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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梨覺得東哥對陳仰不是那種純粹炙熱的愛戀,喜歡是有的,特殊對待也是真的,但欲望占比較大,其次是……既然白菜要被豬拱了,那我要搶第一口,吃最熱乎的。大概就是這種心理。
不過東哥低估了對手豬的實力,那是綠茶啊,元老級的。
車停在休息站,鳳梨看到陳仰下了車,朝簡坐在這裡,皺著眉頭說腿疼,十分難受的樣子。然後陳仰就緊張地彎腰拉朝簡,被他半摟半抱都沒意識到。
東哥在一旁乾瞪眼,他就像一台冰冷冷的人形打假機器,隨時都要在朝簡身上釘個大大的戳「假」。
鳳梨搖搖頭,我家東哥真是好慘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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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多,檳城。
陳仰抵達酒店,撂下行李箱跟背包就往床上一躺,渾身骨頭犯懶,不想動彈。
朝簡收了收耳機線,從行李箱裡拿出便捷水壺,水杯,茶葉。
陳仰眯著眼看他操作:「我是第一次住酒店。」
「嗯。」朝簡又翻出香爐,點燃薰香。
陳仰撓撓臉,他和朝簡同居半年了,現在兩人開了一個房間,他卻有種難以形容的拘謹感。
就像是頭一回跟著男友出來開房的……
陳仰刷地跑進衛生間,嘩啦嘩啦洗了好一會臉才出來,笑著說:「這酒店五星級的,看起來……」
朝簡停下扇青煙的動作:「你跟我沒話說了?」
陳仰的笑意凝了凝:「不是啊。」
「那你為什麼硬找話題?」朝簡把香爐往桌子裡面一推,冷眼道。
陳仰啞然,他避開朝簡的視線:「我是尷尬。」
朝簡一步步走向他,目光深暗不明:「你尷尬什麼?」
陳仰後退點:「你知道的。」
朝簡逼近:「我不知道。」
陳仰再退,繃緊的汗濕背脊撞上牆壁,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弟弟,別玩哥哥了。」
「我玩了嗎?哥哥。」朝簡盯著他,一字一頓。
陳仰處理不了這樣的情況,陌生的很,他僵著,全身的血往臉上涌。
「砰砰砰!」
拍門聲突如其來,陳仰立馬往門口跑,衣角被拉住了,他的身形被迫停滯,臉上的躁意又攀上去一個高度。
在陳仰的記憶里,朝簡拉他衣角的次數超過了兩次,具體幾次他忘了,但只有這次他的反應很大,他打了一下。
「啪」一聲響後,房裡一片死寂。
陳仰那一下沒用多大力道,指尖卻麻麻的:「你鬆手,我去開門。」
朝簡鬆開陳仰的衣角,神色平淡地揉了揉被打的手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把腦袋低垂了下來。
陳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小揪揪,他別開眼,幾秒後又去看,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伸手摸了摸。
小揪揪讓陳仰的心底某一塊軟了下去,他出神地凝望著,完全忘了開門的事。
門外,鳳梨攔住又要拍門的老大:「這不是才到酒店嘛,幹嘛這麼氣沖沖的。」
向東一副死了爹的模樣:「訂的是標準間,兩張床。」
鳳梨既明白又不明白:「他們不是一直同居同床嗎,這算什麼。」
向東如遭雷劈,對啊,這算什麼啊,這他媽什麼都不算,就是操蛋而已。
「家裡是家裡,跟開房不一樣。」向東倚著牆,長腿隨意一疊。
鳳梨說:「哪裡不一樣了?」
向東敲他腦門:「你個小屁孩能懂什麼。」
家裡是一杯白開水,又淡又清澈,沒味道,而酒店是一杯酒,香且溫醇,每一次的心跳都是加進去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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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喊陳仰出去玩。
陳仰沒什麼興致:「外面很曬,我不去了。」
「太陽都要下山了,曬個鳥。」向東說,「檳城有幾個海水浴場,我們可以去游泳。」
陳仰按遙控器的手停了下來:「海水浴場?」
向東瞥香爐,薰香怎麼跟牛糞一個味,真他媽難聞,他往床尾一坐:「想去了?」
「我沒跟你說過嗎,我做過一個浴場的任務。」 陳仰一言難盡。
陳仰的音量只有他跟向東能聽得見,避開了站在桌子那裡打量摺疊水壺的鳳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務相關,普通人最好是不知情。
「我對大海有陰影。」陳仰嘆息。
向東的眉頭擰成「川」字:「檳城是海濱城市,這你知道?」
陳仰點頭。
「海濱城市的招牌不就是大海嗎?」向東少有的那點耐心都攤了出來,「你既然怵海水,那你為什麼要來這旅行?你說說看。」
陳仰愕然:「是我提議來這的嗎?」
「……」向東左右看看,撈起床上的數據線想抽陳仰,又沒捨得下手,氣得他把數據線扔到了地上,「不是你是鬼啊!」
陳仰從躺著變成坐著:「別在現實世界提那個字。」他看向從洗手間出來的朝簡,「去浴場嗎?」
朝簡捋著滴水的額發:「你想去就去。」
陳仰的心裡話是「我不想」,可大家來都來了,他不能這麼掃興,於是他就同意去了。
那是距離酒店最近的一個浴場,人很多,沙子很燙,海浪層層疊疊,風聲里有海水的腥咸和風鈴的清脆響,它們匯聚成了炎炎夏日的一抹清涼。
然而陳仰卻感覺涼過了頭,血管里的血液都是冰的,他愣愣面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