭人影指的就是這個吧。」趙元說。
陳仰「嗯」了聲,他用朝簡的拐杖把鏟子勾到跟前,伸過去的手被朝簡打開。
朝簡拿起鏟子,陳仰湊過去看。
「有記號嗎?」趙元也瞅鏟子,「刻著名字什麼的。」
他的腦洞全是根據電影裡的情節來的,一般出現個道具,都是跟主角有關的大進展。
「沒有,沒記號,也沒名字。」陳仰拉住朝簡的袖子,讓他把手裡的鏟子拿近些,仔仔細細的檢查。
「這裡是血印嗎?」
趙元指著一處,不確定的說:「是不是?我覺著有那麼點味道。」
他的手指往那個地方的左邊移動:「這也有,還有這!」
一共三處,都非常模糊,不是某種圖形,是不規則的,仿佛是很久以前用紅顏料畫上去了什麼,橡皮擦沒擦乾淨,留下的痕跡。
陳仰看著那三處印記,不知在想什麼。
趙元的腦洞得不到回應,他著急的喊:「哥,你感覺……」
朝簡沒有表情的掃了他一眼。
趙元立馬閉嘴。
沙坑裡靜了下來,海風時不時的吹過,跟愜意絲毫不沾邊。
陳仰的眼睛突然睜大:「去挖屍體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