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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她有沒有撒謊?」
朝簡「咔嚓」剝著瓜子殼:「應該沒有。」
陳仰扶額:「那她的直覺不靈了,我運氣差成什麼樣了都。」
他忽地坐正:「其實她是沖的你吧,你運氣好。」
「由於你不好接近,她就找到我頭上了,畢竟我們是搭檔,能走就會一起走。」
不等少年回應,陳仰就又癱回去。
「得到任務提示的人不是啞巴,那是誰?」
堅持了這麼長時間的推測被推翻了,一朝回到解放前,要重新開始排除。
難道在死了的那些人裡面?
不可能。
按理說,對方有提示,多少都會有行動,避開危險之類。
耳邊的「咔嚓」聲停了,陳仰的思緒也卡了,一隻手伸過來,掌心對著他攤開,上面是一把瓜子米。
陳仰愕然:「給我的?」
朝簡不耐。
陳仰看看那些乾乾淨淨的瓜子米,吞了口唾沫:「你不吃?」
眼看少年要把瓜子米丟掉,他飛快攔下來,抓走。
「你不吃瓜子啊,那你怎麼全剝開了。」
朝簡皺著眉看他:「剝了就要吃?」
「不,可以不吃,剝瓜子跟吃瓜子是兩碼事,一點都不衝突,剝了不吃這種愛好我妹妹也有。」
陳仰把瓜子米全吃了。
一次吃的,整個嘴裡都是,那種感覺很難說,人生如此,還有什麼好追求的。
陳仰喜歡吃瓜子,不喜歡剝,又不喜歡吃那種賣的摻料的瓜子仁,就要吃新鮮出爐的,剛剝好的。
現在想起來,以前的他就是矯情。
可惜給他剝瓜子的妹妹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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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站裡早先死的那些人的屍體都消失了,後來死的幾個還在。
時間一到也會消失。
他們在這裡死亡的那一瞬間,現實世界裡的人生軌跡就抹掉了,不存在的人。
記得他們的只有現在的十個人了。
數字還在減少,最後記得他們的,不知道能有幾個。
吃早飯的時間,大家都去一樓。
陳仰問起那個小個子女人:「她還活著嗎?」
「活著。」向東喝著豆漿,「跟個神經病似的窩在候車室,嘴裡叨叨叨。」
「任務世界,最常見的就是神經病。」他有些冷血的說。
陳仰用筷子戳起一個鹹菜包,沒什麼胃口的啃點麵皮:「你做了幾個任務了,精神狀態看起來沒影響。」
向東狂肆的挑眉:「我是誰。」
「……」
陳仰聞著味看少年盤子裡的牛肉炒飯,繼續跟向東扯閒篇,「你剛開始不怕?」
向東喉嚨里的一口熱乎乎豆漿咕嚕一下,差一點噴出去。
也怕。
第一個任務就是白衣女鬼索命,死了很多。
活下來的只有他這個走運剩一口氣的,跟腦迴路獵奇,發現了任務漏洞的畫家。
那厲鬼就是鬼片裡比較經典的,一身白衣,手腳都垂下來,頭低著,長頭髮遮臉。
你以為頭髮全撩到前面,後面只有脖子?
錯,後面也是頭髮。
前後都是她的臉跟她的長髮。
鬼片向東不怕,沒感覺,能打瞌睡,真鬼站在自己面前,那直面衝擊就……
相當於寒冬臘月光著站在雪地里,旁邊大風扇在吹,嘴裡塞著冰棍,剃掉頭髮的頭頂還有人澆冰水,差不多是那個感覺。
第二個第三個都是鬼,慢慢就不抖了,也能直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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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見向東許久都沒坑聲,就說:「也怕吧。」
「放屁。」向東不屑得很,「鬼有什麼好怕的,老子又不是你,會怕鬼?」
陳仰頗有深意的「哦」了聲:「我只是問你剛開始做任務怕不怕,沒問你怕不拍鬼啊。」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向東:「……」
陳仰沒資格笑別人,自己都怕成孫子了。
他用另一根筷子,把鹹菜包撥回碗裡:「想想真是無妄之災,我們,已經不存在的那些人,平白無故被發身份號,還不能拒絕,強制性的,進來可能會死,不進來直接就是任務失敗。」
「你長這麼大沒看過小說?」
向東往嘴裡塞個大包子,豬八戒吃人參果那樣兩下解決掉:「無限流懂不懂,不都這樣,一群接一群的,莫名其妙被選中進去,死了的就死了,活著的往下走,繼續一個個任務。」
陳仰家裡一堆小說,都是上學時期看的,題材多,談戀愛的武俠的修仙的,就是少了向東說的類型。
「那沒個頭?但凡是小說都有結局。」
向東又塞個包子,他這個吃相,臉上的傷好了也帥不起來:「有啊,我看過的十本有九本都在連載,巨他媽長,而且寫的慢,結局我孫子會燒給我。」
陳仰:「……剩下一本寫完的呢?」
向東道:「主角完成了所有任務,回到了現實世界。」
陳仰點點頭說:「那不錯。」
向東慢慢悠悠:「然後住進了精神病院。」
陳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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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沒什麼傷感的細胞:「無妄之災多了去了,那些等綠燈被撞,在樓下走路被砸,多的是。」
「別想這些了,咱也是普通人,自保都不能確定的情況下沒什麼好說的,拿著自己的身份號努力往前走,想辦法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