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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順勢而為。
所以阿戊此時沒有撒謊。
他作為念是矣族人,這副身體卻不是,流動的血液自然就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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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淹沒了整個石室。
完了。
出去就是怪物們,留在這只能等死。
再說,整個小島都面目全非了,出去以後就算從怪物們手裡活下來,也不知道上哪兒去找矣族的後人。
被所有信息箭頭指著的阿戊不是,那誰是?
陳仰摸著少年的拐杖:「變數這麼大,局面整個反轉了,我們要怎麼做?」
朝簡調節拐杖,靠著石壁坐下來:「我在想。」
陳仰蹲旁邊,不打擾他。
沒過一會,朝簡就用拐杖敲陳仰的小腿:「把你兜里的化肥給我。」
陳仰默默抓兜:「你還好吧?」
朝簡:「不好。」
「……」
陳仰在心裡嘆口氣,感冒,抑制的藥吃完了,變異還加重了,是不好。
好在氣息不燙,退燒了。
朝簡低頭「吃飯」,陳仰掏外套的另一個兜。
趙元往這邊挪,兩眼發直的看著陳仰……手裡的化肥。
陳仰一看趙元那眼神,知道是詛咒也發作了,就是阿戊說的賜福進行時,他正要把化肥給對方,就被身旁突變的狂躁氣場滯住。
朝簡目光陰沉地盯著趙元,食指指向陳仰手裡的化肥,嗤笑了聲,一字一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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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被少年可怕的眼神嚇得喘不過來氣。
脫離了藥物,強大的心理素質跟著扭曲,性格變了好多,不再是一成不變的冷靜,有什麼不滿就表現出來,憤怒也表現出來,就連吃獨食都……
好特麼粗暴。
趙元一米八左右,手腳健全,身強體壯,熱愛運動,還有六塊腹肌,竟然怕一個拄拐的,要是屁股後面有尾巴,早夾起來了。
說出去都丟人。
趙元後退一點,遠離那種森冷恐怖的氣場,對陳仰乾笑著說:「我沒他嚴重,我還能忍。」
陳仰仔細觀察趙元,確實,目前只是對化肥產生了饑渴感,流口水,其他還好。
這孩子是最晚發作的一個。
見少年專心吃起了化肥,趙元才跟陳仰搭話:「哥,我們出去會被砍死。」
陳仰說:「那就先不出去。」
「不出去也不是辦法啊,」趙元一臉的愁雲慘霧,「我們查的所有線索都用完了,要找矣族的後人,還要重新查,我真的……我不行了我……」
「我的媽!」他忽然低喘著驚呼。
陳仰也有點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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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上多了一大片綠色,層層疊疊的爬滿四個角,細細的莖葉纏上了四根石柱,打著彎垂下來。
像一個人大字型趴在那裡,雙手跟雙腿都搭上了柱子。
是阿戊。
身體變異成了綠油油的爬山虎,那個矣族的念不知道去了哪。
「中了詛咒真的說死就死了。」趙元恍惚著說。
陳仰看那片爬山虎,每一片葉子都充滿強大生命力:「這裡是封閉的,爬山虎能活?」
趙元說:「等我們完成任務,說不定祭壇就會回到原來的地方。」
陳仰抿嘴,他跟阿戊不是一個世界的,答應的事也會做到。
「唔」
張延醒過來,看到祭壇上的爬山虎,面色刷地一變:「那是阿戊?」
趙元「嗯」道:「太快了,我們都沒反應過來。」
張延不知道被什麼刺激到了,踉蹌著走到少年面前,抓住他的運動服,粗喘著吼:「怎麼從這裡出去?」
朝簡漫不經心的吃著化肥,眼皮不抬。
張延還在那嘶吼,眼睛暴凸,神色有幾分平時沒出現過的癲狂:「媽的,我在問你話,你耳朵聾了?不是啞巴裝什麼,瞧不起誰,快告訴我重疊的點在哪!」
朝簡低頭舔掉掌心的最後一顆化肥顆粒,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張延,幾秒後,他一笑。
「很久沒人敢這麼吼我了。」
那一瞬間張延被巨大的危機感衝擊,終於意識到自己犯蠢的惹到了什麼,理智盡數回籠,可他的身體卻晚了一步,沒來得及跑掉。
視線里有什麼掃來,裹挾著凶戾至極的勁風,左邊腦袋傳來刺骨的抽痛。
張延疼得喊都喊不出來,人整個是懵的。
接著又是一下。
伴隨著驚悚的皮肉碎爛聲,骨裂聲。
張延的頭就像一個沉甸甸的水袋,破了個口子,往外噴出一股液體。
不是鮮紅的血。
是一片綠色液體,沒有一點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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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里響起吸氣聲。
像阿戊跟林月,被賜福後還沒死的時候,血只是渾濁的不夠鮮艷,帶一點粘粘的,淺淡的綠。
如果是跟怪物一樣,身體裡全是植物汁液……
只有一種可能。
陳仰站起來,沉聲道:「你吃了……」
張延眼睛一閃:「沒有!」
還不承認,陳仰盯著他:「是周曉曉跟黃青?」
張延捂住受傷的頭,發暈的蹲到地上,呼吸吃力的喘著吼道:「聽不懂人話?我說了沒有!」
「那你的血怎麼會是這個顏色?」
「我不知道……」
張延突然痙攣了一下,痛苦的慘叫著往趙元那爬:「救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