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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拉鏈十分順滑。
輕輕往下,一下就能拉到底。
賀銘遙剛剛順手開了床頭護眼燈。
溫柔光線下,奚苒背脊瑩白光滑,像是披著月光的綢緞一樣。
他將手指輕輕地觸上去,指尖摩挲兩下,
果然如同記憶里那樣。
一沾上、就再松不開。
倏忽間,男人呼吸急促起來。
奚苒醉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身上一涼,整個人都鬆快下來。
接著,熟悉味道充斥滿了整個口腔。
兩人都喝了點酒,味道碰在一起,讓人大腦上.癮。
賀銘遙手掌托著奚苒脖子,將她整個人撐起來,重重吻上去。
夜色濃濃。
一切都顯得肆無忌憚。
他是奔走了很久的旅人、在沙漠中遇到甘泉,恨不得汲汲營營、吸吮得一乾二淨。
奚苒有點喘不過氣。
本來就喝得不多,這麼折騰來折騰去,到底是有些恢復神志。
她皺著眉,勉力睜開眼。
面前就是賀銘遙放大的眼睛。
陌生房間。
身上只穿了內衣內褲。
嘴唇被他咬得有點腫痛。
……
奚苒傻眼片刻,總算搞懂了情況。
賀銘遙的手已經在她身上遊走,試圖點燃溫度。
卻好像失了掙扎欲.望。
太累了。
要是賀銘遙非要強迫她,她難道還能拒絕得了嗎?
奚苒有些自暴自棄。
啞著聲開口:「……是要做嗎。」
驀地,身上男人渾身一僵,鬆開她,抬起頭來。
他眸子裡染著欲色。
「醒了?」
奚苒闔上眼,「嗯。」
「……」
一時間,賀銘遙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箭在弦上。
但決不能發。
他用力深呼吸幾下,壓抑住渴望,「我抱你去洗個澡再睡。」
奚苒沒說話。
抬起手,擋住眼睛。
動作僵持良久。
她悶悶地問:「你剛剛想做什麼。」
「……」
「是想和我上.床嗎?」
「……」
「要是我答應和你睡幾次,你會放過我、從此當陌路人嗎?」
奚苒語氣毫無波瀾。
似乎模糊了悲喜。
月光給人披上外套,將一切都曬得溫柔朦朧,包括這絕情話語。
賀銘遙心臟被這柔色刺痛,眼神徹底變了,幾乎難以呼吸。
他握住拳,「奚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奚苒昏昏沉沉地「嗯」了一聲。
這種渾不在意態度,才更加讓人絕望。
賀銘遙用力握住了她肩膀,收緊力道,再沒了一絲旖旎,力氣大得似是要將她腦子握醒。
果然,奚苒吃痛,「嘶」一聲,抽了口氣。
賀銘遙咬牙切齒,晃她肩膀,「在你心裡,我是這種人?」
「……」
要不然你剛剛在做什麼。
奚苒冷嗤。
賀銘遙:「無論你醒沒醒,我都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他只是實在忍不住,太想親親她、抱抱她。
面對喜歡的人,不自覺靠近、想要肢體接觸,才是人類天性。
哪怕奚苒一直醉下去,他也不可能做到最後一步。
又不是精.蟲.上.腦的禽.獸。
還至於奸.屍嗎。
他眉間皺出一道「川」字,停頓半秒,平靜地繼續說:「我還沒有那麼饑渴。要是想做,不至於找不到人。奚苒,因為是你,所以才不一樣。」
「……」
這會兒,奚苒實在沒力氣同他辯論什麼。
完全不搭話,手臂壓著眼睛,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睡著了。
但兩人都清楚,她還在聽。
賀銘遙:「對不起。但你不要這樣輕率地對待自己、也不要這樣對我。拜託你。」
最後三個字輕得宛如氣音。
他順手關了床頭燈。
霎時間,房間陷入黑暗之中。
在這般寂靜氣氛下,賀銘遙再沒了白日裡那些不可一世、居高臨下。
他鬆開奚苒,整個人往外挪了挪。
面對奚苒方向,雙膝落地,跪在床邊。
像是一個被收服了的獸、溫順低下了頭顱,再不見往日威風。
但他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被她拔掉牙齒、戴上鐐銬。
將心臟掏出來,雙手奉上,只為她展顏。
「奚苒,你別再說這種話了。我會很難過。」
賀銘遙說,「求你。」
……
最終,賀銘遙自己去浴室沖冷水澡。
奚苒則是交給家中趕來的幫傭,輕手輕腳地幫她卸了妝。洗澡之類,是她撐著腦袋自己去的。
洗完、換上睡衣、走出陌生浴室。
她再也扛不住醉意,放空大腦,也顧不上在哪兒,看著床,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賀銘遙也換了睡衣。
老公房和隔壁是一樣格局,一室一廳,空間狹小。這套房在賀銘遙買下來時,原屋主已經裝修過,將房間和客廳中間隔斷打掉,做成了半開放式,顯得不是那麼壓抑。
無論人站在何處,整個房間動向、皆是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