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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面對比自己高壯很多的兇猛同性,有些畏縮,他還沒說話就被一腳踹飛出去,掙扎了幾下吐出一口血。
周圍寂靜無聲。
「老子心情不好,誰在老子面前逼逼,就是這下場。」向東吸了口煙,露出森冷的笑容。
屋裡的氛圍沉悶又窒息。江江拽了拽同伴的衣服。
「答案不是明擺著的嗎。」齊北揉眉心,「砍掉手就是漏洞。」
眾人紛紛驚醒,對啊!手沒了還怎麼編頭髮?
江江小聲嘟囔:「我怎麼沒想到?」
齊北呵呵:「你蠢嘛。」
「……」江江也呵呵,選一個蠢同伴,那你豈不是更蠢。
江江偷瞄向東,他很明顯不是走解謎那一卦的,這次能第一個想到漏洞,肯定是激發了潛能。
愛情能激發潛能。
江江正要八卦地問兩句,齊北捂住他的嘴,警告他別在這時候撞槍口。
向東靠在床板上面,叭叭地抽著煙,指縫裡的血沒擦乾淨,乾涸了,他搓了搓,沒管屋裡的討論聲。
大家討論的內容是砍手,他們的視線忍不住地往裝著白棠雙手的袋子上瞥,瞥一次就顫一次,太血腥了。
「漏洞會不會不止一個,剃光頭算不算?」
「頭還在,摸了照樣觸犯禁忌。」
「可是沒頭髮了啊,不也編不了嗎?」
「……」
江江提醒道:「沒頭髮了還有毛囊髮根,皮跟肉扯出來扭在一起。」
這很噁心,天生想像力豐富的都乾嘔了。
看來為了永訣後患,只能把一雙手砍掉。
可是他們都砍掉手,那就是全員負傷半死不活,接下來誰抗主力?阿郎還沒找到呢。
那對三角戀慘白著臉出去,之後是其他幾個人,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把自己的雙手砍了吧。
長久的崩潰讓他們思維脫軌,考慮不到別的,也選擇性忽略這是一個團體任務,沒人查線索,或者人手不夠,進度條走得慢,斷手的傷長時間得不到醫治,還是會死。
整個隊伍里,只有向東跟齊北,江江三人沒出去。
江江已經是個成熟的任務者了,他要為大局著想,不能為了自保為了減輕焦慮不安,切掉自己的雙手。
否則能幹活的就剩他同伴和向東了,那不行,他們忙不過來。
院外響了好幾聲慘叫,片刻後,那幾個砍掉手的任務者搖搖晃晃地回來了,他們也像白棠那樣包了傷口,可是他們的手法很粗糙,差遠了,血根本止不住。一雙手抽走了他們的三分之二生命力,人快不行了。
江江看著隊友們斷掉的手,喃喃自語:「只要天黑以後把自己的手綁起來,夜裡就不會摸頭了啊……」
經過他身邊的女孩子嘴唇一抖:「你為什麼不早說?」
「對不起,我剛想到的。」江江道歉。
女孩子怨恨地瞪著他:「我的手已經砍了!」
「砍就砍了吧,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江江是個好孩子,他沒有吐槽說「手是你自己選擇砍的,怪的了誰」,只是安慰道,「況且就算晚上綁了手,上廁所或者有突發情況逃跑的時候還不是要解開,萬一那個過程里無意識地摸頭了呢,不保險啊。」
「再者說,也許你像白教授一樣,昨晚就不知不覺觸犯禁忌中了詛咒,一直沒爆發只是時間沒到,現在你的手沒了,等於安全了,徹底安全了,晚上也能睡好覺了。」
女孩子的臉色稍微好受一些,她順著牆壁坐下來:「我安全了……沒事了……」
但她說完那句話,痛苦地抽搐著呻吟了幾聲,就昏厥了過去。
另外幾個也是昏的昏,痛喊的痛喊,這裡沒有藥物給他們用,全靠自己硬撐,體質差的能活活疼死。
屋裡的牆上地上都是血,案發現場似的,向東把白棠搬去了隔壁。
白棠是被疼醒的,他抖著身子慢慢撐開眼睫,視野里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醒了啊白教授,」向東扯扯嘴皮子,「我還以為你是睡美人,要等王子一個吻才行。」
白棠定定地看著向東:「你……」
兩條手臂的腕部傳來的劇痛讓他「唔」了聲,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的臉頰冷涔涔的,樣子有點呆。
「你的手沒了。」向東捉住他的雙臂舉起來,讓他看自己空蕩蕩的手腕。
白棠好半天才動了下眼珠。
向東湊近他,一字一頓:「我砍的。」
白棠把烏青的嘴閉上,他沒歇斯底里地質問,而是靜靜望著向東。
「我用菜刀砍的,你不撲騰起來,跟我來個你死我活?」向東將白棠的兩個斷手丟到他懷裡。
白棠說:「你一定有必須那麼做的理由。」
向東俯視他幾秒:「嘁。」
白棠不會想不到事情起因,他還是問了向東,問完以後他的眼角輕微發顫,理智告訴他,當時那種危急關頭,不論是換成鳳梨還是畫家,或者別的某個朋友,向東都會這麼做。
可是他情感上卻在感動,沉溺,無法自拔。
向東見白棠連個屁都不放,他拽拽從一個村民那借來的褂子:「躺著吧。」
「向東。」白棠喊他,「漏洞太不友好了,你要怎麼辦?」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向東狂妄不屑,以他的反應能力,真要是觸犯了禁忌,到時候再把手砍掉保命也來得及,只要時刻把刀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