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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一心只知道學習,一路朝著目標前進,即將面臨高考的姜未來說,不亞於是生活全毀了。
陳仰不由自主地想,姜未做出投毒的事都有可能,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心下一突,喉頭髮緊:「這只是我們的推測,還是要想辦法證實一下。」
沒人知道陳仰說要證實的是,投毒的究竟是常超他爸,還是……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陳仰就沒辦法忽略。
「時間還在跳,隨時都有可能跳到明天拍畢業照現場,我們要快點了啊,夏樂什麼都知道,我們去問她!」吳玲玲撕裂著刺疼的嗓子喊。
陳仰不那麼認為,夏樂估計跟班主任一樣,知道一些東西,卻不知道所有的事。
問還是要問的。
「分頭吧,一半人對付夏樂,另外一半去找『姜未』,行嗎?」陳仰提議道。
「我同意。」白棠說。
文青在用樹枝戳螞蟻屁股:「我無所謂,哪邊需要我,我就去哪邊。」
剩下幾人都沒反對。於是大家分成了兩組,陳仰和文青,楊雪,吳玲玲去找夏樂。而白棠跟曾進,以及錢家兄弟負責從「姜未」那裡獲得信息。
靳驍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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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四人在操場找到的夏樂。
夏樂一個人繞著操場散步,沒有管陳仰他們。
「你們去吧。」陳仰對身邊的楊雪和吳玲玲說,「女生跟女生有話聊。」
「可我們跟她不僅是同性,還人鬼殊途。」吳玲玲全身都在抗拒。
陳仰沒有強迫吳玲玲,他只是用一種無奈又溫和的眼神看著她,任務進行到最後一環了,大家都在努力,我們是一個團隊,每個人都是被需要的。
「那我試試……」吳玲玲從陳仰的目光里受到了尊重和鼓勵,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就離開了,楊雪跟上去。
「阿仰,你的脾氣太好了。」文青說。
陳仰不認同道:「那是最有效率的溝通方式。」
「任務越往後,大家的精神狀態越差,硬來會適得其反。」陳仰有感而發。
文青搖頭嘆息:「每次跟你做一個任務都好沒意思。」
「這是我們的第三次合作,對我來說,占比很大。」陳仰說,「可對做過無數個任務的你而言,占比小到忽略不計。」
陳仰認真道:「沒我的其他任務能讓你玩個盡興,有我的任務就算了吧,老實一點。」
文青 「哼」了聲,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身子卻往陳仰那靠。
「我懷疑投毒的事有其他名堂,這只是我的直覺,沒有什麼依據。」陳仰躲開比自己矮一個頭的文青,「你覺得呢?」
文青又靠向他:「懷疑就查唄。」
「既然是食物中毒,那就查食堂,查那個廚師,再不行就去校長辦公室,那地兒你還沒去過的吧。」文青很難得的沒有表演,給了個正兒八經的答案。
陳仰扶他:「說話就說話,你站好行不行?」
「這世上竟然有你這麼狠心的人,利用完我了就不管我了。」文青假哭。
陳仰:「……」
沒過一會,兩個女生就無功而返。
「沒用,我們說什麼她都沒反應。」楊雪無能為力。
陳仰被這個結果砸得頭疼,他看向文青:「那只能換我們……」
「先說好。」文青打斷他,「我去可以,但我不會說話的喔,我不喜歡那樣的女孩子,不是說長得普通,是她的性格我不喜歡。」
陳仰翻白眼,我又不是帶你去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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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樂垂著頭走路,黑色髮夾沒有別在她的頭上,而是被她攥在手中。
陳仰語出驚人:「夏樂,我先跟你道個歉。」他對著夏樂彎了彎腰,下一句就是,「我偷看了你的日記。」
文青嘴一抽,狠人。
夏樂停下腳步抬起頭,臉上已經沒有了活人的光澤。
陳仰坦誠地和她對視,他是任務者,她是困在學校的鬼魂。他要從她身上找出通關的線索,他們算是對立關係。
「你喜歡的那個姜未還沒回來,我的同桌是他的雙胞胎兄弟。」陳仰從校服裡面掏出照片。
看戲的文青:「……」阿仰真是個神奇的人,既可以謙和溫柔,也可以簡單粗暴。
陳仰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撕開,抽兩張遞給抱著照片的夏樂。
一滴淚從夏樂的眼裡掉了下來。
陳仰觀察夏樂的情緒變化,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儘可能的做到了友好,但願她能給他點線索,多少給點。
文青踮起腳湊到陳仰耳邊:「你紙巾不是都用完了嗎?怎麼還有一包整的?」
「白棠給我的。」陳仰說。
文青的小眼睛誇張地瞪圓:「什麼?我問他要,他都不給我!」
陳仰無奈地瞥他一眼:「行了,別在這時候鬧。」
文青哼哼兩聲,繼續找螞蟻戳屁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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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樂一直哭一直走,陳仰安靜地陪她走了快五圈,她的哭聲才停。
「你救了我一次,謝謝。」夏樂的聲音又小又冷。
陳仰愣了好幾秒:「沒事。」
面前的女孩不是活著的夏樂,是死了的夏樂,她的眼中沒有怯弱和羞澀,有的是濃郁的死氣和怨念。
「可你救晚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