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225,質疑
幾天後,陳知年終於能出院。
因為有孩子,所以東西不少,大包小包的大部分都是孩子的東西,衣服、奶粉、玩具等等。陳知年生孩子後,不少朋友來看望她都送了禮物。
明明就是她受苦生孩子,但禮物卻全部是給孩子的。
外公推著嬰兒車,周辭白抱著陳知年,仍然不讓她走路,不讓她吹風。因為剛生產後就大哭了幾場,陳知年的身體恢復得不好,甚至有些虛弱。
生孩子前白裡透紅的臉色也變得蒼白,透亮的眼神也變得滄桑無神色。看著這樣的陳知年,周辭白是滿心的疼,但卻又無可奈何。
周辭白只希望兇手儘快落網,然後陳知年開始新的生活,不要再沉浸在過去的痛苦裡。兇手一天沒落網,陳知年就一天不能放下。
自從認識後,周辭白第一次見到神情懨懨的陳知年。在周辭白的印象中,陳知年是個很有阿Q精神的姑娘,不管遇到什麼事,她都能很快調節自己的情緒,分分鐘神采奕奕,分分鐘鬥志昂揚。
很少會見到陳知年情緒低落的時候。
即使偶爾情緒低落,也會很快調節好,然後神采奕奕。
這樣無精打采的陳知年,別說周辭白看了心疼,就是外公和舅舅看了也擔心。看著陳知年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沒血氣,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大家都很擔心她。
幸好周辭白看了不少營養、養生類的書籍,每天變著花樣給陳知年補充營養,讓她不至於因為心情不好,因為情緒不佳而影響了營養健康。
周辭白抱著陳知年,「我們回家去。」
「哈哈。我們的小也要回家了。」外公樂呵呵的逗著嬰兒床里的小也。
小也,是陳知年給兒子起的小名。取自於《詩.豳風.東山》『熠燿宵行,伊可懷也』。而宵行指螢火蟲。
陳知年希望以這樣的方式紀念她最好的朋友,但也不希望兒子的人生被寄託太多,所以選了最後的語氣詞。
周辭白笑話她,說可以叫『小熠』也可以叫『宵行』,但偏偏選了個『也』字。如果不是陳知年說,誰也不會把『也』字和《詩經》聯繫在一起。
「別人不需要理解,我自己知道就行。」陳知年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兒子的小名和林螢光有關。
兒子沒有義務背負她的想念。而她選這個小名本就自私了。
所以,別人不了解就不解吧。
外公和舅舅卻很喜歡這個小名,說『小也,也可以叫『宵夜』。
陳知年覺得也可以,她懷孕的時候也沒少吃宵夜。
至於大名?
外公和舅舅還在翻著字典,想要找一個既好聽又有意義又好寫的名字。為此,外公和舅舅翻了不少書,《詩經》《唐詩宋詞》,還有一些名著等等。
例如周辭白的名字就來自於『朝辭白帝彩雲間』。
陳知年自問文學修養不夠,所以名字的事情就交給外公和舅舅,讓他們幫小也取個讓人耳目一新的好名字。
陳知年一開始並不叫『知年』,她的小名『大妹』,大名『枝暖』。農村的家長給孩子起名字很喜歡『花、草、枝、雲』的一類常見的字和景。
『枝暖』,枝頭雀暖。她出生的時候接近冬天,北方的鳥飛來南方過冬,樹林裡各種鳥兒叫的歡快,但家裡院子的果樹上一般只有麻雀。
陳知年剛學寫字的時候,覺得『枝暖』二字不僅筆畫多,還難寫。
『知年』是宋文老師給她起的,出自於『鳴鳩拂羽知年好,齊和楊花踏春草。』陳知年很喜歡這句詩,很喜歡這兩個字。
後來,妹妹和堂妹都根據『知』字起名,知年,知月,知了。
陳知年是起名廢,所以她很期待外公和舅舅給兒子起名。不過,自從她聽過外公和舅舅爭論後,就有些懷疑外公和舅舅的水平,然後擔憂兒子的名字。
因為外公說,可以叫『扶蘇』,才貌雙全。陳知年好一會才想起,原來扶蘇就是那個有才華卻沒機會施展的英年早逝的倒霉蛋。
的確才貌雙全,但很可惜命不好。
舅舅則說可以從范仲淹的詩里選,因為范仲淹憂國憂民,希望小也長大後能為國家為社會做貢獻。
外公說范仲淹一再被貶。
舅舅說范仲淹心性闊達。不管是居廟堂之高還是處江湖之遠,都能泰然處之。
呵呵。
陳知年滿頭黑線。
最讓陳知年無語的是,外公竟然說,『要不叫世民?立世為民。』
是誰?
李世民?
噗。
陳知年很想說,怎麼不叫『康乾』?
每天,外公和舅舅都在為小也的大名人爭論不休,兩人每次都寫好幾個名字在紙張上,然後問小也。
「小也,喜不喜歡這個名字?喜歡的話吱一聲?」
「喜歡的話,招招手?」
「很喜歡是不是?」
明明就是很無聊的事情,但外公和舅舅卻樂此不彼。兩人輪流著逗小也,問他喜歡什麼名字?是要好聽的?還是有深意的?或者是好記好寫的?
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麼?
但外公和舅舅卻認真的和小也講道理,這個名字為什麼好?好在哪裡?
兩個人天天和小也互動,要是那天小也突然咧嘴笑了,兩人還要幼稚的爭論一番,小也到底對誰笑?
爭論起來,外公說舅舅不孝順,舅舅說外公為老不尊會教壞小也。
陳知年不摻和長輩的爭論。反正不管兩人爭論得多凶,只要小也『哼哼』一下,兩人瞬間和好如初,一起逗小也高興。
小也高興了,兩人又要爭論,誰的功勞更大?小也更喜歡誰?
越老越幼稚。
陳知年每天看外公和舅舅耍寶的逗著小也,然後還給小也讀詩、讀書,講故事。舅舅甚至給小也買了一個小型的收音機,專門用來播放輕快的兒歌。
因為聽說小孩子照相不好,所以舅舅就給小也畫畫。陳知年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舅舅的素描這麼好。
周辭白說,舅舅的素描是外公教的。當年,外公曾在國外留學,屬於比較早學習西洋畫的一批人。
「外公為什麼不畫?」
雖然很多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陳知年更相信薑是老的辣。外公的書法就比舅舅的好。外面很多人願意重金求一幅外公的書法,不過因為外公並不缺錢,所以外公一般都會婉拒。
「外婆去世後,外公就不再畫人物畫像了。」
當初,外公也是因為一幅素描畫被人舉報『崇洋媚外』從而被害得家破人亡。外婆去世後,外公就再也沒有畫過人物畫像。
外公說『物是人非後,心境變了,很多東西都變了。』
小時候,也是舅舅幫周辭白畫畫,而外公則在旁邊看著,眼神幽幽。那時候周辭白不懂,那眼神里藏著思念。
「我媽小的時候,外公很喜歡畫人物畫像的。」周辭白的語氣也有些無奈。周辭白在外公的書房見過他媽媽的很多畫像,從小到大,幾乎每年生日,外公都會幫他媽媽畫一幅畫,然後珍藏起來。
這些畫,是外公當年費了不少心思才保存下來的。其中,還是有很多被燒毀了。
「哎。時代。」
時代造就英雄,時代也有很多無奈。
陳知年很慶幸,她出生在好時候。
「先喝湯。」周辭白給陳知年端來一碗湯,現在陳知年是重點照顧對象,吃吃喝喝,一天五頓不止。
如果不是剖腹的傷口在,陳知年都想要鍛鍊了。
每次安靜下來,陳知年就會想起林螢光,然後情緒低落,莫名其妙的就流眼淚。陳知年常常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發呆,整個人像一棵被風吹雨打的小草,可憐兮兮。
「什麼湯?很清亮。」陳知年聞了聞,「有一股海鮮的味道。」
「魚膠、魚腩。能增加膠原蛋白,讓皮膚更白皙,更彈性,更緊緻。」為了哄陳知年喝湯,周辭白也是絞盡腦汁。
因為陳知年還在月子中,不適合太濃郁的老火靚湯,所以周辭白儘可能的給她燉一些清淡清亮卻又營養的湯水。
但這類湯水喝多了,就會膩,周辭白只能另外想辦法哄陳知年多喝湯。
外公給陳知年請的保姆是本地人,也很會燉湯。陳知年天天湯水,但就是不長胖。
周辭白心疼又憐惜的摸摸陳知年消瘦的臉,林螢光死到現在不過是十多天而已,但陳知年卻瘦了二十多斤。
陳知年一邊喝湯一邊看著外公和舅舅又在為小也的大名在爭論。
外公和舅舅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為了一個名字而一再討論,甚至針鋒相對。明明就在說名字,但外公卻又諷刺舅舅的畫。
舅舅說他的畫勝過照相機。
外公呵呵。
然後莫名其妙的又說到名字,又因為名字而爭論不休。
陳知年聽著,有些擔心,兒子滿月也不一定能等到名字。周辭白說不用擔心,外公和舅舅會達成共識的。
雖然外公和舅舅在起名一事上有分歧,但兩人都愛小也,所以等著就好。而且,孩子還小,大名等得起。
周辭白看看兒子,神色柔和。
幾天過去了,醜醜的小糰子也開始變得好看。雖然還沒有張開,但五官更傾向於陳知年的精緻,特別是眼睛,大而明亮。
很多人都說孩子像陳知年,但陳知年左看右看就是沒有發現相似的地方。外公和舅舅說,眼睛很像;朱暖說嘴巴很像,但鼻子卻像周辭白;小叔小嬸說,額頭像周辭白,但下巴像陳知年......
陳知年認真的打量,細細的觀察,但就是沒有發現相似之處。
小小的一團,哪裡能看出來鼻樑高挺?哪裡能看出來五官俊秀?反正她是看不出來。
陳知年覺得大家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麼準則,外公和舅舅說『和辭白小時候一模一樣』,小叔小嬸說『和大妹小時候一模一樣』。
呵呵。
孩子在張開之前,本就一樣。
陳知年看一眼『哈哈』大笑的外公,嘴角微勾,自從小也出生後,外公就好像中獎一樣天天樂呵呵的。
外公正拿著一個小鈴鐺,一下一下的搖晃著,逗著小也。
小也還小,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所以醒著的時候就特別讓外公和舅舅稀罕。兩人爭相逗著,哄著,然後為名字爭論著。
如果不是年紀大了,力不從心,外公簡直就想要時刻把小也捧在手心,哄著,寵著,疼愛著,要月亮不給星星。
周辭白最擔心的就是外公和舅舅把孩子給寵壞了。但現在孩子才幾天,擔心太多沒有必要。說起來,孩子的媽更讓他擔憂。
陳知年在家坐月子,朱暖常常過來陪她,和她聊天。因為擔心陳知年想太多,所以朱暖常拿服裝店的事情問她。
今年,羊城的白馬服裝批發城開業,朱暖在批發城租了一個鋪面做服裝批發。既然做批發,就不可能一直工廠拿貨,所以朱暖和弟弟商量過後想要開一家服裝廠。
「我弟說,不僅要開一個服裝廠,還要成立一個服裝設計工作室......」朱暖在滔滔不絕,自從她弟來羊城讀大學後,她就有了主心骨,有了商量的人。
「阿年。」朱暖的手在陳知年面前晃了晃,「阿年,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看著呆愣的陳知年,朱暖心疼的抱抱她,「阿年,節哀。阿年,要好好的。」在報紙上看到林螢光去世的消息時,朱暖也被嚇了一跳,一開始還以為是惡作劇,但隨著各類報紙轟轟烈烈的爭相報導,朱暖知道,這是真的。
那個明**人的『最美主持人』林螢光去世了,被謀殺。
報紙上什麼猜測都有,朱暖看著就氣憤。
特別是一些八卦周報,為了吸引人眼球,胡亂說一通,各種詆毀讓人看了恨不得打人。因為報紙上的事情,很多人都在猜測林螢光的死,特別是一些本來就妒忌她的人。
為此,朱暖不止一次的和別人吵架。
但她吵輸了。
因為有些報導是真的。林螢光在一套價值百萬的高檔公寓被殺死在臥室,林螢光的公寓裡有現金超過百萬,還有好幾套房產的產權證明,公寓裡還有不少的黃金和貴重的首飾......不少人都在猜測,林螢光不過是電視台的小小主持人,哪來這麼多錢?
然後就有人發散思維,開始編故事。
一些不靠譜的,離譜的故事層出不窮,一個接一個。
哎。
年輕貌美,有才華,有錢,但紅顏薄命,英年早逝。
想想,挺可惜的。
朱暖至今都記得第一次在電視裡看到林螢光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妒忌。也記得第一次在幸福里外見到林螢光真人的激動,小粉絲見到偶像......
哎。
世事無常。
誰能想到好好的人突然就被謀害了?
至於原因?
聽說還在調查中。
但想到報紙媒體的猜測,朱暖也覺得事情不簡單。
「阿年。」朱暖拍拍陳知年的肩膀,很多安慰的話說不出口。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很多安慰不過是自我感動而已。
也幸好周辭白不讓陳知年看外面的報紙,否則,陳知年還不知道要怎麼氣憤呢。陳知年和林螢光的感情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
林螢光死了,陳知年現在看著也病懨懨的。
哎。
陳知年正坐月子,最忌諱心情抑鬱。
朱暖只要有時間就來看陳知年,陪她聊天。但不管陳知年要求多少次,朱暖就是『忘記』帶報紙。
陳知年坐月子,不能出門,只要不把報紙、雜誌帶到家裡來,陳知年就看不到那些胡亂猜測的廢話。
陳知年生了孩子,爸媽從東莞來羊城看她,按照青山鎮的習俗給她置辦了習禮。出嫁的女兒生孩子,父母是要按照習俗拜神,酬謝老天保佑的。
平安鎖,還有伶嘴粽等等都是必備的,寓意讓孩子平安長大,聰明伶俐。現在,他們在羊城不在青山鎮,所以很多東西都省了,但平安鎖卻是必須的,代表長輩對孩子的祝福、願望。
爸媽知道林螢光去世了,也唏噓的嘆口氣,然後對陳知年耳提面命,讓她儘量不要和別人發生衝突。
「吃虧是福。」
「能退一步就退一步。」
「不要多管閒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保證自己安全為前提。」
「當媽的人了,做什麼事要三思而後行。」
......
爸媽在回東莞前,一再叮囑陳知年要注意安全。
陳知年保證會好好的,爸媽才放心。
「哎。操心。」
「阿媽,謝謝你。」陳知年抱著阿媽。
「謝什麼?」阿媽白了陳知年一眼。
「謝謝你是我媽。」
「呵。我謝謝你,少給我惹事。」阿媽一巴掌拍過來,「當媽的人了,多為孩子著想。」
陳知年很委屈,「我什麼時候不為孩子著想了?」
「呵。我還不知道你。」阿媽眼神輕飄飄的瞥過來。雖然她和孩子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她了解家裡的幾個孩子,陳知年從小就有些自私自利,任何時候先利己。
「當媽了,就要以孩子為先......」阿媽教育陳知年,作為母親,自己怎麼樣都可以,但一定要照顧好孩子。自己可以辛苦受累,但一定讓要孩子贏在起跑線。
總之,人辛苦一輩子就是為了孩子。
父母為了子女,子女再為子女。
千百年來,人都是這樣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
阿媽擔心陳知年一時轉不過彎來,虧待了兒子,所以叮囑她一定要兒子為先,兒子至上。
「哎。你和小周能生一個還是兩個?你在不體制內,是不是能生兩個?」
在羊城,如果夫妻兩人都在體制內,那只能生一個,不管男女。但如果只有一個人在體制內,那是可以生兩個的,但是,這也是要付款的,而且不低。
陳知年不好意思告訴阿媽,即使有孩子了,她也是先把自己排在第一位的。先愛自己,然後才有能力愛別人;先照顧好自己,然後有能照顧別人。
不管是丈夫,還是兒子,都在她之後。
阿媽無奈的在陳知年的後背上拍一巴掌,然後回東莞去了。
陳知年做月子,小叔小嬸也是隔天來一趟,給她帶老家正宗的豬腳姜醋。
小叔教過周辭白燉豬腳姜醋,明明一樣的材料,一樣的程序,但燉出來的味道就是不如小叔小嬸做得好吃。
因為有保姆,因為有周辭白,所以陳知年的月子還是比較輕鬆的,按理說應該胖但她卻一天比一天瘦。
原本圓潤的小臉現在變得凹陷。
紅潤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曾經黑墨墨的眼珠子變得灰暗無神。
周辭白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為殺還林螢光的兇手還沒有抓到。
陳知年天天給警察叔叔打電話問進展。
沒有進展。
一天天,都沒有消息。
陳知年的眼神也一天天的暗淡下來。
「真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既然裝了監控系統,為什麼不用?」陳知年語氣很不好,恨得想要毀天滅地。
陳知年恨恨地抓過周辭白的手,想要用力的咬一口,但最後忍住了。
林螢光的案子一直沒有進展,就是因為她住的小區的監控攝像頭竟然大部分不在工作使用中,是擺設。
有些硬碟已滿,有些攝像頭壞了,有些攝像頭被人移了方向......總之就沒有一個能用的。林螢光住的大廈,電梯、安全通道、走廊等地方都裝了攝像頭,但卻沒能提供任何幫助。
鼓吹什麼羊城最高檔的小區之一,全是放屁。
「掛羊頭賣狗肉。」陳知年氣恨恨的在周辭白的手臂上拍一巴掌,發泄心中的不滿。
「房子賣那麼貴,但裡面......」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真的太可恨了。
明明就有監控,為什麼不能用?
陳知年去過林螢光家,知道那小區有多少監控。當初林螢光買房的時候,就因為聽說『這是羊城最安全的小區。』『不僅有監控系統,還有防盜系統。』
當初,『最先進』『最安全』『最高檔』成為小區宣傳的最要詞彙,很多人都是衝著『最先進』『最安全』來的。
但現在......
竟然發現,小區的監控根本就不能用,更沒有宣傳的『防盜系統』。
陳知年真的很氣憤。
當初,林螢光買房就是因為『安全』二字,但最後卻連命都丟在這裡。
「別難過。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周辭白雙手捧著陳知年的臉,親親她的眼睛,「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而且,林螢光是名人,現在媒體一天天的跟蹤報導進展,辦案的人壓力也大。
現在沒有什麼進展,不過是因為林螢光交由廣泛,需要一一排查而已。
陳知年擦擦眼淚,「周醫生,對不起。」陳知年也知道自己最近因為心情不好,而常常無理取鬧。
「沒事。只要你好好的。」周辭白抱著陳知年。
相對於隱忍,周辭白更希望陳知年能發泄出來。很多人的抑鬱症都是因為隱忍多了,一天天積累下來。
所以,周辭白希望陳知年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發泄出來,不管是打人還是咬人,都有他承受著。再說,失去之情的痛,他懂。
林螢光於陳知年,是至親。
「我們去看小也吧。」
幸好有兒子轉移視線和注意力,否則,周辭白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哄陳知年。陳知年一天三次的問林螢光的案子,每次都是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下了。
雖然月子裡不能流眼淚,但她卻控制不住。
周辭白只能多煮清肝明目的湯給陳知年補一補,然後再幫她按摩眼部穴位,然後用熱毛巾幫她敷眼睛。
希望殺害林螢光的兇手早日抓到,否則,陳知年根本就不可能冷靜下來坐月子。
林螢光被殺後半個月,兇手被抓。
聽到這個消息,陳知年第一時間趕過去,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窮凶極惡的謀殺了林螢光,更想問問他,為什麼?
為情?
為財?
兇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小偷,只為求財。
「不可能。」陳知年不能相信,氣憤的大喊大叫,「我不相信。」陳知年摸一把臉上的眼淚,「背後是不是還有人?一定還有人。」
「求財?」陳知年吸吸鼻子,然後嘲諷的笑了起來,「求財的人,會只把螢光錢包里的現金拿走,而忽略客廳桌上的照相機、攝像機、手錶?會忽略她梳妝檯上的首飾?」
「求財?辛辛苦苦的進入螢光的家,卻只拿以前多?怎麼可能?」
「鬧著玩嗎?」陳知年氣憤的大聲質問。
「螢光房間裡的現金就超過百萬,但兇手只拿了錢包里的一千多。現在,你們竟然告訴我說,求財?為了錢?螢光放在桌面上的手錶就不止一千多。如果小偷不懂鑽石玉石,那她梳妝檯上的金銀首飾呢?為什麼好好的在遠處,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陳知年要被氣笑了。
「他偷了錢,殺了人,卻不逃?十幾天的時間,他明明可以逃離羊城,但卻沒有,一直藏在出租屋等著被抓?他偷的錢也不花?等著被搜?」
「荒謬。」
「我不相信。」
「他背後肯定有人。」
陳知年雙手捂住臉大哭,「我不相信。我不能讓螢光死得不明不白。」
兇手是林螢光所住的小區的保安,但後來因為某些原因被辭退。最近手頭太緊,所以仗著熟悉地形回來盜竊。
「這麼多人家,他是怎麼選定螢光家的?」能住哪裡的人都不缺錢,但兇手卻選了高層的林螢光。
這太讓人意外和懷疑了。
如果林螢光住的樓層低,可以理解;如果是頂層,一樣能理解。但是,林螢光家在二十多樓,又不是頂層,這就很費解了。
不管兇手是從下面上,還是從上面下,林螢光家都不方便。但兇手卻偏偏就選了林螢光家行竊,還殺人。
太難理解。
匪夷所思。
不可能。
陳知年不相信。
「警察叔叔,我對兇手的說辭有懷疑。」陳知年冷靜下來,目光認真。兇手說,他正盜竊的時候,林螢光醒了過來,他因為害怕林螢光大喊大叫所以打暈了她。
打暈林螢觀後,他繼續行竊。
一會,林螢光又醒了過來,所以他才被逼殺人。
陳知年搖搖頭,「我認識的林螢光,她聰明、圓滑、大膽、細心、嚴謹,尊重生命,真愛生命,她是絕對不可能對一個賊大喊大叫的。如果她發現屋裡進賊了,只會裝睡......她是絕對不會和一個入屋盜竊的大男人硬碰硬的。」
陳知年了解的林螢光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以卵擊石的傻事。
「而且,螢光被打暈後,兇手繼續行竊。這段時間,應該不短,但卻只從錢包里拿了一千多?這不符合常理。螢光暈過去的這段時間,他在幹什麼?幹了什麼?為什麼會在最後準備離開的時候才匆匆的拿走一千多?」
「這些都是疑點。」
「還有,螢光保險柜里的東西,為什麼會不翼而飛?」
陳知年閉上眼睛,「疑點重重。」就算這個人是殺死林螢光的兇手,他背後也有人。
太反常了。
根本就說不通。
陳知年的疑問,警方也調查了。但兇手被抓後,除了認罪並沒有多說。兇手一口咬定,他只想偷東西,是因為林螢光中途醒來,害怕她大喊大叫才想要掐暈她,並不是故意殺人。
兇手說,他離開的時候林螢光還有呼吸。
他真的只求財。
快過年了,他手裡沒錢,所以想要鋌而走險的玩票大的。
至於為什麼沒有拿林螢光擺放在客廳里的照相機、攝像機、手錶?因為太重了,不方便他離開。
「周醫生。」陳知年拉著周辭白的手,咬著唇。
這個人,應該就是殺害林螢光的兇手。
至於他背後是否有人?
還需要繼續調查。
「我想見見他。」陳知年提出要求。
負責林螢光案子的人想了想,最後同意,「好。」
周辭白陪著陳知年。
可惜,不管陳知年說什麼,對方都堅持,他只為了求財,他真的只是想要偷點錢過年,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人,更沒想過要殺一個名女人。
陳知年搖搖頭,「我不相信。」
既然兇手一開始就把林螢光打暈,那說明對方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沒想要殺人。
後來為什麼改變主意了呢?
林螢光暈過去的這段時間,兇手在幹什麼?應該說,他在找什麼?
「你在找保險柜里的資料。」陳知年肯定,「但是,你沒有找到。」陳知年突然肯定,保險柜里的資料,可能不是兇手拿走的。
那會是誰?
裡面的資料不可能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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