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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的話就說到了這裡。
氣氛一時陷入微妙的寂靜裡面。
大家是最後兩班車的,留到現在壓力很大,精神末梢也繃了太長時間,說斷就斷,岌岌可危,狀態都是直線下降的。
下午班中午十二點就開始了,還差十分鐘,一個小時就過去了,那就只剩下五個小時。
要是同時找兩個規則,再費心去破解,一切都要在五個小時內完成,太難了,他們沒有那個信心。
把人力分散的話,很有可能兩個都不成功。
這是小朋友都懂的道理。
所以在不確定下午班是馮老還是畫家的情況下,最正確,最理性的方法是,二選一。
用蒙的。
如果選的那個人正好就是下午班的,大家也在時間內幫他找到了規則破解,晚上就能幫另一個找。
可如果選的那個人不是下午班,是晚上的,沒被選的那個才是下午班,那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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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老幫大家做選擇:「不用管我這個老人家了,找畫家的吧。」
「老頭,你沒事吧?」文青蓋住桌上旋轉的硬幣,「學習雷鋒好榜樣?」
馮老把眼一閉,一副要午睡的樣子。
「還是說,老頭,你其實早就找到了自己的規則,也破解了?」文青眯眯眼。
馮老不搭理。
文青來了脾氣,哼道:「我不管了,愛咋咋地吧。」
向東受不了的把眉頭夾緊:「你是他兒子嗎,看你這德行,還撒嬌。」
文青:「……」
孫一行跟啞巴都在發呆。
陳仰在看執勤表,筷子頭在早中晚班上來回划動。
「怎麼才能確定誰是下午班?」陳仰輕聲喊少年的名字,「朝簡,你幫我想想。」
朝簡拿過執勤表。
陳仰湊頭:「早班是李志,中班是……」
「姓名不重要,誤導的信息,目的是混淆我們,不需要關注。」朝簡把執勤表翻過來,空的,他又翻回去。
「登記本在車站裡。」朝簡說。
陳仰說:「要去找嗎?」
「也是誤導。」朝簡把執勤表放下來,闔起眼不語。
少年少有的這麼認真,陳仰沒打擾他,並且讓文青跟向東把嘴上的開關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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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昏昏入睡的時候,聽見一道聲音:「馮老是下午班。」
朝簡說:「畫家是夜班。」
其他人都把視線集中過來,陳仰也立馬清醒了。
「原因呢?」
朝簡撕奶片吃:「火車站裡應該是全天執勤,二十四小時。」
幾人很快就明白了,也都看向了桌上的執勤表。
這上面是三班,三六十八,還差一個六小時,是零點以後。
需要一個人頂上。
老李的屍體對應的是畫家,執勤表,制服,也能連上。
夜班是晚上六點到零點。
畫家要在零點前找到一套執勤人員的制服穿上,接替零點那班,通宵值班到早上六點,把二十四小時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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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不用二選一了。
「車站我是跑得最熟的,沒見到什麼制服,當然,既然要找,說明一定在某個地方。」
文青說:「畫家的不急,先管老頭。」
「老頭,報紙呢,拿出來吧,再扭捏就不知好歹了。」
馮老閉著的松垮眼帘動了動。
他第一個任務是靠這份報紙活下來的,他把它當幸運物,隨身攜帶,為的就是進任務世界的時候不會落下。
這次莫名不見了,馮老有很不好的預感。
結果真這樣。
報紙從安檢機里出來的那一刻,馮老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幾版報紙的新聞馮老都能倒背了,多出來的內容他一翻就能發現。
任務也一看便知,不可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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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老說:「報紙很普通,只是多了一個故事。」
文青眼裡爆發出感興趣的光芒:「什麼故事,你給我們看看就是,搞不搞得定後面再說。」
「你們年輕人就是好奇心過剩,看吧看吧。」
馮老把因為規則,從幸運物變成索命鬼的報紙從懷裡拿出來,沒有揉的皺巴巴的,依然摺疊成四方塊,上面還有他的體溫。
報紙在大家眼前攤開,翻到第三版。
多出來的區域標粗了,是個不適合兒童讀的兒童故事。
《小明玩遊戲》
小明很喜歡玩遊戲,有一天,他邀請了四個小夥伴來家裡玩。
五人玩「小兔子找胡蘿蔔」的遊戲。
四個鄰居石頭剪刀布,輸的那個把眼睛捂上當小兔子,由小明挨個指著問小兔子,「他是不是胡蘿蔔」。
小兔子說「不是」,小明就指下一個,小兔子說「是」就拿開手,猜自己選中的胡蘿蔔是哪一個。
四個小夥伴都不好好玩,各種作弊,有的在捂眼的時候偷偷張開手縫,有的還提醒「小兔子」自己就是「胡蘿蔔」。
小明很生氣,把他們都趕走了。
第二天小明又找他們玩那個遊戲,他們還是作弊,小明把他們都殺了。
張開手縫的被小明砍斷了手。
發出聲音提醒小兔子的,被小明縫上了嘴巴。
轉眼珠提示的被小明挖掉了眼睛。
不好好閉眼的「小兔子」被小明做成了「兔子」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