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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簡睨他一眼:「我不玩角色扮演。」
陳仰:「……」
朝簡跟他對視:「不要瞎找瞎翻,先觀察,尤其是稀鬆平常的物品。」
陳仰聽到後半句,控制不住的頂嘴:「這裡都是啊。」
朝簡的面部肌肉輕微抽動:「藥片呢?」
陳仰的眼皮一跳,他咳了聲:「袋子還在,只是裡面進了水,藥片……你知道的。」
朝簡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陳仰也不說話了,這一幕跟文青告之紙質東西都爛了的畫面,何其相似。
棚子裡響著呼呼聲,氣氛十分微妙。
陳仰沒在搭檔面前替自己說話,藥片確實化沒了,是他沒保管好,他也忘了在下海前讓對方把藥片全吃掉。
想不起來,當時太亂了。
陳仰四處觀察搜尋了一遍,靠著貨物攤喘氣。
既然搭檔提議他們返回,那應該是懷疑這裡有什麼線索。
陳仰抱著這個心理又找了一遍,又回到了貨物攤前,氣喘得比上一回更急,他瞧了瞧外面西斜的陽光。
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時間從指縫中流走,無聲無息。
陳仰往少年那靠靠,不冷不熱的風往他臉上吹,張開的毛孔開始往裡縮,他打了個抖。
「換個地兒吧。」
朝簡的氣息很暴躁:「找完了?」
陳仰擦汗:「昂。」
朝簡:「呵。」
陳仰的脊梁骨一涼,搭檔這麼笑,猶如白天下冰雹,還夾雜龍捲風沙塵暴。
概括起來就是,嚇人。
朝簡拿起拐杖敲他小腿:「我在這坐了半天,你怎麼不叫我起來一下,搜搜我坐的塑料凳,檢查我正在用的電風扇。」
疼是不疼,可陳仰依然有種作業沒寫好,被老師體罰的感覺。
「這應該沒……」
陳仰的左手推了下落地電風扇,翹起的底部好像有什麼,他瞬間止住聲音,蹲下來查看。
電風扇底部墊著半張報紙。
陳仰呼吸急促的坐到地上,攤開報紙看了起來。
那上面有一條新聞,講的是這個浴場的一起悲慘命案。
4月19日,檳城C大的一對大學生在海邊搭帳篷。
當晚,其中的女學生李某某去更衣室沖涼,看守更衣室的工作人員張某心生歹念,在她穿著清涼的出來時將她拖至男更衣室。
李某某在掙扎過程中不幸被掐死。
兇犯的口供里提到,他原本沒想殺人,是李某某死前一直大喊大叫,他擔心被她的同伴發覺,混亂之中才失手把她掐死的。
同行的男學生馮某交代,他跟李某某結識於網上,得知是一個學校的以後,他們之間的來往便漸漸多了起來。
兩個人的理想生活都是住在海邊,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所以才有的搭帳篷看日出等日落之行。
據馮某透露,當時他在帳篷里睡覺,沒有聽見什麼聲響。
事發後不久,兇犯張某,男學生馮某先後離奇死亡。
陳仰湊近看報紙上的三人沒打碼部位。
兇犯張某是灰色衣服,遇害的李某某穿著紅裙,馮某是馮初,身上是那件白襯衫。
對上了。
人物關係明了。
整個故事裡就三個人物,兇手,一對好友。
兇手以無頭人影的放式出現,好友里的女方是鬼影加拼圖照片,男方則是跟他們混在一起。
陳仰想起第一個晚上,他們喊話抱名字的時候,沒有馮初的回應,第二天,馮初解釋說是自己睡覺比較死,沒有聽見。
那時候大家都不信馮初。
陳仰記得馮初當時逐個看過去,一個個看,最後停在他身上,他的耳邊回想起了對方的那句話「陳先生,你相信我嗎」。
那時候陳仰選擇說實話,馮初的回答是,他理解。
馮初說那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化跟情緒具體是什麼樣,陳仰已經想不起來了。
陳仰將報紙放回去,抱起電風扇重新壓上。
他梳理著線索里的細節,案發那個時間,帳篷里的馮初是真的沒有聽見求救聲。
鐵鏟上的血抓痕是女生的,她死後因為怨念太大,不但殺了試圖侮辱她的兇手,還殘忍殺害了「見死不救」的好友。
這個故事裡的惡人是無頭人影,他因為管不住下半身,害了兩個大學生。
陳仰扶著朝簡的膝蓋站起來,靜默了會長嘆一聲,馮初說他不想死,他大一都還沒上完,女學生也是。
就像他說的,人生才剛開始。
「走吧。」朝簡拄拐起身。
陳仰「嗯」了聲,他關掉風扇,跟上了朝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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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的時候,陳仰五人去找馮初。
帳篷里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隔壁紅色的那個更是籠著一層死氣。
趙元跟張勁揚已經從陳仰口中知道了整個故事,他們感慨之餘,沒有過多的想法,半死不活的自己,已死的清風鍾名幾人,哪個不無辜呢。
馮初三人是任務世界的鬼,他們是任務者,對立關係。
「出門在外,多一點防範意識,警覺性強一些,信任同伴。」
趙元撓了撓頭:「那樣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我不那麼認為。」張勁揚抱著胳膊,「你說的那幾點,大多數悲劇都能套的上,沒用,還是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