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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十分突兀又低能,搭檔不會無緣無故這麼提問,陳仰的心跳加快:「兩次,最後一次魚潮是在後天下午三點。」
朝簡沒出聲,他用拐杖一下一下的戳著陳仰的小腿。
陳仰的眼睛一亮:「高德貴會在那天出來?」
「大概。」朝簡說。
陳仰自動把朝簡的這個詞翻譯成「嗯」,他無語道:「那你現在跟我出來找什麼?」
朝簡反問:「不是你要找?」
陳仰啞然:「……那我們回去?」
他心想,回去不知道幹什麼,睡也睡不安穩,就算高德貴不出來,不是還有女瘋子跟周寡婦嗎,多走走,說不定會有發現。
陳仰這麼想著,就聽朝簡說:「再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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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大家在客棧匯合,分享出來的進展很不合常理。
別說高德貴了,他們就沒見到一個活物,不知道都去哪了。
喬小姐也沒回來。
陳仰見珠珠不停的抓肩膀,抓完左右抓右邊,像是很不舒服,他問道:「怎麼了?」
珠珠搖了搖頭:「沒什麼。」
嘴上這樣說,她沒過兩分鐘就繼續抓,那個舉動透著幾分不正常。
不但抓肩膀,珠珠還會看自己的手臂,手指做出撫什麼的動作,實際她的手臂光溜溜的,沒汗毛。
陳仰看著珠珠疑神疑鬼,一聲踹門響分走了他的注意力。
「媽得,人都他媽死哪去了!」向東跟一頭困獸似的,又踹了幾下門。
焦慮的氣氛蔓延了片刻,被一個聲音打破。
「我發現了一個漏洞。」錢漢用沒受傷的手抓著杯子,激動的說。
想到什麼,他的腦袋又耷拉了下去:「可惜發現的晚了,現在鎮上的人都找不到了,要是我早點發現,那我們肯定早就已經回去了。」
向東眯眼:「什麼漏洞?」
「我們可以根據規則提示,抓一個家裡人口多的人。」錢漢喃喃,「再搶很多名字魚,全部讓對方吃下去,那對方不就是奪取壽命做多的人了嗎。」
男孩說著,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
陳仰抓抓眼角的蚊子包,錢秦錢漢這對兄弟倆,一個學霸臉,一個學渣臉,性格大不一樣,卻還是有雷同的地方。
「扯幾把呢。」向東的面色鐵青,「那他媽是名字魚,不是普通的魚,混在密密麻麻的魚潮里,全憑運氣,你以為想抓多少就有多少?」
錢漢弱弱的說:「可以拉網啊,河道不寬。」
向東挑唇:「就你能想得到,鎮上的人都想不到。」
錢漢一張臉漲紅。
魚潮總共就來五分鐘,在那個時間裡,所有人都戒備警惕,不會讓誰拉網。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任務目標是鎮民,可後天就是我們要經歷的最後一次魚潮,鎮上都見不到人了。」錢漢說,「要是我們來的當天就利用那個漏洞,搶魚……」
「來的當天也不知道規則跟禁忌啊。」珠珠不認同的說,「我們是後面才知道家裡沒親人,吃了魚奪走壽命還是會死。」
「再說了,要是我們好不容易搶到了很多魚,也抓了一個符合規則的鎮民,我們監督對方吃魚,對方吃的時候,自己的魚也被人抓回去吃掉了,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
錢漢放下了手裡的杯子,退到了牆邊。
「抓魚給一個人吃太殘忍,朱老爺吃了十條都不是目標,顯然目標吃得更多。」葛飛說,「我們真那麼做,跟屠殺沒區別。」
他停頓了一下,嘴裡蹦出一句:「正常人想不到這點。」
這話很有深意。
錢漢有種被打臉的羞辱感,他咬著牙反駁道:「漏洞就是給人用的!」
陳仰啃拇指指甲的動作一停,當哥哥的也說過類似的話,不愧是兄弟倆,他要重新認識這個長得傻愣愣的男孩子了。
房裡瀰漫著讓人喘不過來氣的沉重感。
陳仰聞著三個燙傷的任務者身上的藥味,頭腦發脹,這任務很明顯的告訴他們,前方有坑。
就像他玩密室逃脫,每次都知道有煙霧彈,卻很難找出來。
陳仰說:「這個任務沒有人獲得任務提示,從一開始就不合理,我們試試換個思路去想。」
沒人應聲,「換個思路」這四個字他們都認識,組到一塊就懂不起了。
「思路是想換就能換的嗎?那得靠機緣,靈光一閃。」向東往椅子裡一癱,翹起二郎腿說,「老子下午不出去了。」
完了還高深莫測的補充:「山不來找我,我就等。」
陳仰隱隱覺得,朱老爺吃十條魚只有眼睛變成魚那樣,沒其他記號,也不是任務目標,這應該是個提示。
可究竟提示什麼呢?
沉思了會,陳仰的後腦勺猝然竄下來一股涼意,目前來看,固定思維是任務目標吃了十條以上。
假如丟掉固定思維……
任務目標吃的魚,一定比朱老爺吃的還要多的這個方向,有沒有是錯的?
朱老爺吃十條魚,卻不是目標的這條線會不會是個誤導?
那不對啊,還是有捋不通的地方。陳仰仿佛聽到腦細胞在慘叫,屍橫遍野,他壓低聲音問朝簡:「錢漢說的是這個任務的漏洞嗎?」
「不是。」朝簡說。
陳仰以為朝簡不會回答,他按住驚喜:「那這個任務有沒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