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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用。」王姐當作是余哥在安慰自己,乾巴巴的幾個字蒼白無力,就像他們這夥人面對任務規則一樣,她苦笑了聲,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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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簡給陳仰找到了感冒藥。
陳仰怕吃藥,可這是任務世界,容不得他磨蹭,他壓制住了自己的排斥跟牴觸,硬著頭皮把藥吃下去,昏昏沉沉的倒在辦公椅里。
「張總是怪物這件事,你怎麼想?」陳仰在黑暗中問朝簡。
朝簡摳著三個空藥囊殼:「找到員工檔案就知道了。」
陳仰撐著椅子扶手坐起來,藥效還沒發揮,他卻等不了:「不歇了,找吧。」
「我們要活著回去,回家。」陳仰輕聲說。
朝簡皺了皺眉,沉默的把那扳藥放進口袋,帶著陳仰去找檔案。
沒多久,任務有了新的進展。
不是陳仰跟朝簡找到了檔案,而是潘霖發現了一張膜。
鄭之覃讓潘霖跪著往前走,他兩隻手撐著地面,狗爬似的叫,摸黑摸到了個什麼,下意識的攏住一塊捏了捏,覺得好軟。
等他打開手電看清是什麼以後,瘋狂尖叫著從鄭之覃身下竄開,鼻涕眼淚糊一臉。
陳仰一行人看到地上的膜,也嚇了一跳。
那膜似乎很大,層層疊疊的堆在地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裡面出來了。
蛇蛻皮一樣。
「草……」李正艱難的吞口水,「真的要瘋了。」
「這什麼啊?」喬橋拿著手機的手不停發抖,「好噁心。」
「我怕這東西。」余哥受不了的扭過頭乾嘔,他這一嘔,王姐也跟著嘔。
陳仰用朝簡的拐杖挑起膜,他忽地大叫:「李正,余哥,幫我把膜立起來!」
李正跟余哥聞言,忍著噁心湊近。
「抱歉,我真的不行。」余哥難以承受的後退,繼續嘔。
陳仰正想喊別人,一道高挺的身影走進他的視野里,襯衣領子鬆散了好幾顆,露出掛在胸口的小十字架,伴隨著一股濃烈的菸草味跟腥膻味。
鄭之覃慢條斯理地彎下腰背,捻起膜的一角,對陳仰頷首。
陳仰把膜上面的另一個角給朝簡拿著,他跟李正蹲下來,一人負責膜的下面兩個角。
四個人牽住膜的四個角,拉平。
手電的光全部集中過來。
「是個人形。」喬橋發出一聲驚呼。
「不會吧?」李正近視看不清,他借著電筒的光亮湊近一點點,下一刻就逃開,「真的,真是人的形狀。」
陳仰說:「別喊了,快點拍下來。」
李正立即照做,他一拍完,陳仰就鬆開了膜,拿著他的手機看照片。
「有點眼熟。」陳仰看了會照片,說出這麼一句。
李正,喬橋,余哥,王姐四人圍了過來,四個腦袋挨著陳仰。
朝簡把膜一丟,冷著臉拉過陳仰,往身邊帶了帶。
陳仰:「怎麼?」
潘霖:「這是……」
他跟陳仰同時說話,腫成大小核桃的眼睛瞪著對方手裡的手機屏:「張總。」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移到潘霖身上,鄭之覃走到他面前,捏住他的臉說:「寶寶,沒看錯?」
「沒有沒有。」潘霖搖了搖頭。
潘霖因為長相不對稱的原因,從小到大一邊討厭自己的臉,一邊又在意自己的臉部變化,有沒有變得更丑或者變得和諧一點,他也在意別人的臉,每次看人的時候,第一眼會留意對方的臉型比例。
李正套用潘霖的答案再去看膜的形狀,他的臉部青白,舌頭打結:「是,是,是,是那姓張的,真是他!」
余哥停下了乾嘔,驚魂未定:「肖環嶼跟王浩沒蛻皮啊,這次的怪物怎麼會……」
半天沒往下說。
「進化了?」潘霖瑟縮著躲到鄭之覃懷裡。
鄭之覃看著蹲在地上檢查膜的陳仰,眼皮一抬,跟對方身邊的少年對上視線,兩秒後錯開。
那兩秒里,似乎有冷鋒寒光,又似是波瀾不起。
老熟人的感覺從鄭之覃心底一閃而過,他沒捕捉到,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對朝簡的懷疑。
陳仰盯著膜看了片刻,不知道怎麼想的,他把膜抓在指間,擠了擠。
「滴答」
一滴液體砸到了地上,接著又有一滴。
周圍瞬間死寂。
陳仰快刀斬亂麻的用力擰擠膜,滴滴答答聲持續了一會,地上多了一灘液體。
「好臭。」喬橋掩鼻。
陳仰忽略自己濕噠噠的手指,他什麼都聞不到,鼻子依舊在噴火氣:「除了臭呢?」
「還腥。」喬橋說,「就像是……」她想到了什麼,一股寒意爬上心頭,聲音輕顫,「嬰兒剛出生的味道。」
陳仰的腦海深處蹦出一個驚悚的念頭,他站起來,接過朝簡遞的紙巾擦手,聲線有一點緊:「這不是張總蛻的皮,這就是他。」
「什麼意思?」余哥的國字臉上一片驚駭。
陳仰的手擦不乾淨,一張紙巾髒了,朝簡又給他一張,他拿過來接著擦:「張總早就被吃了,怪物用假的張總做障眼法,它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現在變成了這東西。」說著指了指地上的「膜」。
「張總不是怪物,那誰是?」大家傻了。
他們以為的怪物早就死了,真正的怪物另有其人,這對他們來說是一道致命的轉彎,迎接他們的是尖銳的殘酷跟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