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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玩味道:「看吧,我就說是裝的。」
陳仰垂眼看懷裡的人,聞到他氣息里的酒味,想說的話瞬間忘了。
「不能那麼做,哥哥不喜歡。」懷裡人咕噥。
陳仰的臉色驀然一沉,喝醉了還不忘哥哥!他把人推開,嚴厲道:「坐那!」
被推開的人又蹭回來,兩條手臂跟鐵鉗似的圈住他的腰:「哥哥……」
陳仰心裡頭悶悶的,像要下雨的天空,透不過氣,他想說,你叫錯人了。
轉而一想,沒叫錯,他也是哥哥。
「向東,鳳梨酥,」陳仰的腰被朝簡攥得生疼,「他喝醉了,我先帶他回酒店。」
「鬆開,朝簡,我腰要斷了,嘶……」陳仰扒不開腰上的手臂,他快沒辦法喘氣了,這傢伙喝醉了怎麼這麼難搞。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現在不就是。
陳仰根本顧不上難為情,也忘了拉開距離,只想趕緊讓醉鬼聽話,他用老師教小朋友的口吻說道:「小朝同學,你要聽話。」
喝醉了的人緩慢抬起頭,一雙潮濕的眼直勾勾盯著陳仰:「聽話有獎勵嗎?」
向東:「……」老子要掀桌了。
鳳梨:「……」好好好,我要看獎勵!
「給我獎勵,我聽話。」喝醉了的人一眼不眨地看著陳仰,執著地說著。
陳仰的腦子裡嗡一聲響,獎勵?什麼獎勵?他的小手指被勾住了,耳邊是少年嘶啞渾濁的低喃,「拉鉤。」
第119章 你的快遞到了
喝醉了的人很難撈得動, 陳仰在向東的幫忙下才把朝簡弄回了酒店。
鳳梨一路給他們拎東西,他覺得東哥實慘,明明看不慣朝簡卻又下不了手。就算東哥手裡有銀針, 他也不敢偷偷往朝簡身上戳。
只要他戳了, 那就是給朝簡送素材。
電梯的數字從1往上升, 陳仰吃力地攬住朝簡,冷著臉瞪向東:「非要他喝,現在好了,他都醉成什麼樣了。」
向東磨著沒點菸的煙, 別他媽說了,老子現在後悔得想吞煙自殺。
試問這個世上最操蛋的事是什麼?給情敵助攻。
其次呢?情敵是綠茶。
鳳梨湊近陳仰, 小聲說:「仰哥, 我老大不是故意的。」他淚往心裡流。
陳仰「嗯」了聲,他知道這件事不全怪向東挑釁,朝簡也有責任, 喝不了就說喝不了,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都是成年人,酒桌上較勁很幼稚。
喝醉了,遭罪的不還是自己的身體。
向東要是知道陳仰所想,鐵定會忍不住扒他眼皮, 讓他睜大眼睛看看他的狗比搭檔是真醉假醉。
這一套向東追舊相好那會兒也用過, 他還能不知道這裡面的名堂?不就是想要借酒上壘。
朝簡身上的秘密比他胳膊上的體毛還多,表白都有顧忌,估計也不敢直接上三類,到頂就是二壘。
向東嘴邊的煙抖了抖,二壘也做夢,別想了, 陳仰不是戀愛腦,感情上也比較粗糙遲鈍,他適合直球。而朝簡走的是溫水煮青蛙模式,又是零碎的細節又是偷偷摸摸,沒人提醒陳仰根本察覺不到。
所以就算陳仰開竅了,他也不會任由朝簡胡來,他心裡的那條界線會約束自己,阻止對方。
朝綠茶的算盤註定要落空。
向東掃了眼旁邊的陳仰,當初信誓旦旦說「我不是gay」的人,這會臉被打得啪啪響,他偏偏還不能嘲。
一旦向東嘲了,陳仰就會在窘迫中意識到一個事實,他為了一個人,連性取向都變了,那樣的感情比他想像的要深。
向東惡劣地想,最好晚點意識到那一點,越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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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陳仰把朝簡放到床上,揪住衣領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平時背著還好,怎么喝醉了這麼沉。」
「仰哥,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吧,要不我們留下來?」鳳梨顛了顛腳,左臉寫著「吃狗糧」,右臉寫著「看獎勵」,腦門是「單身狗請求被虐死」。
向東想把鳳梨就地正法,他臉色難看地看向陳仰:「行不行?」
陳仰猶豫著說:「不用了,你們回去吧,他雖然在吃飯的時候跟路上鬧了,但現在安靜多了,我應該能應付。」
向東的拇指抵著打火機蓋帽,舌尖在口腔里颳了一下:「成,有事叫我。」
鳳梨不敢置信,老大這麼幹脆利落?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滾?」向東踹了他一腳。
「獎勵看不到了……」鳳梨嘟囔著追上老大,悄咪咪用氣聲跟陳仰打招呼,「明天見」,他笑的時候,臉頰上的那個小酒窩若隱若現,就像是剛蒸好的冰糖雪梨,甜而灼明。
向東跟鳳梨走了以後,房裡靜下來,陳仰站在床前看喝醉了的人,看了一會,他擰著眉心給對方把鞋脫掉。
「別亂動。」陳仰按住差點踢到他下巴上的腳,聽朝簡模糊不清地喊著,「獎勵……」
陳仰當作沒聽見。
「我要獎勵。」朝簡突然坐起來,被酒精燒紅的眼死死瞪著陳仰。
「什麼獎勵,沒有。」陳仰被瞪得呼吸不順。
朝簡的腦袋耷拉了下去,低低道:「哦,沒有……」他又抬起頭,目光陰冷,「你騙我!」
陳仰沒料到朝簡會在喝醉的時候發病,他快速抓了些奶片遞過去:「捏著玩吧。」
朝簡看都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