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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沒有用,幹什麼用,反正先錄下來。
陳仰錄完沒一會,顯示屏就暗了下去。
明明沒有開機,卻有關機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王浩撐著牆從地上爬起來,聲音乾澀的說:「現在你們信我不是怪物了吧。」
誰知他剛說完,就有個女的指著黑掉的顯示屏,神經質的說:「該不會視頻里的才是真正的王浩,你是假的吧?」
偏偏還有人信。
王浩氣笑了:「我要是假的,我就會隱瞞這段對我不利的視頻,不喊你們過來。」
「愛信不信!」他扒著被冷汗打濕的頭髮,整個人就像是從冰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陳仰問王浩事情經過,王浩一臉驚懼的回憶所有細節,沒有保留的告訴了陳仰。
「只是個後腦勺,你就覺得熟悉?」肖環嶼攬著張嵐,陰陽怪氣,「一般人會認出自己的後腦勺?」
「我喜歡自己的背影。」王浩劃開手機點進圖庫,將屏幕對著他。
屏幕上的照片大多都是背面。
「朋友幫忙拍的。」王浩平時不喜歡解釋,現在卻要對著不了解他的人一次次的解釋,他煩了,情緒很差,「看多了就熟悉了。」
陳仰說:「視頻你也瞧過了,你發一下那個音看看有沒有什麼感覺?」
王浩對著陳仰的時候,不滿的情緒收了一點,別人對他什麼態度,他就對別人什麼態度。
「不要?」王浩嘗試著發音,「好像是這個。」
陳仰看著他:「兩個字?」
「不知道。」王浩的眼神是迷茫的,他不確定。
陳仰把視線挪向其他人:「有誰懂唇語嗎?」
沒人應聲。
「陳先生,」鄭之覃不聲不響的冒出一句,「你弟弟不會?」
陳仰的眉心一蹙,這個問題問的莫名其妙,鄭之覃的眼神更是怪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弟弟為什麼會唇語?」陳仰反問。
鄭之覃笑道:「反應別這麼大,我只是覺得你弟弟看起來很聰明,像是對一切都了如指掌,無所不能。」
周圍人看著鄭之覃的目光十分微妙,都被拐杖砸得臉都破相了,還誇人聰明……腦子抽抽了嗎?
潘霖也擔憂的仰頭望了望鄭之覃,不會真的腦子出問題了吧?
鄭之覃誰也沒看,就盯著陳仰……左耳的那道疤。
這跟情愛無關,也不是成年人性愛的催化劑,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可口。
鄭之覃單純的想嘗一嘗,就像是一道菜,一個水果,一塊糖。
你會對瓜果蔬菜和小零食有性慾,想要抓過來草一頓嗎?不會。
所以鄭之覃覺得朝簡的反應過大了些,他不過是想舔舔陳仰,又不是要上床。
朝簡的獨占欲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情愛就是可悲。
還沒把人搞到手,自己就已經成了神經病。
鄭之覃跟看過來的陳仰對視,他勾了勾唇,食指颳了下自己的左耳。
陳仰在這一刻猝然福至心靈,他終於知道戀丑的鄭之覃為什麼給他塞名片了,對方沖的竟然是他左耳後面的疤。
「我這的疤很醜嗎?」陳仰偏頭把左耳對著朝簡,小聲問。
話音剛落,他整隻左耳都被捂住了。
陳仰疑惑的眼神詢問,幹嘛?
朝簡捂住他的左耳說了什麼,下一刻就撤開手,把他推離服務台:「去三樓。」
陳仰的腦子有些亂,好多東西橫衝直撞:「王浩的那個……」
「暫時看不出來什麼,我們先去公司找找資料,換個思維,過一會再看那段視頻,或許會有不同的觀後感。」朝簡拄著拐,左腿蜷著,沒怎麼放到地上。
陳仰「嗯」了聲,也是,這道理跟找東西有點類似。
有時候越想找到,就越找不到,最後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才發現,自己想找的東西就在自己手裡抓著。
或者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就看見了。
陳仰走著走著,不由自主的問:「那你會唇語嗎?」
朝簡的面色瞬間沉了下去:「你把他的話聽進去了,我的話就當耳旁風。」
「沒有當耳旁風,我記得你多次說過,你只有一個腦子,不是無所不能,很多事你也不知道不清楚。」陳仰說,「我剛才只是問問。」其實不是,剛才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沒有過腦就問出來了。
陳仰見朝簡沒出聲,他正想再解釋解釋,就聽對方道:「我會唇語。」
他愕然的瞪大眼睛:「你會?那……」
朝簡沒看陳仰,他拄著拐走在前面:「但我只會特定的幾個字。」
陳仰不假思索的問:「幾個字?」
「三個字。」朝簡沒回頭,語氣里沒有波動,身後的人不會知道他面上是什麼情緒。
「曾經有人對我說過,所以我能看得懂。」朝簡又說。
陳仰不知怎麼心口抽了一秒,他捂住心臟部位的時候,那種痛感又沒了,像是他的錯覺。
「陳先生,我有發現!」余哥追了上來,他的手機上是從電腦錄的視頻,暫停的地方剛好是視頻里的人張嘴的地方,卡得點很準。
「我覺得這上面的人說的是bei,b-e-i,你看看是不是?」余哥神色興奮。
陳仰的關注點不自覺放在他左邊的眉毛上面,那個小痦子不知何時被撓得周圍紅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