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惱羞成怒
薄景司的力度大得仿佛要把蘇妁的腰給掐斷似的。
他緊緊閉著眼,感受著蘇妁在他懷裡的溫度。
薄景司幾乎要哭出來。
一個人陷入絕望,整個人都崩潰的時候,是蘇妁毫不猶豫地抱住了他。
蘇妁再一次將他從泥潭中救出。
薄景司驀地發了狠似的,死死地咬在了蘇妁的肩膀上。
蘇妁沒掙扎。
她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痛感,心底卻有種塵埃落定的隱晦的喜悅。
她的雙手依舊環著薄景司的腰,在薄景司咬她的時候,她微微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眸盯著薄景司,緊接著,蘇妁突然間笑了出來。
她捧住薄景司的腦袋,彎起了唇角,「怎麼哭了?」
薄景司愣住。
蘇妁的動作輕柔無比,她擦拭著薄景司臉上的淚痕,臉上的笑容毫不掩飾,「太感動了嗎?」
她又踮起腳親了親薄景司的下唇。
薄景司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哭了,也是這個時候,薄景司才察覺自己臉上冰冰涼涼的。
在薄景司怔愣的表情下,蘇妁眉心又微微一皺,她撒嬌似的蹭了蹭薄景司的心口,「好疼啊。」
蘇妁踮起腳摟著薄景司的脖子,嗓音裡帶著幾分埋怨,但是更多的卻是那明晃晃的笑意:「我肩膀被你咬疼了。」
小姑娘腮幫子鼓鼓的。
「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薄景司依舊愣著。
蘇妁這才有些氣惱。
她一把推開薄景司,轉身就要離開。
可剛轉身,薄景司就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從背後摟住她,敲了敲她的耳垂。
「我有點不敢相信。」
薄景司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茫然:「我總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這麼的突然,就特別容易讓人患得患失。
尤其是,在前一段時間蘇妁用了那麼多的辦法遠離他,可是現在就突然間答應和他在一起了,這讓薄景司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還有就是——
他先前聽到的那個東西。
薄景司對自己有些不信任。
萬一……
萬一蘇妁不是真的喜歡他,那該怎麼辦?
薄景司想著,臉上的不安就更加的濃郁。
蘇妁突然間一拳頭錘在薄景司胸口,她冷笑一聲:「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是吧?那就再晚點好了,省得讓你覺得太突然。」
薄景司:「……」
他臉色一僵,緊接著又親了親小姑娘軟乎乎的側臉。
低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蘇妁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即使很有可能是被他嚇的,被他逼的。
但是那又怎麼樣?
既然蘇妁鬆口了,那麼蘇妁這一輩子就都是他的!
他不想去探究那些他暫時觸碰不到的東西,他只知道,蘇妁現在是他的人了。
這個意識讓薄景司的心頭仿佛綻開了大片大片的花,他臉上的笑意幾乎抑制不住,向來凌厲的眉眼都柔和了下去。
蘇妁這個時候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
她看不見薄景司的臉,因此不知道薄景司現在是什麼表情,但是她能感受到空氣中蔓延著的獨屬於薄景司的歡喜。
蘇妁自己臉上也染上了笑。
管他呢。
既然已經做了這個決定,那就順著這個決定走下去好了。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正如001說的那樣,她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天生就應該和薄景司在一起。
蘇妁臉上的笑都有些甜蜜起來。
而下一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蘇妁又作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她低頭看了自己的肩膀一眼。
上面有一個很明顯的牙印。
——薄景司剛剛咬她的時候,還真的沒心疼一下。
蘇妁冷笑一聲。
她轉過身,指著自己的肩膀:「你屬狗的?」
薄景司:「……」
薄景司有些委屈地低下頭,他還想摟住蘇妁,卻被蘇妁毫不猶豫地拍開。
拍在他手背上的時候,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薄景司皮糙肉厚的,倒是沒覺得痛,倒是蘇妁,她看著自己紅了一片的掌心,有些惱怒地瞪了薄景司一眼。
薄景司頓時心疼地握住蘇妁的手,低頭在上面親了親。
蘇妁十分嫌棄地把手抽回來。
她兩靨飄紅,嗓音兇巴巴的:「誰要你親我!你不要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我不讓你親我的時候,你不要碰到我!」
聞言,薄景司低聲嘆了一聲,嗓音里染著笑,「那可不行。」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妁一眼。
「好不容易得到了珍寶,自然不願意放手,時時刻刻都想放在掌心把玩著,對你,我根本忍不住。」
「臭流|氓!」
蘇妁惡狠狠地瞪了薄景司一眼,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管薄景司了,這個世界毀掉就毀掉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重重地「哼」了一聲,模樣嬌俏極了。
薄景司看出來了蘇妁的色厲內荏,他眼底笑意一寸寸加深。
他從來沒有幻想過,蘇妁有一天會這樣心平氣和地和他在一起聊天。
在薄景司對未來的設想里,每一個地方都有蘇妁的痕跡。
但是他很理智的知道,蘇妁不喜歡他,所以就算他的世界裡都是蘇妁,但那也都是他強求的。
可現在——
蘇妁她是活生生的,她的臉上帶著惱羞成怒的笑,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地不敢看他。
這樣的發現讓薄景司整個人都飄忽了起來。
就像是掉進了一個遍布糖果的屋子,不管那個角落,都有各種各樣的濃郁的甜膩的糖果香味。
薄景司覺得現在連自己的呼吸都是甜的。
甜得徹底。
就像是一場精心交織的夢,薄景司不願意醒過來。
如果這是夢的話,他願意一直就這樣做下去。
薄景司感覺自己這一年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不。
自從蘇妁參加高考後,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沒有這樣放鬆過。
一切的變化都是從江知硯向蘇妁求婚開始的。
那之後,薄景司就瘋了。
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天到晚,心裡除了蘇妁,就是復仇。
而現在,蘇妁又親手編織了一場歡愉的夢境。
他忍不住,捧住了蘇妁的腦袋,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