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透著一股絕望【一萬字】
薄景司也有些驚訝。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還是看這個臭小子不順眼。
薄景司冷哼一聲,抬腳回了房間。
去公司是不可能去的。
要不是公司還不能沒了他,他現在都想天天待在家裡養老。
薄景司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了困困身上。
他和宋珩都十幾歲的時候就被送進公司里鍛鍊過,除了學業之外,他們周末以及假期,都是在公司里待著的。
這個臭小子應該也可以。
薄景司算著時間。
他和蘇妁的孩子,絕對更加的優秀。
既然這樣,那十四歲就把他送去公司好了。
讓他去公司歷練歷練。
要不是覺得十歲可能太沒人性,薄景司都想讓困困十歲的時候就去公司里待著。
臭小子天天和他作對?
呵。
以後就去公司天天朝五晚九吧。
薄景司懶洋洋地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一本財經類的雜誌胡亂地翻著。
等這個臭小子長大了,他就能養老了。
他和蘇妁的蜜月因為這個臭小子的到來而取消了,那之後一切步入正軌之後,他就能把這個蜜月給補上。
薄景司算著時間。
他和蘇妁的結婚一周年因為蘇妁要坐月子而沒過,之後也可以補上。
想著,薄景司拿起筆一個個的記下來。
把蘇妁和薄長黎安排得明明白白。
…
室內的燈光明亮,外面則昏暗一片,烏雲籠罩著,天空很快就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大雨。
蘇妁倦怠地縮在薄景司懷裡,面頰染著紅暈,薄景司憐惜地親了親蘇妁的鼻尖,他低聲道:「睡吧。」
蘇妁無意思的點點頭。
很快又沉沉睡去。
薄景司則憐惜地抱起蘇妁去了浴室。
他看著蘇妁身上斑駁的痕跡,眸光又深邃了不少。
將小姑娘身上的泡沫沖洗乾淨,蘇妁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最精緻的洋娃娃,任憑薄景司擺弄。
薄景司的目光又是一暗。
可他依舊還是很什麼都沒做,扯過浴巾,將水裡的小姑娘撈出來,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小姑娘身上的水珠,這才用浴巾將小姑娘裹起來,抱去了床上。
小姑娘的睫毛上還沾染著一滴淚花,薄景司低下頭吻掉。
他正要關燈,卻突然間聽到小姑娘喊了聲「爸」。
薄景司身子一僵。
他緊緊地摟著蘇妁的腰,小姑娘睡著之後說的夢話甜膩膩的,像極了吃不膩的草莓蛋糕。
薄景司低下頭,湊到蘇妁耳邊。
他的嗓音很輕,「你想家了嗎?」
如果是其他人想家了,再遠,都能通過現在這麼便捷的交通工具回去。
可是蘇妁不一樣。
蘇妁的家在另一個世界。
自從上次和蘇妁開誠布公的談了一遍之後,薄景司知道,蘇妁其實挺想回去的。
可是薄景司並不知道怎麼才能讓蘇妁回去。
先前的那個夢光怪陸離,就像是他偶然中夢到的似的。
薄景司不知道自己怎麼樣才能夠再次做那個夢。
而且就算自己做了,他可能也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個世界和蘇妁的那個世界連接起來。
也就是說,蘇妁可能回不去了。
薄景司有些壓抑。
雖然這樣能夠時時刻刻的將蘇妁一輩子留在這個世界,但是薄景司並不希望蘇妁會有遺憾。
對蘇妁來說,那個世界才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有親人和朋友。
薄景司牢牢地扣著蘇妁的腰。
蘇妁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些難受,她伸手推了推薄景司。
可薄景司卻摟得更緊了。
蘇妁嚶嚀一聲,薄景司這才如夢初醒,他倏的鬆手。
薄景司眼角泛著幾分猩紅,他見著又沉沉睡過去的小姑娘,低低嘆了一聲,這才伸手繼續摟著蘇妁。
這次他的動作很輕。
…
夢裡的世界光怪陸離。
薄景司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從第一次見到蘇妁開始,到蘇妁挽著宋珩的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夢境戛然而止。
熟悉的夢境讓薄景司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意,可很快,畫面一轉。
夢裡的蘇妁陌生至極,她站在高處,帶著一種冷淡卻輕蔑的目光俯瞰著世人。
所有人都卑微又虔誠地看著高處的蘇妁,仿佛她是什麼神明似的。
薄景司就這樣看著高高在上的她,想說話,卻仿佛失了聲,張開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迫切的想要蘇妁看過來,可當自己剛有動作,四周所有人都轉向了他,薄景司還沒來得及分辨出那些人的表情,四周便猛然升起一道霧氣。
所有人在一瞬間消散。
緊接著,蘇妁冷漠地轉向他。
薄景司突然間驚醒。
他的額頭冒出一層冷汗,臉色看起來蒼白極了。
一隻柔軟的手握住了他的指尖,薄景司這才恍然間低頭看去。
蘇妁還沒睡醒,她艱難地眨眨眼睛,「你做噩夢了?」
薄景司點點頭。
他緊緊地摟住蘇妁,「我夢到你不認識我了。」
薄景司臉上的委屈毫不掩飾。
在夜燈下,蘇妁發現薄景司的眼角微微泛紅。
她有些心軟,低聲道:「不會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忘記你的。」
薄景司輕輕嘆了一聲,「在夢裡,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只是一個夢而已」蘇妁安撫地拍了拍薄景司的肩膀。
薄景司點點頭,可還是緊緊地摟著蘇妁,生怕自己一鬆開手,蘇妁就會消失不見。
蘇妁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心疼。
她並不知道薄景司到底做了什麼夢,但是,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絕對不會忘記薄景司的。
…
或許是晚上做了那樣的一個夢,導致薄景司第二天一天都萎靡不振的。
薄父涼涼地看著他,眼底的嫌棄毫不掩飾,發現薄景司不和他拌嘴了,他又嘬嘬嘬的去斗困困。
困困「阿爺阿爺」的叫著,把薄父笑得臉上皺紋都多了幾條。
桌子下面,蘇妁握住薄景司的手,在薄景司委屈的表情中,輕輕笑了笑,「要不下午我們帶困困出去玩?」
今天的天氣溫度適宜,太陽不大,還有風,是最適合外出的天氣了。
「去哪兒?」薄景司勉強提起了興趣。
「出去野餐吧。」
蘇妁看了眼冰箱,「冰箱裡應該還有一些零食,等下我們一起準備一點便當和小吃,城郊那裡不是有個小草原?」
薄景司點點頭。
這個天氣,在外面野餐的人的確不少。
薄父在旁邊看看,然後咳了咳,他看看蘇妁,又看看薄景司,其實他也想去參加這一次的野餐,不過礙於面子……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蘇妁笑吟吟地看過來,「爸,你也一起吧。」
頓了頓,小姑娘輕輕笑著:「困困這麼喜歡你,要是你不去的話,困困可要生氣了。」
薄父咳了咳。
他這才彆扭地開口:「那就去吧,我先說好啊,是你們請我去的,我也是為了困困才去的,要不是為了困困,我才沒那麼多閒情逸緻陪你們去野餐呢。」
蘇妁笑著點點頭。
薄父和薄景司幾乎一個性子,死鴨子嘴硬。
要是沒人給台階的話,嘴上不說,但是心裡早就難受死了。
薄父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他就這樣看著困困,笑得皺紋都多了幾條。
困困也很黏他,「阿爺阿爺」的叫個不停。
既然決定下午要出去,薄景司和蘇妁便開始準備野餐的東西。
當然,主要是薄景司做,蘇妁負責裝進餐盒。
考慮到大家的飯量,薄景司先是做了壽司,又做了一個9寸的披薩。
時間還早,他便做了幾個雪媚娘、泡芙和蛋撻。
冰箱裡還有一大堆的零食,蘇妁直接找了一個大袋子裝了一大堆。
又給困困準備了一奶瓶的溫水。
將這些東西全部放進了車后座,車上給困困準備了一個兒童座椅。
薄父和困困一起坐在後面,薄景司開車,蘇妁則坐在薄景司旁邊。
困困現在一歲不到,除了去醫院檢查和打疫苗,他基本上沒怎麼出來過。
此時此刻,困困坐在車上,小臉蛋緊繃著。
蘇妁輕輕笑了笑,「困困可能以為我們又要帶他去打針了。」
薄景司轉著方向盤,車子駛入了另一個路口。
他眉眼溫和下來,從車內的後視鏡看了一眼。
困困的小肉手握成了拳頭,肉乎乎的小臉蛋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就連薄父逗他,他都沒有反應。
蘇妁轉過身看著困困,困困也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盯著蘇妁,伸出小手想要抓住她。
蘇妁卻故作嚴肅,腮幫子鼓鼓的:「媽媽要帶困困去醫院了,困困是男子漢,一點都不怕對不對?」
困困的表情一僵,他委屈地看著蘇妁,見蘇妁還不來抱他,他的表情愈發委屈。
尤其是聽到熟悉的「醫院」兩個字,困困的眼睛都紅了。
他又伸手抓了抓,但是距離太遠,他抓不到蘇妁。
困困的表情懵懵的,他的小肉手還在半空揮舞著,「媽媽~」
困困快要哭出來了,蘇妁趕緊伸手握住了困困的手。
困困扁扁嘴,只有幾顆乳牙的他說話還是透風的,「媽媽壞。」
蘇妁臉上的笑容瞬間加深。
她輕輕捏了捏困困的手心,「媽媽哪裡壞。」
「烏去院院。」困困哇嗚的哭著,「烏去院院!」
「好好好,」旁邊的薄父心疼極了,他瞪了蘇妁一眼,緊接著趕緊摸摸困困的腦袋,「不去醫院,我們不去醫院,爸爸媽媽和爺爺一起帶困困出去玩呢。」
蘇妁摸了摸鼻子,看著困困在薄父的輕哄聲中止住了哭聲,她對薄景司眨眨眼睛。
薄景司空出一隻手,放在蘇妁大腿上,安撫地拍了拍。
蘇妁對他笑了笑。
她倒是沒覺得什麼,就是覺得薄父和困困這對祖孫相處得真融洽。
車子很快在京郊的一處小草原停下。
這裡還有不少人,很多都是拖家帶口來的,蘇妁見到他們邊上的帳篷,睫毛撲閃著,她扭頭看向薄景司,「下次你一定要記得提醒我帶帳篷!」
薄景司笑著彎腰從兒童座椅上把困困抱下來,緊接著一隻手牽過蘇妁的手,他走到後備箱的位置。
「我帶了。」
他把鑰匙給蘇妁,蘇妁一按,後備箱便開了。
她探過腦袋,裡面的確有一個帳篷。
「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這個帳篷還是幾年前的。」
薄景司思索著,「以前和宋珩他們在外面野營過。」
旁邊的薄父冷哼一聲,「這群人小時候一個比一個皮,薄景司又是裡面的孩子王,別說野營了,他們幾個人還半夜三更的去塞車。」
蘇妁:「……」她狐疑地看著薄景司。
薄父得意洋洋的繼續拆著薄景司的台,「能活到現在,還真的是他走運。」
薄景司:「……」
蘇妁在旁邊偷偷笑了一下,緊接著這才從薄景司手裡抱過困困,「你去搭帳篷吧。」
她眉眼彎彎的,眼底的笑意毫不掩飾。
薄景司低低一笑,伸手把帳篷抬出來。
他的帳篷是單人的,但是成年男子可以用,現在自然可以用來野餐的時候用。
雖然很久沒有搭過了,不過這次他還是輕而易舉地把帳篷搭好。
蘇妁一直抱著困困待在車上,等薄景司把帳篷搭好之後,蘇妁這才走了出來。
「進來試試。」薄景司揚了揚眉,眼底的笑意愈發濃郁,他低低笑了笑,「應該不會塌。」
「要是塌了你就完蛋了。」
蘇妁哼了一聲,「你把野餐布擺好吧。」
薄景司點頭,從車後排拿出幾個大袋子。
先鋪好了野餐布,這才從幾個呆滯里把吃的拿出來。
蘇妁還給困困準備了小玩具。
一見到自己的小豬玩偶,困困就啊嗚一聲,伸手抓了過來。
蘇妁抱著困困坐在帳篷的一邊,帳篷剛好可以擋住一點太陽。
困困抱著自己的小豬,笑得露出了自己的小乳牙。
蘇妁笑著捏了捏困困的臉,這個時候薄景司將一個蛋撻遞到她嘴巴。
蘇妁睫毛微微扇動一下,澄澈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她眼底很快盈滿了笑意,張開嘴巴。
薄景司餵著蘇妁,蛋撻不大,蘇妁幾口就吃完了。
「擦擦嘴。」薄景司手上拿著濕巾,對著蘇妁的嘴巴擦了擦,和蘇妁水靈靈的瞳眸對視著,他的目光一暗。
困困伸手想要抓住濕巾,薄景司直接用單手握住了困困的兩隻手,緊接著他飛快地在蘇妁唇角點了一下。
蘇妁的臉有些紅,她惱羞成怒地瞪了薄景司一眼。
這裡這麼多人!
困困好奇地看看薄景司,又看看蘇妁。
蘇妁:「……」
她忍無可忍的推了薄景司一把。
薄景司臉上泛著饜足的笑,緊接著他伸手握住蘇妁的手腕,又給小姑娘擦了擦手。
「我手不髒!」蘇妁瞪著薄景司。
薄景司嗓音有些啞:「髒了。」
話落,薄景司直接握住蘇妁的手腕,抬起來,在蘇妁的手背上親了一口。
蘇妁連忙撤回自己的手。
她臉上飛快飄出一抹紅暈。
薄景司輕輕笑了笑。
在旁邊把蘇妁和薄景司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的薄父:「……」
他突然間咳了咳,然後站起來走到蘇妁邊上,「把困困給我吧,我帶我的寶貝孫子在附近逛逛。」
蘇妁剛要說什麼,薄景司便一把撈過困困,仿佛對待什麼玩偶似的,毫不猶豫地塞進薄父的懷裡。
薄父:「……」
蘇妁:「……」
薄景司被這兩個人看著,模樣十分坦然,他低低咳了咳,「怎麼了?」
薄父:「……」
他嫌棄地看了薄景司一眼,緊接著抱著困困就往小草原的中間走。
說是小草原,其實看起來還挺大的,一眼望不到邊。
這裡還有不少人在放風箏,薄父抱著困困站在旁邊的樹蔭下面,困困的手裡抱著奶瓶,奶瓶里裝的是溫水。
困困不喜歡這個味道,但是又喜歡含奶嘴,因此便喝幾口就鬆開,一臉嫌棄地把奶瓶往薄父的懷裡推。
薄父拿過奶瓶,困困又忍不住把小腦袋湊過來,低頭咬住奶嘴,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似乎在和薄父說話似的。
薄父抱著困困,也學著困困的樣子咿呀咿呀。
兩個人一陣咿呀,又忍不住一齊笑了出來。
看起來異常的和諧。
但是實際上雙方都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而另外一邊,薄景司和蘇妁兩個人並排坐在帳篷的小門處。
蘇妁靠在薄景司的肩膀上,她抬頭看著天上漂浮的雲朵,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自從和薄景司結婚,蘇妁變了很多。
變得更加感性,也變得更加溫和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天也很藍,雲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朵都很漂亮,穩穩地漂浮在空中,時不時的又一陣風吹過來,天上的雲又靜悄悄的移動一點。
蘇妁拿出相機,對著天空拍了一張照片。
拍好之後,蘇妁把相機遞到薄景司面前,「怎麼樣?」
「很美。」薄景司凝視著蘇妁。
不知道是在說照片,還是在說蘇妁。
蘇妁覺得薄景司油嘴滑舌的。
她輕輕推了薄景司一把,這才道:「我們合個影吧。」
蘇妁和薄景司的照片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那種很正式的,比如說結婚照,還有婚紗照。
像生活中這種記錄的照片倒是沒幾張。
薄景司低低笑了笑,這樣用相機拍不太好拍,蘇妁便直接拿起手機,開了前置攝像頭。
她對著手機點了幾下,開了一個美顏。
薄景司看著,唇角忍不住輕輕一翹,緊接著他嘆了一聲,摟住了蘇妁的腰,讓蘇妁靠在她身上。
蘇妁舉高手機,咔嚓一聲,照片定型。
她看著上面的自己和薄景司,眼底泛起一層層笑意。
「好看。」
「我好看還是你好看還是照片好看?」
蘇妁:「……」
她盯著薄景司,「誰好看你心裡沒點數?」
薄景司趕緊咳了咳,他握住蘇妁的手腕,低聲道:「我老婆最好看。」
蘇妁:「……」
蘇妁捏住薄景司的腰,狠狠一扭,她有些惱羞成怒,「油嘴滑舌。」
「這不是油嘴滑舌,這是我的真心話。」
薄景司說著玩還嘆了一口氣,「我老婆這麼好看,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蘇妁對薄景司進行死亡凝視:「既然覺得自己配不上她,那當初追她幹嘛?」
薄景司:「……」
他摟住蘇妁的腰像,低聲道:「我錯了,老婆。」
蘇妁哼了一聲。
她又開始擺弄起剛剛的那張照片。
蘇妁的美顏開得不是很濃,今天出來她是純素顏的,連口紅都沒有塗,就直接開了一個可以上妝的濾鏡。
不過這樣一來,薄景司的臉上都帶上了一層淡淡的妝。
蘇妁只在拍婚紗照和結婚證還有在婚禮的時候見過薄景司化妝。
不過那個時候薄景司臉上的妝也是薄薄一層,幾乎看不出來,就是那種尋常的裸妝。
可是這個照片上的薄景司,塗了和她同色系的口紅,化了一模一樣的眉毛,還有一模一樣的眼影和腮紅,就連高光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
蘇妁偷偷把這張照片保存。
緊接著才打開原相機,又拉著薄景司拍照。
薄景司有些無奈,他剛要重複剛剛的動作,蘇妁便拍開他的手,「換個姿勢!」
蘇妁瞪著薄景司。
薄景司低低一笑,「好。」
他伸手在胸前比了個愛心。
蘇妁的心則在頭上。
薄景司:「……」
蘇妁:「……」
他們對視一眼,薄景司飛快地把自己的手舉過自己的頭頂,和蘇妁的那半邊心合在一起。
蘇妁這才心滿意足地拍了照。
她看著照片,又拉著薄景司拍了十幾張,又對著野餐布和帳篷拍了張照片。
最後她把手機遞給薄景司,自己在帳篷前擺了個姿勢,對薄景司道:「幫我拍照。」
很多男生拍得照片都有神一樣的直男視角,蘇妁對薄景司也不報太多希望。
可是當她看到上面的照片的時候,有些驚訝,「你學過?」
薄景司搖搖頭,「就是之前拍婚紗照的時候看過幾眼。」
蘇妁點點頭。
薄景司學什麼都快。
她輕輕嘖了一聲,困困學說話那麼快,可能就是繼承薄景司的。
蘇妁覺得對其他東西都挺沒天賦的,只有在數學上還能發揮一點自己的作用。
她輕輕嘆了一聲,又靠在薄景司懷裡,「我覺得困困以後成績一定很好。」
父母都是學霸中的學霸,每一次考試都習慣性的控分,困困自然也不會差。
薄景司則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對困困這個臭小子的嫌棄。
「那可不一定,正正還能得負呢。」
蘇妁:「……」
她對薄景司死亡凝視。
薄景司:「……」他低聲道,「我錯了,正正不可能得負。」
蘇妁這才緩和了臉色。
她伸手拍了拍薄景司的大腿,軟聲道:「老公,我要吃雪媚娘~」
小姑娘的聲線綿軟極了,聽起來甜甜的,尤其是那一聲「老公」,讓薄景司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暈暈乎乎的拿過來一個雪媚娘。
蘇妁「啊」的張開嘴巴。
薄景司遞到蘇妁嘴邊,蘇妁小口小口地咬著,腮幫子鼓鼓的,一股甜味泛濫開來,蘇妁笑得彎起了眼眸。
雪媚娘入口即化,蘇妁很快就吃完了一個。
薄景司遞過來一小杯果汁,杯子裡差了根吸管,小姑娘咬住,澄澈的瞳眸中,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
她喝了一口就不喝了。
「你喝。」
薄景司點點頭,毫不猶豫地就用蘇妁的吸管喝了一口,喝完他還評價一句:「很甜。」
蘇妁:「……」
她一巴掌拍在薄景司的手背上。
「油腔滑調!」
小姑娘用控訴的眼神看著薄景司。
薄景司眼底笑意瞬間泛濫開來,他低聲道:「本來就很甜。」
蘇妁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薄景司這才收斂了自己的表情,一本正經的握住蘇妁的手,讓小姑娘繼續靠在他肩膀上。
暖風和煦,太陽又不刺眼,蘇妁輕輕眨了眨眼睛,突然間感慨一聲,「真好啊。」
薄景司問:「什麼好?」
「這種日子。」蘇妁突然間笑著開口,「我媽就很喜歡這種天氣,我小時候心臟不好,基本上不太能出門,每次出門都是去醫院,所以我媽媽就在別墅後門給我開了一個露天的小房間,我們一家人時不時的在裡面一起曬太陽,一起聚餐。」
頓了頓,蘇妁嘆了一聲,「就是吹不到這麼好的風。」
薄景司的目光一沉,他的嗓音有些啞:「你很想回去嗎?」
蘇妁點點頭,又有些恍惚,她靠在薄景司的肩膀上,「如果能回去當然要回去一趟,她們生我養我,現在我結婚了,當然要告訴他們,還有你和困困,他們也應該見見。」
說著,蘇妁又掐了掐薄景司的手臂。
嬌聲道:「都怪你!」
她瞪著薄景司,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埋怨,就只是一種吐槽的語氣,「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這裡一年,在我那個世界差不多是一個月,現在我都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了,我爸媽找不到我,應該急死了。」
薄景司目光又黯淡幾分。
蘇妁正吐槽著,突然間就看到薄景司的表情,她趕緊仰起頭親了親薄景司的下巴。
「我沒有埋怨的意思,我也不怪你。」蘇妁彎起眼眸笑了笑,「如果你當初沒有做那個夢的話,我可能根本就得不到這麼愛我的丈夫,也不會有這麼可愛的兒子。」
蘇妁笑吟吟的:「有得到的,必然就有失去的。」
她嘆了一聲:「而且,001還在呢,我相信,他會找到辦法的。」
蘇妁露出了一抹涼涼的笑。
001:「……」
他突然間脖子一涼,聽著蘇妁的話,001飛快地在自己面前的透明面板上操作著。
他也沒辦法啊。
他怎麼可能會有辦法?
001一臉委屈。
…
蘇妁靠在薄景司身上吹著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薄景司說著話,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溫馨極了,有一種任何人都插不進來的感覺。
可就在這個時候,薄父一臉焦急地抱著困困走過來。
蘇妁趕緊站起來,「怎麼了?」
「他拉了。」
薄父抱著困困,蘇妁剛要接過就聞到了一股臭味。
困困一臉無辜地看著蘇妁,緊接著笑著露出自己的乳牙:「臭臭,拉臭臭。」
蘇妁:「……」
幸好她帶了尿片。
蘇妁從包里拿出一大片,問薄景司:「你知道哪裡有廁所嗎?」
薄景司的臉黑黑的。
他十分嫌棄地看著困困。
剛剛他和蘇妁兩個人待的好好的,這個臭小子又過來摻和一腳。
不過在聽到蘇妁的話後,薄景司還是低聲道:「我帶你過去吧。」
蘇妁點頭,見薄景司伸手,她便又把困困塞到薄景司懷裡。
薄景司的表情更嫌棄了。
果然很臭。
蘇妁拿著尿片跟在薄景司身後,困困一被薄景司抱在懷裡就鬧騰,平常就算了,現在他身上臭烘烘的,薄景司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
雖然沒用力,可是困困還是突然間「哇嗚」一聲,嗓音十分嘹亮,他哭著,啊嗚啊嗚的,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蘇妁在旁邊一陣好笑,她捏了捏困困的手。
困困的眼淚都沒有流一滴,就是在乾嚎,此時此刻發現自己吸引到了媽媽的注意,臉上瞬間就帶起了一抹甜甜的笑。
薄景司又拍了他一下。
他扳著一張臉,「男子漢大丈夫,笑得這么娘里娘氣的。」
蘇妁:「……」
她一腳踢在了薄景司的小腿處,蘇妁咬牙切齒:「這是你兒子,親生的,不是撿來的。」
薄景司:「我當然知道他是我親兒子了,如果他不是我親生的,我早就把他扔旁邊垃圾桶里去了。」
蘇妁瞪著他。
薄景司:「……」
他咳了咳,「我對我們的兒子其實還是很好的。」
蘇妁死亡凝視。
薄景司:「那等一下我來給他換尿片。」
蘇妁很快點頭:「好。」
薄景司:「……」他覺得他老婆就是不想給這臭小子換尿片。
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廁所門口,蘇妁瞪了薄景司一眼:「看什麼看,快進去。」
說著,蘇妁把一包濕巾遞給薄景司。
「記得用這個給困困擦一擦。」
薄景司:「……」
他認命地抱著困困走進男廁。
薄景司的臉色黑了不少,他一臉嫌棄地把困困放在旁邊的乾淨的台子上,翻過困困的身子,把上面的尿不濕摘下來。
薄景司一臉嫌棄。
但是他的動作卻很輕柔。
平常給困困換尿片,困困都會哭的啊嗚啊嗚的,可是薄景司給他換的時候,他卻好奇地伸手想要抓住薄景司的衣領。
薄景司的動作不快,困困好奇地眨著眼睛,葡萄似的眼珠子就這樣盯著薄景司。
等薄景司給他換好尿片之後,困困又伸手,「抱~」
薄景司抱住困困,走到洗手台洗手。
這個時候旁邊有個男人上完廁所洗手,見到困困的時候,男人眼睛一亮,「這孩子生的標誌。」
薄景司臉上瞬間帶上了幾分笑意,儘管唇角的笑都止不住了,他還是矜持地對著男人點點頭:「謝謝。」
男人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薄景司的長相,他哎嘿一聲,然後又摸了摸腦袋:「你長得挺眼熟的。」
薄景司扯了扯唇角,「可能我是大眾臉吧。」
那個男人嗐了一聲,「你這叫大眾臉?」
不過男人怎麼想都想不出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薄景司,便摸了摸腦袋,「可能長得好看的人都有相同點吧。」
薄景司笑而不語。
雖然他處理過網上的那些照片,不會之前的幾次熱搜鬧的還都挺大的,認識他的人不會少。
薄景司最終的目的只不過是保護蘇妁還有他的家人而已。
其他的他倒不是很在意。
他用紙巾擦乾手,這才抱著困困往外走。
蘇妁就在廁所門口站著,薄景司一見到蘇妁眼睛便一亮,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全世界似的。
蘇妁笑著走到薄景司身邊。
「困困沒有哭鬧吧?」
薄景司笑了:「他還挺乖的。」
蘇妁:「那以後都你給困困換尿布吧。」
蘇妁抓著薄景司的手,「我每次給困困換尿片,困困都哭的歇斯底里,就像是我要對他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小姑娘一邊吐槽一邊和薄景司一起往帳篷走去。
這個時候廁所的那個男人才突然間反應過來,這不是之前很火的那個薄景司和初戀臉小姐姐嘛!
沒想到這兩個人這麼快就有孩子了。
男人一臉驚嘆,然後抬起手,對著蘇妁和薄景司的背影就拍了一張照片。
他把照片發給自己的妹妹,「你看看,這個男的是不是你之前粉過的薄景司?」
他妹妹一見到照片就發過來幾個問號。
緊接著又發過來好幾排感嘆號。
「你見到我女神了???」
男人:「???薄景司是你女神?」
「……我說的我全天下第一美的初戀臉小姐姐!」
男人:「……」
「快說!」男人的妹妹瘋狂發著轟炸消息,「你現在在哪裡!!!」
男人直接發了個定位過去。
男人的妹妹則尖叫一聲。
自從之前薄景司處理過網上有關於蘇妁的消息的時候,蘇妁就仿佛銷聲匿跡了似的。
她飛快拿起自己的手機和錢包。
那可是她女神!!!
她一定要見到蘇妁!!!
嗚嗚嗚,太感動了。
妹妹毫不猶豫地叫了輛計程車,這個點馬路上行駛的車雖然多,但是不堵。
沒多久,妹妹就到了這裡。
她一下車就見到在旁邊站著的老哥,趕緊走過去,「王子陽,我女神呢!!!」
「王子顏你快鬆開我的手!」王子陽覺得自己的手都要斷了。
王子顏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才鬆開手,下一刻她又激動地問他:「我女神呢!!!」
王子陽:「你這樣不太好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剛剛看了,她們的帳篷就在我和你嫂子的邊上的邊上,你要不先去我和你嫂子的帳篷那邊坐坐?」
王子顏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咳。
雖然在網上很激動,可是一到見面,她就有些緊張了。
現在知道自己和蘇妁呼吸著同一片對方的空氣,她就覺得自己快要暈厥了。
王子顏是在高中粉上的薄景司。
那個時候薄景司正在參加《進擊學霸》,她原本就是本著打發時間的念頭去看的,結果沒想到在《進擊學霸》里看到了那麼多的神仙顏值。
王子顏幾乎是靠著薄景司的顏值撐下來的。
可是後面爆出薄景司作弊,她又覺得自己的一番真心都餵了狗,居然喜歡上了這麼一個東西。
於是很快她又移情別戀。
儘管後門爆出來作弊的不是薄景司,而是其他人,她還是沒能像之前那樣瘋狂的喜歡薄景司。
總覺得這樣的話,自己的感情好像有廉價,而且已經被打了一次臉,王子顏寧願不去粉薄景司,也不想再真香一次。
於是經歷了各種爬牆各種移情別戀,突然間,王子顏偶然看到了一張國際奧賽的照片。
照片上,一個小姑娘笑靨如花,戴著金牌站在人群最中間。
王子顏瞬間覺得「媽媽我又可以了」。
不過當時她覺得蘇妁有點眼熟,在一查,這不就是當初那個初戀臉小姐姐嗎?
而且她在《進擊學霸》的觀眾席上,也是她磕過的一個神仙小姐姐。
王子顏對蘇妁的愛瞬間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蘇妁不是娛樂圈的人,曝光也有限,王子顏只能天天對著那幾張舊照片,還有時不時的路人拍的照片度日。
再之後,王子顏知道了蘇妁結婚的消息。
讓她震驚的是,娶了蘇妁這個神仙小姐姐的,居然是她曾經喜歡過的薄景司!
王子顏差點就成了這兩個的CP粉。
可是——
她們結婚沒多久,網上有關於蘇妁的消息全部消失,蘇妁的照片也全部消失。
王子顏剪了一個晚上的小人。
她要在小人的身上寫「薄景司」這三個字,然後瘋狂扎針。
狗比薄景司。
居然只允許他一個人獨占蘇妁的美貌!!
王子顏都氣死了。
不過當然,那個小人沒紮起來。
而現在,得知蘇妁就在這片小草原的時候,王子顏都不知道有多興奮。
可這個興奮在她看到蘇妁懷裡抱著的小屁孩的時候,盡數消失。
王子顏暈暈乎乎的被王子陽牽著往帳篷走去,經過蘇妁這邊的時候,她的臉上透著一股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