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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就是那樣的人。我把我的故事說給你聽,這是我的個人意願,不用你禮尚往來地和我分享你的故事,即便你想說,那也得先告訴我,故事走向有沒有趣好不好玩,要是沒意思那就算了。
陳仰覺得文青像水,他把自己裝在自己製造的小罐子裡面,不管是安靜待著還是肆意流動,都不會被外面的人看到。
因為那罐子口雖小,卻深不見底,文青在自己的世界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地走著,沒人能和他同行,他也不需要。
如果哪天他的那條路上有人陪同,那一定是因為他心血來潮,趕時髦一樣找了個伴,散不散全看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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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拆把手機丟床頭柜上,他曲起腿把下巴抵上去,漫不經心地抽著煙。
一根煙燃燒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二,陳仰下床翻出一個收納盒,單手扣開,他剛拿起一袋豬肉鋪,外面就傳來「噠噠噠」的聲音。
一團白邁著小短腿跑了進來,兩隻爪子搭上收納盒。
陳仰:「……」他咬著煙拆開包裝袋,從裡面拿出一塊豬肉鋪,試探地放到小狗面前晃了晃。
小狗的腦袋跟著豬肉鋪轉。
「想吃啊?」陳仰被它的萌樣子逗笑,抑鬱的心情因此緩解了一點點, 「這個你不能吃的吧。」
「汪!」小狗跳起來。
「這是我對象買給我的,你知道的吧。」陳仰說,「你激動也沒用,沒有你的份。」
「嗷嗚……」小狗往地上一趴。
「……」陳仰「嘖」了聲,「成精了吧你。」
「行了,給你一點點。」陳仰撕下一小塊遞過去,剛才還癱著的小狗立即滿血復活,甩著尾巴湊了上來。
「你不是只愛牛奶泡麵包嗎?怎麼開始嘗試新口味了?」陳仰看小狗舔豬肉鋪,舔幾下就叼起來縮椅子底下獨享,他抽抽嘴,「說起來,狗也不能喝牛奶吃麵包,你跟其他小朋友不同。」
陳仰想到家裡還有一個異類,就是朝簡的盆栽,他站起身去了陽台。
嫩芽竟然已經了長大,還長出了一個……
「花苞?」陳仰蹲在花盆面前,湊頭看了半天才確定自己沒眼花,進任務世界前他還來陽台看過,當時盆里就只有嫩枝條,沒有半點要長花苞的跡象。
「這是什麼品種的植物,要開花結果了嗎?」陳仰嘴邊的煙抖動著掉下來一撮菸灰,經歷的離奇事情越來越多,他的接受程度已經到了一個無法想像的數值,現在就算有人指著花苞跟他說,這是花仙子轉世他都覺得ok。
陳仰把煙抽完就坐地上,靠著牆壁曬太陽,他昏昏沉沉了許久,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還做了個夢。
夢裡是一塊金色稻田,他戴著草帽手拿鐮刀,手起刀落,旁邊鋪了一排稻穗。
「仰哥!」
有一道清亮的聲音從小樹林那頭傳來,是個年輕女人,她往陳仰這邊跑,邊跑邊喊,滿是焦慮恐慌,「要快點了,這一輪的時間不夠用——」
那女人有一頭烏黑髮絲,臉白如紙,黑白畫卷一般在他眼前展開,是香子慕!
陳仰驚醒了,他第一反應就是馬上去康復院找香子慕,等他手腳發軟地爬起來時,窗外的風吹了他一臉,他打了個寒戰。
不行,不能去,要等朝簡。
等朝簡回來了再說,一切都要等他回來,他還在努力,我不能做出影響閾值的事。
先別想了,別往下想了!陳仰硬生生壓下極速翻湧的情緒,他去房間和小狗打了招呼,若無其事地換上鞋子出了門。
午後的小巷靜悄悄的,空氣有些潮濕,日照很稀薄,陳仰好半天才能走過一塊有陽光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氣,多真實的味道啊。
陳仰漫無目的的在巷子裡穿梭,他從商品房這邊到平房那邊,再從平房區到商品房區,來回走動,期間沒碰到一個鄰居。
當陳仰看到一條蜈蚣的時候,他有種老鄉見老鄉的熱淚盈眶感覺:「出來散步啊。」
蜈蚣爬啊爬。
「去哪,我送你。」陳仰彎著腰,親和地笑著說。
蜈蚣繼續爬啊爬,細長的身子一扭一扭。
陳仰跟個小老頭子似的背著手,不快不慢地走在後面,乍一看像是出來溜蜈蚣的,實際上他們在兩個世界。
連蜈蚣都不帶他玩。
陳仰發現自己走到小啞巴表哥家的時候,他正要繼續往前走,冷不丁地聽見院裡有小孩的嬉鬧聲,夾雜著女人擔憂的聲音。
「慢點跑!看著路!」
「哇啊——」孩子的哭聲里混雜著女人的碎碎念,「你說你是不是活該?啊?走還沒學會就開始跑,不聽話!」
「不哭了不哭了,麻麻帶你出去玩滑滑梯。」
門從裡面打開,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抱著小孩出來,她看見陳仰的時候嚇一跳:「找誰啊?」
陳仰禮貌地問道:「你好,請問你是自己住嗎?」
「對啊,我跟我老公住,怎麼了?」女人的語氣還算客氣。
陳仰說:「那你老公……」
女人扭頭沖屋裡喊:「孩他爸!」
「幹嘛?我在給小寶裝床呢。」一個黝黑的高個男人拎著一塊木板出來。
陳仰唇邊的弧度往下掉了幾分:「你們是才搬過來的嗎?」
「什麼跟什麼啊,我們一直住在這,這是我家房子!」男人看二愣子一樣看陳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