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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厲鬼不出來,那村里人聽了,沒準能有什麼異常。」
齊北還是不同意,堅決不同意:「你別找死。」
「總要嘗試啊,不然線索怎麼找。」江江嘆氣,「我好想睡覺,快撐不住了。」
齊北揪江江眼皮:「撐不住也要撐。」
見他撅起嘴,齊北冷笑:「誰在三連橋的任務里說自己長記性了,以後一定聽我的呢,果然是放屁!」
「我以為你知道我撒謊,一個字都不會信。」江江弱弱地說完就掏了個山楂條,塞進齊北嘴裡。
兩人看看向東跟白棠的背影,他們從另一個方向打探村子,三連橋的任務做完以後,他們的狀態恢復成了平時的水準,接著走。
「北北,你說這個任務的禁忌會有漏洞讓我們鑽嗎?」
「會有。」
「那漏洞是什麼啊?」
「漏洞像腦筋急轉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太擅長。」
「哎,隊伍里好像沒擅長的。」
「那就看運氣吧。」
「……」
另一邊,向東夾開煙,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把煙咬住,就靠這玩意提神了。
「向東,真實世界和這裡的時間流速會不會不一樣?」白棠走在向東身邊,「對我們而言,陳仰跟朝簡才離開三個多月,但他們已經過了三四年?」
「老子哪知道。」向東叼著煙,手插在休閒褲的口袋裡,「噠拉——噠拉——」的腳步聲聽起來懶懶散散的,每次夏天進任務,他都穿的拖鞋,就沒一次例外,幸虧拖鞋質量好,耐磨。
白棠有點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麼。
「少在任務期間想些有的沒的。」向東自己做不到,還能厚著臉皮教訓白教授。
「出去了能想嗎?」白棠側過頭看向東,語氣有幾分哀怨,「你最近都不怎麼回我信息。」他今年做兩個任務了,這是第三個,頻率明顯比去年快多了,這似乎是某種預兆,他不敢深想,怕自己心神錯亂,出大錯。
向東一路走,一路觀望村子:「忙。」
「你是不是又後悔了,不想跟我做朋友了?」白棠輕咬唇。
「老子說忙,你聽不懂中文?」向東氣到了,他真想敲開白棠的腦殼,看看裡面都有什麼。
白棠不信,這位撒過很多謊。
向東從白棠的眼神里猜到他的想法,沒好氣道:「重置的事老陳都說了,十年前的記憶你還敢信?」
白棠的臉色一白,他茫然地望著向東。
向東皺皺眉,大掌在他單薄的背上拍了一下:「行了,久遠的記憶可能是重置後修改的,以後的肯定是真的,往前看。就拿去年夏天到今年夏天這一年來說,我在你心裡的信用度不低吧,不至於。」
「那你在忙什麼?」白棠壓下心頭翻湧的酸楚。
「年後我就有了辦車行的計劃,近期就在搞那個事。」向東罵罵咧咧地踢開腳前的半塊磚,走出了村里一霸的風範。
白棠眨眼:「車行?」他平復下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你少給我發點矯情蛋疼的文字,就算是幫了我大忙了。」向東不假思索地說了句。
身後沒了聲音,向東後知後覺地說了不該說的,他低罵了一聲回頭,果不其然對上一雙紅彤彤的兔子眼,白教授還在那倔強清傲地擰著眉不讓自己哭出來。
刀在頭上懸著,向東實在是沒心思在這個時候哄白棠,他瞪著眼睛,眼裡的血絲似乎又多了幾條,看起來既狠厲色又瘮人。
白棠不是小孩子,他只在向東面前脆弱情緒化,但他沒鬧,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世界,沒有讓其再度塌陷。
白棠看著天邊的晨光,突然道:「向東,這次要是能出去,你跟我一起去參加車先生的畫展吧。」
「畫展?」向東謾罵,「靠,他怎麼沒告訴老子?」下一刻向東的注意力就換到了別的事上面,「你去幹嘛?」
「展覽的畫裡面有我。」白棠的食指指腹在脖子的紅包上面蹭了蹭,他長得白,蚊子叮一口會很明顯,而且紅白相稱,有點欲。
向東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白教授,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走這麼近了?你給他當過幾次模特?兩次?三次?還是說,隨叫隨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棠覺得向東有點陰陽怪氣,他呆呆道:「向東,你是不是……」白棠輕頓,很小聲地說,「吃醋了?」
「吃個屁的醋!老子從來不吃那東西,怕酸!」向東一腳踩到了牛粑粑上面。
白棠帶向東去了一戶人家,那裡住的是全村年紀最大的老太太。
向東不太想來,他不喜歡老人氣。
白棠硬拉著他進屋:「我感覺老太太能給我們提供關鍵性的線索,活那麼大歲數了,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村里人誰好誰壞,誰心裡有神明,誰心裡有鬼,她更是一清二楚。」
向東不報任何希望:「人都糊塗了,能清楚什麼?你這幾天在她床前給她擦臉擦手,就差端屎尿盆了,她有對你說一個字嗎?我看你是不懂什麼叫老了,老了就是,聽力視力記憶力各方面全部衰退,進入了黃泉路口,聽不見管不了陽間的聲音。」
白棠不那麼想,人的潛力無窮大:「生命是很偉大的,我們要敬之愛之。」
向東不置可否,他是個混混,只知道防衛和主動出擊,不知道什麼叫敬重生命,更談不上有多愛。向東只在乎身邊的兄弟朋友,他的愛很小,跟博愛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