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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這家看看。」陳仰指了指眼前的那堵牆。
朝簡的聲音從口罩里傳出來:「好。」
陳仰邊走邊說:「你不能參與審核任務,只能陪我走,那我要是走錯了方向,你是不是很著急?」
「習慣了。」朝簡的口中吐出三個字。
陳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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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值家前面那戶住的是個老人,陳仰跟朝簡過去時,他在門前曬太陽。
老人看起來五六十歲,他不像大媽那麼熱情,問十句都不一定能答一句,很難嘮。
這個任務里的陳仰沒那麼多耐心,他只好走人。
朝簡走得有點慢,陳仰回頭去拉他,無意間瞥到老人堂屋角落的掃帚里有小半片東西。
陳仰不動聲色地盯視了會,發現是紙錢,他停下來:「大爺,我弟弟肚子疼,能不能給我們一點熱水喝?」
朝簡及時露出痛苦的哼聲。
陳仰擔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燒了都。」
「我叫你少吃冷的,你不聽,我是你哥,我還能騙你不成,現在好了吧,你說你活不活該……」陳仰碎碎叨叨地責怪了一通,面帶請求地看向老人,「大爺,你看……」
竹椅發出蒼老的喘息聲,老人終於起來了,他背著手進屋。
陳仰見狀,飛快拉著朝簡進去。
朝簡停下腳步,對陳仰伸出一隻手。
陳仰湊上去,吧唧親一口,摸兩下:「好了,先查線索。」
「哥哥,你在幹什麼,我讓你扶我。」朝簡睨他。
陳仰老臉一紅,反過來訓他,雙眼瞪直:「那你不會直說?」
朝簡:「……」他抽了抽腮幫子,垂下眼眸:「我錯了。」
「原諒你了。」陳仰扶著他進屋。
老人給陳仰倒了一碗水。
陳仰讓朝簡給他打掩護,他趁機把堂屋角落的掃帚拿開,看見地上有個破舊瓷盆。裡面有一些灰燼,夾雜著些許細碎的紙錢。
灰燼最下面還有點餘溫,要麼是清早燒的,要麼是天快亮的時候燒的。
清明節還沒到,燒什麼紙啊,親人的祭日嗎?
當陳仰在四周人家打探完以後,他的推測就不成立了,那老人一生都沒娶妻生子,他一直是一個人過。
那他是在給誰燒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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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的行為有疑點,再加上他住在劉值家前面,透過小窗戶就能將劉值門前的一切收進眼底,這似乎是在若有似無地暗示著某些東西。可陳仰不能什麼都不做,一天到晚盯著大爺。
「先走。」朝簡說,「讓其他人來這裡。」
「能有願意的嗎,人太多了,心境都不穩,沒辦法熟起來。」陳仰不抱希望,他沒想到還真讓他碰到了兩個可以相處的任務者。
那兩人是一對在一拍兩散邊緣摩擦的情侶,他們不想到處亂跑,監視大爺的活很適合他們。
陳仰去了葉宇妹妹那兒。
不大不小的糖水攤子支在街角,攤前沒什麼人關顧。
陳仰問糖水怎麼賣。
二十出頭的女人皮膚又黑又糙,眼裡有沒休息好的血絲:「兩塊錢一碗。」
陳仰的眉頭一挑,這價格跟景區不配套啊,他問朝簡要不要喝。
「不要。」朝簡齒間含著奶片。
於是陳仰就買了一碗糖水,他拿著塑料勺子在碗裡拌了拌,看到了蓮子,桂圓,大棗,銀耳……料挺足的。
陳仰挖了一口糖水送進嘴裡,很甜也很香。
兩塊錢真的很便宜。
「像你賣這個,一天下來能賺多少?有一百嗎?」陳仰咬著桂圓肉,儘管他知道其他任務者都來過了,說不定也是這樣的開場白,但他還是要走流程。
女人說:「平時沒有,旅遊節是有的。」
「後天就是旅遊節了。」陳仰喝掉最後一口糖水,「你做的糖水很好喝。」
女人收拾攤子,眉眼間儘是被生活攻擊留下的傷痕。
陳仰摸摸肚子:「再來一碗。」
多賺兩塊錢而已,女人卻對陳仰笑得很開心。
朝簡周身的氣息驟降。
陳仰把手伸進朝簡的黑色運動外套口袋裡,摸上他的手,安撫地哄了哄。
女人剛給陳仰盛好一碗糖水,就見一瘦白眼鏡男衝到攤子前,張口就要兩百塊錢。
「沒錢。」女人冷眼道。
眼鏡男瞪她:「怎麼沒有,你這糖水不是賣得好好的嗎!」
「糖水兩塊錢一碗,我賣十碗也才二十,又不是賣身,能禁得起你一百兩百的要?」
「呸!」眼鏡男朝地上啐了一口,「你噁心誰呢,我要不是為了家裡……」
「為了家裡?笑死人了,你成天就知道打麻將,你有做過一件正經事嗎?從哪來回哪去,別在我這叫,耽誤我做生意。」
「我不是為了家裡是為了什麼?你哥來了,家裡多個人吃飯,我打麻將還不是想掙點錢。」
「我哥交生活費的啊,你死人嗎你不知道?!我不想跟你吵,我賣完糖水還要去找我哥,你走!快點給我走!」
「……」
陳仰多次從隊友們的口中了解到葉宇妹妹妹夫的感情很差,這還是頭一回親眼看見。
那兩人在攤子前面吵起來了,漸漸有遊客停步圍觀。
陳仰顧不上喝糖水,他趕緊把碗遞給朝簡,急匆匆地過去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