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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207,求婚

    在快下班的時候,陳知年接到周康成的電話,說有人想要買建材,但因為錢周轉不便想要分期付款。

    當初在決定在建材轉賣的時候,陳知年就規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絕不賒帳。因為現在欠錢的是大爺,追債比借錢還要難。

    多少建築工程隊因為收款不及時而出現資金斷裂?陳知年大舅就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80年代初,大舅帶著一群村裡的年輕小伙子出來,風風火火的做建築。

    剛開始的時候的確能賺錢。那段時間大舅也風光無限,不僅給家裡建了小樓房,還給外公外婆裝了電話機,他們村第一棟小樓房,第一個電話機。

    當時,幾乎全村轟動。

    但很快,大舅就因為資金周轉問題而被逼停工。工程款收不上來,沒有錢發工資,被五金店追著要材料錢......大舅可謂是狼狽至極。

    但是,有什麼辦法?

    人家就是拖著不結工程款,一天拖一天,一年拖一年,最後直接跑路。

    人海茫茫,哪裡找?怎麼找?

    找不到人,只能自己填。工人是村裡的熟人,工資可以慢慢還。但五金店的材料錢卻不能等。後來,大舅也學壞了,別人欠他的,他欠別人的。

    口碑差了?

    再換個地方就是了。

    從海珠到天河,然後再到荔灣,然後越秀......

    大舅手裡的工人從百多人變成幾十,然後十幾個,然後是幾個,最後沒有固定的人手。現在,一般都是大舅找到工程,然後再找暫時沒有工作的人一起,臨時搭建一個工程隊。

    大舅被人騙過,也騙過別人。

    陳知年連大舅都不願意賒帳,更何況是那些不認識的人?

    周康成也不願意賒帳,但對方說認識陳知年,他才打電話過來問問。

    「認識我?誰啊?」陳知年奇怪,認識她的建築包工頭一般都是青山鎮的老鄉吧?而老鄉有難處,應該會找小叔說情,怎麼找上周康成?

    原來,不是青山鎮的老鄉,而是當初朱暖住院時候同一個病房裡的黃姐。

    黃姐和丈夫在一個建築工地做建築,當初知道陳知年做建材買賣的時候並沒有太在意,因為建築材料採購的事情和他們這些工人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上面給什麼材料,他們就用什麼材料。只要發工資,他們就沒有什麼好操心的。有操心的時間,還不如多搬幾塊磚賺錢。

    但過年後,建築材料價格大漲,他們的包工頭頂不住了,問問大家有沒有什麼辦法渡過難關?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集思廣益。

    這個工程屬於包工包料,沒有錢買材料,就無法完工,就拿不到工程款。拿不到工程款,就沒有錢給工人發工資。

    如此循壞。

    最後損害的還是最底層的建築工人的利益。

    黃姐想到了陳知年。

    當初在醫院,陳知年給了她聯繫方式。

    賒帳?周康成是不同意的。但黃姐說認識陳知年。

    「他們需要多少?」如果需要的材料不多,她倒是可以送個人情。但如果需要的材料太多,她肯定也不能冒險。

    只要價錢合適,現在的建材根本就不愁賣。陳知年在過年前囤積的建材幾乎已經前部清空,現在的庫存都是過年後新入的。

    可想,建材的生意有多好。

    雖然是直接從工廠拿貨,但陳知年的售價也只是比五金店低一點點。否則,五金店的老闆就想要撕了她。

    踩著大家賺錢?

    不能。

    也不敢。

    陳知年的攤子越鋪越大,不能再像去年那樣只做中介倒賣賺錢。去年,她轉賣五金材料,最大的成本就是周康成的提成。

    但今年,倉庫租金,倉管工資,送貨上門的租車等等,全部都是錢,所以她的售價也不可能比五金店低太多。

    成本大了,付出多了,陳知年也變得越來越謹慎。

    「年姐,她說想要和你見面談。」周康成也無奈,對方簡直就把他們當成了救命稻草,死抓著不放。

    陳知年看了一眼時間,「可以啊。明天或者後天?」今天肯定是不行的,她還要趕回家看看周辭白到底做了什麼好吃的呢。

    其實,不用看,不用猜,肯定是白切雞。

    誰讓陳知年喜歡白切雞?

    「年姐,我們就在你公司樓下。」周康成的語氣里是濃濃的無奈。

    陳知年傻眼,「什麼?」

    她還想早些回去呢。

    「那你們等一會吧。我還有十多分鐘下班。」

    陳知年再次見到黃姐,比去年住院的時候精神了些。

    「黃姐。」陳知年笑著和她打招呼,「新年好。」

    「嘻嘻。新年好。」黃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在她旁邊的男人矮矮的,看著就敦厚老實,一張黝黑的臉看著憨憨的。

    沒有看到他們的包工頭,陳知年有些奇怪,這樣的事情不是應該有包工頭出面的嗎?

    「阿年。」黃姐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然後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板著臉認真又忐忑又害怕的跟陳知年說出現在遇到的難處。

    黃姐很艱難的說出,希望陳知年能幫忙,他們保證一拿到工程款就立刻結帳。

    「黃姐,相識一場,有些話我就直接說了。這些話是你們包工頭讓你跟我說的?還有,這樣的建材採購不是應該由你們包工頭出面嗎?」

    陳知年阿爸也是個小小的包工頭,很清楚對於包工包料的工程來說,材料跟不上會有多嚴重。但這個包工頭卻讓兩個工人來找她?

    是不信任她?還是不緊迫?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陳知年不想知道,也不想過問,但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楚。

    黃姐有些不安,「他,他很忙。」

    陳知年搖搖頭,「黃姐,我們認識,所以我長話短說,也實話實說......」陳知年把自己懷疑說出來。

    總之一句,他們的包工頭不可信。

    「你仔細認真的想一想,如果我把材料賒給你,到時候你的包工頭使用了材料但卻不願意結款怎麼辦?我不認識包工頭,我只認識你,肯定會找你催款......」

    什麼後果?

    陳知年說得明明白白,這不是恐嚇,而是擔心黃姐他們太老實被人給騙了。

    「這,這麼嚴重嗎?」黃姐不安的搓著手,她的男人也是一臉的驚恐,他們都以為只要找陳知年賒到材料,然後就能開工。

    像他們這樣的建築工,一天不開工就少一天的錢。

    但從來沒想過包工頭會騙他們。

    是啊。

    「有什麼事,多看看身邊的人,或者多問問身邊的人,不要一味的往前沖。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工地為材料煩的人不多吧?」

    黃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們沒有門路,沒有認識的人。」

    陳知年搖搖頭,「還有一點,他們不信任包工頭。」所以,即使有認識的人也不會多說。

    「應該也有人在盯著包工頭吧?」

    黃姐點點頭,「大家怕,怕他跑路了。」

    陳知年點頭,這才是聰明人。

    「不過,包工頭是他們老家的,熟悉的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陳知年無奈的搖搖頭,「他跑了,你們能去他家打老人?還是打孩子?」還不是什麼也做不了?

    就好像當初大舅沒錢結算工資,躲在外面兩三年不回家一樣。

    大家都是老鄉,明知道大舅家就在那,但能怎麼辦?

    逼著家裡的老人還錢?

    老人哪裡有錢?

    命倒是有一條。

    大家都是老鄉,也不可能對家裡的老人咄咄逼人。所以,還是欠著,等大舅有錢了慢慢還。有時候催得厲害了,還要被大舅埋怨幾句。

    這世道,欠錢才是大爺。

    看著老實憨厚的黃姐夫妻兩人,陳知年想起自己的爸媽,見識太少不知人間險惡。有些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別說騙老鄉,就是殺人放火都敢做。

    黃姐夫妻兩人被陳知年的『小故事』嚇到了,然後又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他們沒有文化,也沒有膽量,但他們也不是傻子。

    「阿年,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夫妻可能要欠大筆錢了。」

    陳知年搖搖頭,「不會的。」因為沒有人是傻子,誰也不會在聽你們幾句艱難後就隨便賒材料給你們。

    特別是在現在建材供不應求的情況下。

    能拿錢,誰願意賒帳給別人?

    「自己不懂,看不明白,不重要,跟著大多數人走就好。」陳知年也不知道她們的包工頭是不是騙子,但小心一些總沒有錯。

    事關血汗錢,小心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送走了黃姐夫妻兩人,陳知年嘆口氣,本想開拓業務範圍,沒想到差點招惹了大麻煩。

    「年姐,他們包工頭真的是騙子?」

    「不知道。」她只是假設而已。

    誰知道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年姐,妨礙你下班了吧?」周康成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要不,我請你吃飯?」因為材料價錢高,材料買賣好,周康成也拿到了不少提成。

    早已經不是當初剛來羊城時候的扣扣索索,手裡有錢了,也大方了。

    周康成本想買一輛二手摩托車方便平時跑業務,但他住的地方卻連續三天有摩托車被偷,心有戚戚,果斷決定還是繼續坐公交。

    周康成就連單車也不敢買,就怕剛買回來就被偷了。

    「不用了。我回家吃,我家周醫生做了好吃的。」如果不是因為周康成和黃姐,現在陳知年已經到家了。

    「白切雞?」

    相熟的人都知道陳知年喜歡吃白切雞。

    陳知年毫不猶豫的送周康成一個白眼,「就不能是別的?我家周醫生做魚的手藝一絕。」

    「呵呵。但你喜歡吃白切雞。」所以,周辭白也喜歡做白切雞。

    周康成就沒有見過像陳知年這樣對一道菜情有獨鐘的人,好像百吃不膩,好像天天吃都不夠一樣。

    「你趕緊吃飯去吧。對了,有機會也幫我推銷一下『幸福家』,同樣是一個點的提成......你還有八折的權利,就是所有你介紹來的顧客都能打八折。」

    「顧客能打八折,然後我還有一個點的提成?」

    陳知年點點頭,「是的。」

    「努力哦,少年。」陳知年拍拍周康成的肩膀,「努力賺錢,然後在羊城買個房子,落戶羊城,成為花城的一員。」以現在的房價看,羊城的房子只會越來越貴。

    「在羊城賣房?很貴啊。」周康成猶豫,「我還想賺錢後回家建小樓房呢。」

    「我建議你在羊城買,也算是一種投資。以現在的房價看,誰知道以後的房子有多貴?或許有一天急需錢了,還能賣掉周轉......千萬不要想著有一天房價會便宜。就目前的經濟發展看,不管是房子還是菜價,都只會越來越高。因為人的工資,生活水平肯定是越來越好的......」

    周康成想了想,點點頭,「好。等我有錢後,一定在羊城買房子。」不過,他暫時沒有能力,只能先賺錢。

    很多年後,周康成都感激陳知年的提醒,讓他有羊城有了一個家。

    「年姐,我不知道『幸福家』有什麼啊?」

    推銷,肯定就要先熟悉產品,但周康成根本就不知道『幸福家』具體賣什麼。還以為『幸福家』只賣手工藝擺設品呢。

    過年前,周康成就知道陳知年開了一家家居用品店,但周康成一直都以為『家居』就是『家具』。

    原來不是。

    家具的囊括範圍太大,太廣,涉及到家的方方面面。

    從家具到餐具再到床用品,都屬於家具的一部分。甚至窗簾、杯墊等等都屬於家居的範疇之內。

    陳知年也不怕告訴周康成,在未來,家居會是她的主要事業方向。現在的建材行業能大賺主要是因為行業混亂,沒有統一的規範準則。

    但混亂的時間不會太長。

    相信zhengfu會很快出手干預,到時候建材行業規範穩定下來,再想像現在這樣憑藉小聰明和資本大賺是不可能的了。

    在行業混亂的時代,只要有資本,只要有膽量就能賺錢。但隨著發展,隨著一個行業的規範準則被穩定下來,涉及到的因素就會越來越多。

    規範、穩定後,像她這種撈一筆就跑的人會越來越少。所以,陳知年並不打算一直做建材生意。

    「姐,不管你做什麼,一定要帶上我。我這輩子,就跟著你一起發財了。」周康成覺得自己不聰明,那就跟著聰明人走,即使不能吃肉也能喝湯。

    如果不是認識了陳知年,他現在還在文具用品公司推薦計算器,拿著微薄的工資,可能連自己也養不活呢。

    周康成早就決定跟著陳知年走。而且,周康成也不是傻子,他最近天天在推銷建材,接觸造建方面的人多了,對這方面的消息比陳知年更敏感。

    雖然一些消息似是而非,但周康成覺得空穴不來風,有些話題是有存在原因的。

    短短几天,銅絲的價錢又漲了。

    為什麼會這樣?

    周康成想了很多。

    現在應該算是一個行業的黎明之前。

    黎明前是什麼樣子的?

    傻子都知道。

    黑夜到了,黎明還會遠嗎?

    不會了。

    周康成覺得陳知年真的很理智,也很有克制力。換了別人,可能真的要被建材目前的巨大利潤迷了心智,但陳知年沒有。

    她的出貨是迅速的,入貨卻是謹慎的。

    「姐,我這輩子就跟著你混。你千萬不要拋棄我,更不要見異思遷、始亂終棄。」

    周康成沒有控制自己的音量,路過的人紛紛看過來,都想要看看始亂終棄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

    陳知年氣得直瞪眼,「在胡說八道什麼?」沒看到路過的人都用看『壞女人』的眼神來看她?那八卦的眼睛裡都明晃晃的寫著『水性楊花』幾個字呢。

    「我回家了,你趕緊吃飯去吧。」陳知年趕緊逃,真的太鬱悶了。

    周康成看著陳知年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笑。

    陳知年還沒有打開門就聞到了濃濃的燉牛腩的香味。陳知年站在門口,用力的吸吸鼻子,「應該是蘿蔔牛腩。」

    雖然最喜歡白切雞,但陳知年也喜歡牛腩,特別是香濃入味的牛腩煲。

    他們市的牛腩煲,全省聞名。市區有一條專賣牛肉煲的街,三五步就一個小攤子,小攤子就兩個大鍋,然後幾張長凳圍住兩個大鍋。

    一個大鍋裝著滿滿的一煲牛肉,大塊大塊的,客人需要多少就剪多少,客人需要什麼就剪什麼。

    牛肉、腸子、牛肺、牛百葉等等。

    喜歡吃什麼就剪什麼。

    大鍋的旁邊會擺放著一個罐子,裡面裝著一把把小鐵叉,一個客人一把兩把甚至三把。吃完了把叉子遞給老闆,讓老闆剪自己喜歡的部位。

    老闆剪好後,就放在調味料里泡著,讓客人自己取來吃。

    吃了一串又一串。

    陳知年高中的時候很喜歡和同學去吃牛腩煲,周末的時候常常是幾串牛肉加上一小碗河粉就能當一頓飯了。

    她最喜歡看著雪白的河粉上被撒上蔥花和香菜,然後再澆上濃濃的牛肉湯,香氣撲鼻,能立刻化身大胃王。

    陳知年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推開門,一臉的誇張,「周醫生,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回來了?」繫著圍裙的周辭白手裡拿著鍋鏟,「趕緊洗手。」

    陳知年站在門口,踮著腳往廚房裡看,「白切雞、牛腩煲,都是我喜歡的耶。」

    「周醫生,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嗎?」陳知年認真的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啊。」

    不是她生日,也不是周辭白生日。

    不是認識紀念日,也不是確定戀愛的紀念日。

    「周醫生,需要我猜猜嗎?」陳知年刮腦的想,也想不出今天是什麼日子。陳知年翻看旁邊的日曆本,也不是某個全國紀念的大日子。

    日曆本上寫著『諸事皆宜』。

    「不用猜。今天是想要過好日子的日子。」

    陳知年撇撇嘴,「說得好像你昨天不想過好日子似的。」

    「難道你明天不想過好日子?」

    周辭白瞬間詞窮,對上陳知年的胡攪蠻纏,他只能陣陣敗北。就好像他真心實意的夸陳知年『你今天很好看』,她會反問一句『只有今天好看?昨天不好看?明天不好看?』

    瞬間懷疑人生,然後趕緊彩虹屁。

    自從有了女朋友,周辭白也知道了,就算是中文系的才子在女朋友面前也常常詞窮。

    「我每天都想過好日子。」周辭白認真看著陳知年的眼睛,「和你一起。」

    「嘻嘻。周醫生,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這是必須的。」男人有了女朋友後,甜言蜜語就必須信手拈來,吹彩虹屁的技能也必須升級,否則就有重回單身的可能。

    一向清冷的周辭白都被逼著看《花式哄女朋友的一百零八式》《女朋友晴雨表》《哄女朋友的一千件禮物》......

    「哇塞。周醫生,今天真的不是某個大日子?」陳知年驚訝的看著廚房裡準備的菜,「這麼多菜。」

    「這是雞腿肉蟲草花燜飯?」陳知年看向周辭白,「為什麼我總覺得今天會是什麼日子?」以她還在及格線以上的記憶里,應該不會忘記某個重要的日子啊?

    陳知年摟著周辭白的手臂,「周醫生,你不說,我心有不安。」陳知年看著周辭白,可憐兮兮,「我感覺你在處心積慮,然後在我意志薄弱或者沒有防範的時候吃了我。就是那種,先把我餵得白白胖胖,然後宰殺......」陳知年做一個殺豬的動作,「這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然後鮮血哇啦啦。」

    周辭白拍拍陳知年的手,「想太多。腦洞太大。」

    「真的不是?」陳知年很懷疑,「為什麼我看你用心險惡?」

    「別搗亂。」周辭白把陳知年趕出廚房,「乖乖的。」

    陳知年撇撇嘴,拿出MP3開始聽英語。既然周辭白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她也不打算問了。

    只希望是『驚喜』而不是『驚嚇』。

    陳知年全心投入到英語朗讀中去,一邊聽一邊跟著讀。如果陳知年發音不準,周辭白則會在廚房裡大聲提醒她。

    幾個月的時間,陳知年的發音已經被糾正了很多。在肉眼可見的進步中,人只會越來越努力的。

    在廚房炒菜的周辭白聽著陳知年的朗讀,嘴角微揚。他很喜歡這樣的煙火氣,這樣的生活讓他覺得自己在生活,而不是活著。

    周辭白看一眼準備好的飯菜,心情愉悅。

    在餐桌上鋪上一張粉紅色帶流蘇的桌布,然後擺上陳知年喜歡的向日葵。向日葵下方隱藏著一個小小的香薰瓶。

    香氣淡淡的,繚繞在桌間,卻不會被濃郁的飯菜香掩蓋,這正是周辭白想要的效果。

    很好。

    「阿年,你讀錯了。」周辭白無奈的微微輕笑。

    陳知年嘟著嘴,「周醫生,我餓了。」聞著濃濃的飯菜香,真的很難集中精神。

    「誘惑太大了,我難以抵擋,只能丟盔棄甲。」

    「狡辯。」

    「實話實說。」陳知年吸吸鼻子,「不是我抵抗力低,是誘惑太大。」

    周辭白拍拍陳知年的後腦勺,「洗手吃飯。」

    「OK。」陳知年趕緊扔下MP3,洗手吃飯。

    嗚嗚。

    她早就餓了。

    「周醫生,我很恐慌。」陳知年站在桌邊,看看桌子上的向日葵,然後看看香薰瓶子,然後再看看周辭白用心準備的飯菜。

    周辭白讓陳知年坐下,在她的雙膝上鋪上一張餐巾。

    「燭光晚餐?」陳知年心裡隱隱約約有了猜測,「周醫生,要不要關燈換上蠟燭?」

    「不用。」周辭白笑著給陳知年盛飯,「嘗嘗,我第一次做。」

    「聽小叔說你很喜歡燜飯。不過,我沒有買到香芋,用了土豆代替,看著還不錯。」周辭白第一次做燜飯,還好成功了。

    雖然工序複雜,但看著這樣一鍋香噴噴的米飯,周辭白很有成就感。

    看著面前的燜飯,陳知年眼眶有些紅,「周醫生,謝謝你。」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真的太好了,她想要一輩子賴在周辭白的手心裡。

    「我小時候常吃燜飯,香芋燜飯。不過,沒有這麼多材料。」陳知年給周辭白說起阿婆常做的燜飯,香芋燜飯。

    「燜飯很麻煩吧?」

    周辭白點頭,「嗯。」的確很麻煩。但想到陳知年喜歡,他樂在其中。

    「怎麼做的?我也要學。」

    其實,燜飯不難。雖然材料多,但準備好也方便。最難,也最需要技術的事炒米。很容易就炒過火候,帶有焦味。

    把大米放在五分乾的鍋里,小火翻炒,直到大米金黃為止。這一步驟最為重要。周辭白能一次成功,真的有運氣的加成。

    「周醫生,你辛苦了。」陳知年笑盈盈的給周辭白夾一塊牛腩,「今天的牛腩超級好吃,很軟糯,而且香味濃郁。」

    吃了大半,陳知年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我正在減肥中?」

    還吃不吃?

    當然是吃了。

    「明天重新開始。」在美食麵前,減肥是浮雲,過眼雲煙。

    周辭白:「明天,我陪著你。」

    「好。」

    「好吃。」陳知年吃得肚子滾圓,然後看向周辭白,「周醫生,今天真的不是什麼日子?」

    周辭白:「只要我們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這句話,陳知年表示贊同。

    不過,陳知年已經大概猜測到周辭白想要給她的驚喜了。

    陳知年努力把所有的飯菜都吃完,但奇怪的是,仍然沒有發現她猜測的驚喜。

    難道她猜錯了?

    不應該啊。

    電視劇里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吃一塊蛋糕,然後發現裡面藏了一枚戒指,然後驚喜,然後被求婚。

    陳知年眨眨眼,怎麼沒有?

    飯鍋里沒有,菜碟子裡也沒有。

    難道在向日葵里?

    陳知年認真查看,沒有。

    「你在找什麼?」正在收拾碗筷的周辭白有些奇怪。

    陳知年呆愣呆愣幾秒鐘,然後睜著眼睛瞎說,「有蟲子。」

    周辭白??

    「蟲子?」怎麼很懷疑?

    陳知年堅持,「嘻嘻。就是蟲子。」

    好吧。

    周辭白走進廚房洗碗。

    陳知年看一眼廚房的方向,繼續在餐桌上找,就連桌布都被掀起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驚喜。所以,是她想多了嗎?

    今天真的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失望。

    還有一點點丟臉。

    陳知年瞪著向日葵,「哼。」難怪不是燭光晚餐。

    人家燭光晚餐都是有驚喜的。

    陳知年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在MP3上亂按著。

    突然,不是英語朗讀就是普通話朗讀的MP3竟然響起了黃家駒的《喜歡你》。

    「怎麼回事?」誰在她的MP3里下載了粵語歌?

    突然,廳里的燈被關,一片漆黑。

    陳知年的心噗噗跳,那個猜測一遍遍的在腦海里閃過,忐忑,不安,期待。陳知年拿著MP3站在廳里,眼睛定定的看著房間的方向。

    換了西裝後的周辭白一手捧著蠟燭一手捧著玫瑰花,目光堅定的走向陳知年。

    陳知年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能清晰的聽見心跳的聲音。

    周辭白把蠟燭放在茶几上,拉住陳知年的手,慢慢單膝跪在她面前。

    「阿年,我愛你。」

    陳知年定定的看著周辭白,手裡的MP3依然在深情的唱著《喜歡你》。

    「阿年,嫁給我。我想要一輩子對你好,把你捧在手心......我可能給不了你大富大貴的生活,但我會儘自己所能的讓你成為最美麗的妻子,最幸福的媽媽,最開心的老太婆。」

    陳知年抹一把臉上的眼淚,「我......我不是故意的。」陳知年無奈的吸吸鼻子,「眼淚很討厭,莫名其妙的就流下來了。」

    「其實我想笑的,但是......」眼淚越來越兇猛,如珍珠般一滴一滴的落下。

    「阿年,你願意嗎?和我一起努力讓自己幸福。」

    陳知年猛地點點頭,「願意。我願意,很願意,非常願意。」陳知年擦擦臉上的眼淚,「是不是還有戒指?趕緊給我戴上。」陳知年理直氣壯的伸出右手,感覺有些不對,「好像應該是左手是不是?」

    陳知年趕緊把左手伸出去,「應該是左手。」然後又埋怨周辭白,「還以為戒指藏在飯菜里,我吃飯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

    周辭白沒有忍住,笑了出來,「所以,你剛剛不是在找蟲子,而是在找戒指?」

    陳知年嘟嘟嘴,「都怪你。」

    陳知年晃晃手,「趕緊的。」

    「好。」

    周辭白拉住陳知年的手,在手背上輕吻,然後鄭重的把戒指戴在陳知年左手的無名指上,剛剛好。

    大小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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