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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打心眼裡羨慕這位,自從同居合作以後,對方在睡覺這一塊就往豬的方向一去不復返了。
他記得最早期這位眼底的青影很重,有明顯的失眠傾向。
可能是那薰香的作用。
陳仰把兩條手臂枕在腦後,一隻耳朵里是朝簡的呼吸聲,另一隻耳朵里是陳西雙的烙餅聲,外面還有青蛙叫。
先不管附身的事,姜人跟姜苗可能是兄妹,可能是姐弟,親的表的的也不一定,而姜大跟他們的關係一樣還不清楚。
陳仰認為他們都死了,死因跟趕集有關,導致這裡的人每一年的那一天必須按照習俗照常辦集市,必須買賣,也必須把老集村擺攤的都分別叫成那三個人。
外村要和以前一樣來買來賣,老集村出攤的個人三天收入至少60,總額滿1500。
是什麼原因,爆發了這麼大範圍的咒怨?
「主啊,我是您最忠誠的子民……我是那麼的愛您……請看在我……」
陳西雙兩手交疊著握在胸前,閉著眼做起了禱告。
屋裡很靜,他這聲音其他人都聽見了,反應各有不同,有得依樣畫葫蘆,有的不學也不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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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躺到全身筋骨酸麻的時候看了看手機,三點了。
還有一小時就要去村長家集合。
支攤,擺放貨物。
要儘可能的跟朝簡離得近一點,不能隔太遠。
陳仰舒出一口焦慮的氣息,再次在心裡自我催眠的念自己的名字。
姜人,姜人,姜人,姜人……
「姜人!」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陳仰猛地噤聲。
燈泡亮著,炕上的一伙人身上都在竄涼氣。
「姜人,開一下門!」外面的聲音還在喊,「姜人!」
屋裡六個姜人,找的是哪一個?
他們不敢隨便應。
外面是人是鬼,門開不開?
陳仰繃住呼吸把朝簡叫起來了,讓他拿好他們的防身武器拐杖,以防隨時跑路。
巨大的拍門聲響了起來,木門禁不起拍,門上的灰塵撲簌簌往下掉。
「姜人?姜人!快點,我有事找你!」
王寬友沉吟,既然找的是姜人,那麼……他看向他們這行人里的三個中年人。
「姜大去開吧。」
三個姜大,李平是不可能的,張廣榮沒表態,意思也明了。
就剩劉順一個了,他考慮了一會就去開了門。
門外是個斷手中年人,他帶著一身凌晨的寒意跨過門檻,怒氣沖沖的走到陳西雙面前:「姜人,我喊了這麼多聲,你怎麼現在才開門?」
陳西雙的小臉慘白慘白的,他才做完禱告,主還沒來,死神就來了。
「我睡著了沒聽見。」陳西雙嚇得眼裡含淚。
中年人板著臉,滿嘴熏人的煙味:「睡什麼睡,我從下午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
陳西雙要哭了,先前在村里逛的時候他落單了,碰上了這大叔,聊得挺好的,對方說他的手皮膚真好,還說自己老婆手開裂了下水很疼,他二話不說就把才買的護手霜送了出去,怎麼現在來害他了。
「那你找我是……」
「我是讓你去我那幫忙揉下麵粉,饅頭一個都還沒蒸,催催催,就知道催,忙得昏頭!」
中年人往門口走,回頭瞪站在原地的陳西雙:「姜人,走啊!」
陳西雙沒向其他人求救,鬼害人,誰能救得了。
不是鬼害人,那他就不是死路一條。
陳西雙一邊理性的分析,一邊努力邁開打抖的雙腿,搖搖晃晃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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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眾人還沒從陳西雙的事中緩過來,村長就出現在了門外,還是那身衣衫,一個煙杆,像是沒合過眼,紅血絲漲滿了那雙浮腫的眼睛。
六個姜人,少了一個,村長問人哪去了。
「幫姜大揉面去了。」陳仰說。
二十五個攤位,賣饅頭的應該就一個。
果然村長一聽就知道了是哪個,他拎著煙杆敲桌面:「這個姜大!自己賣饅頭做生意,讓別人幫忙,像什麼樣子!」
說著就對陳仰八人催促道:「你們派個人去把隔壁的姜苗都叫起來,所有人趕緊洗把臉收拾收拾跟我走。」
「去哪?」
「出攤。」村長急得很。
幾人都懵了,不是四點集合,五點半前擺好攤位嗎?
「今年外地的攤販們來得比往年早,一個個的很早就出了門,連夜趕過來的,好地方都要被他們給占光了!」
村長氣的把煙杆敲得砰砰砰直響:「沒好位置,生意就難做,那本錢能賺得回來?能賺回來嗎?能嗎?!」
陳仰看村長這樣,生怕他鬼化,趕忙溫和的安撫道:「村長,你先別急,我們這麼多人,會想辦法的。」
村長直勾勾的盯著他:「人均三天下來的收入至少要達到60,我們村才能盈利。」
「我知道,我們都知道的,我們一定好好賣。」
聽到陳仰這麼說,村長才回到平易近人樣子,長嘆了一聲道:「不能虧本了啊。」
陳仰暗自查探老人,這番話的意思背後是不是說,去年沒盈利,發生了可怕的事,今年不能再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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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寬友去隔壁喊人,其他幾個都杵著沒動,洗什麼臉,命都要沒了,誰還管個人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