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164,意外撞見
「周醫生?」陳知年目光盈盈的看著周辭白,希望他能幫她分析一下。
要不要告訴陸秀娜?
陳知年拿不定主意。
周辭白也不知道,他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陪著你。」
其實,周辭白覺得陳知年不應該摻和太多,兩個人的感情,兩個人的家庭,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要怎麼處理,當事人會有自己的考慮和衡量。
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摻和到別人的家庭矛盾中去。
吃力不討好,里外不是人。
再多的道理,在當事人看來,都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而你的道理不一定就適合別人的家庭。
再說,道理說不懂?
但生活不是有道理就行的。
陳知年撓撓頭,「就當沒有看到?」
但是,如果陸秀娜不知道,被蒙在鼓裡,而她這個好朋友卻也瞞著不說......會不會顯得太冷漠無情?
以己代入想一想,如果是她,有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朋友,可能會氣憤得罵人,然後一刀兩斷,絕交,從此再也不來往。甚至可能還會詛咒對方,一輩子遇到負心漢,冷漠朋友......
以己度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陳知年越想越覺得不能視而不見。
那就是個渣男,她就應該拳打渣男,為好朋友出氣。
但是,如果陸秀娜本就知道這件事,也一直在努力挽救家庭,如果因為她的莽撞而破壞了好朋友的計劃......
好像也不好。
「哎呀。」陳知年跺跺腳,今天就不應該來海珠廣場看教堂的,否則,就不會遇到這個糾結的事情了。
「我給螢光打電話,我問問她。」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陳知年習慣性的想起林螢光。雖然有周辭白在身邊,但周辭白是男人,不能像女人那樣對同類『感同身受』。
女人更能理解女人。
陳知年到旁邊的小店給林螢光打電話。
林螢光可能在忙著,好一會才被接通,陳知年長話短說,叨叨的把事情告訴林螢光,然後問,「姐,我應該怎麼做?」
「就當沒有看見。」林螢光毫不猶豫,「這樣的事情,吃力不討好。不管你怎麼做,最後都會裡外不是人。」
「甚至可能會被他們的父母埋怨,覺得是你亂說話,破壞了人家的夫妻關係。」
陳知年:「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蒙在鼓裡,丈夫花費共同財產去養小三而不知道。」多虧啊。
所以,女人就不能為男人付出太多。
看看陸秀娜,為男朋友為了愛情而放棄了前途,最後卻落得被背叛的下場,想想真夠悲哀的。
「如果擔心你朋友被蒙在鼓裡,你可以找人拍照,然後匿名寄給你朋友。」
陳知年瞬間雙眼發亮,這個可以。
「至於你朋友怎麼選擇,那是她的事情,你不要干涉,更不要說什麼大道理。身在局中的人,是聽不進大道理的。人都這樣,看別人火眼金睛,看自己卻是水中花井中月。」
陳知年:「我知道,旁觀者清。」
既然林螢光出了主意,陳知年立刻執行。
先在附近找了一家照相館,高價請照相館的老闆偷偷拍兩組照片,然後留下陸秀娜的地址。等照片曬出來後,讓照相館的老闆按照地址寄出。
做完這一切後,陳知年鬆了一口氣,然後時間也過去了,今天的約會泡湯了。明明就說要看教堂的,最後知看渣男和賤女了。
不知不覺,已經晚飯時間了。
陳知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周辭白,「周醫生,對不起。」
「沒關係。今天我們是在一起的。」
陳知年嘴角抽抽,一起偷偷的跟在別人後面拍照?然後聽著她罵對方渣男賤女,應該平地摔跤?
「我們吃飯去吧。累了一天了。」陳知年眨巴一下眼睛,「我請客。」
「好。」
林螢光從電視台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門衛亭旁邊的朱暖。身材高挑的朱暖穿了一條白色的寬鬆長裙,不僅把肚子遮了起來,還顯得飄逸純情。
性感的大波浪長捲髮被高高紮起,多了幾分青春和張揚。
可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今天的朱暖沒有化妝。其實,這也是陳知年提醒朱暖的,懷孕最好就不要化妝,護膚品里可能會含有一些影響影響發育的成分。
朱暖覺得自己文化水平不夠,願意聽陳知年這個大學生的。
林螢光遠遠的走過來,光芒四射。
朱暖很喜歡林螢光的主持,覺得她漂亮又博學多才,很多時候說話能直擊人心,拷問靈魂。這樣的人就好像天上的星星,讓人羨慕和敬畏。
但最近聽陳知年說起的次數多了,拉近了距離,沒有了小粉絲見偶像的激動,再加上林螢光平時也不像節目上愛笑、幽默。
節目下的林螢光有些高冷,給人一種遠遠的疏冷感,讓人覺得很不好惹。特別是上次林螢光因為梅姐的事情警告她後,朱暖再看林螢光就覺得她像港片裡的大佬的女人。
能殺四方。
「朱暖小姐,你好。有什麼事,我們到旁邊的麵館去說吧。」林螢光忙了大半天,還沒有吃中午飯。
朱暖點點頭,「好。」
「我要一碗酸菜面,多點酸菜,不要花生米、蔥花、香菜,也不要放雞精和醬油,儘量清淡。還有,不要放油。」
林螢光對吃很嚴格,一定要清淡,好像多吃一口油就能胖死。
為了身材,別說委屈嘴巴,就是捨命都願意。這就是女人,愛美如命。之前,港姐選拔時,有狗仔爆料,說邱小姐整了下巴,邱小姐還因此而退出了選美。
這則八卦給愛美的女人打開了一扇大門,讓大家意識到,原來美不僅可以天生,還可以後天加工。
不少女同事在聊天的時候都說『多疼啊。要是我,肯定不願意。』但轉眼就能請假到國外去了解、諮詢,甚至以身試驗。
所以說,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因為女人狠起來連自己都不認識,對別人狠,對自己狠。
看看林螢光一天吃的什麼東西,就知道她對自己有多狠了。
林螢光:「這裡的面不錯,你可以試試。其中炸醬麵是這一片味道最好的。阿年很喜歡,還有紅燒牛肉麵也很不錯,可以嘗嘗。」
如果不是為了保持身材,林螢光希望一天三頓的吃炸醬麵。但現在,也只能聞聞。林螢光也真的試過,為了聞聞味兒而點一碗炸醬麵。
朱暖搖搖頭,要了一碗酸辣牛肉麵。她是北方人,無辣不歡。南方人的炸醬,一般不辣,如果顧客需要辣就自己加辣椒。
味道肯定沒有辣醬正宗。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林螢光在吃之前,會先喝一杯溫開水填肚增加飽腹感,免得一會吃太多,影響身材。
朱暖咬著唇,「梅姐來找我了。」
林螢光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一股怒氣從心裡滕然升起,這股火氣不是對朱暖,而是對梅姐。明明就警告過她,竟然還賊心不死的想要拉陳知年下水。
呵呵。
既然敢把手伸過來,那就要有被斷手的準備
因為某些原因,林螢光對李總和梅姐的賺錢事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多說,但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給臉不要臉把手伸到陳知年身上去。
可惡又可恨。
「這件事,你不要管,我來處理。」林螢光吃幾口酸菜面就放下筷子,然後喝大半杯水,一頓午飯就這樣解決了。
想要美,就要克制。
「你吃飽了?」朱暖傻眼,幾根麵條就飽了?
女明星的胃是不是比嘴巴還要小?
林螢光搖搖頭,「兩分飽。」
「美,是要付出代價的。」林螢光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面裝著酸梅,飯後一顆能增加消化。
「當明星也不容易。」朱暖目光同情,在朱暖看來,不能隨心所欲的吃,賺再多的錢有什麼用?
賺錢,不就是為了吃好、穿好?
林螢光愣了一下,「做什麼都不容易。」像朱暖這樣,找個有錢的老男人依靠就容易了?
呵呵。
太天真。
很多年輕的小姑娘,以為找個男人依靠,生活就會容易很多。
其實,一樣的難。
林螢光看一眼朱暖的肚子,「看在阿年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個忠告,如果想要保住孩子,就暫時離開羊城,也不要想著憑藉孩子得到些什麼。」
「我不知道老古是怎麼跟你說的,但古太太絕對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為了孩子,你最好和老古斷了聯繫。」
否則,以古太太的脾氣可能會讓朱暖和孩子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法治社會,甚至可能直接把母子兩一起給弄死都不帶眨眼的。
林螢光:「我和老古沒有交情,但我和古太太有聯繫,她是個絕對強勢、有手腕的女強人。」
朱暖低著頭。
她知道林螢光說的這些話是為了她好。朱暖的確不了解古太太,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踩下糟糠之妻上位,所以儘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只是貪錢,想要賺更多的錢。
而她沒有能力憑藉自己的本事賺錢,只能靠男人。
和那些想要上位的姐妹不同,她只圖錢。
「老古說,他太太溫和軟弱,身體不好,敏感,疑神疑鬼......」很多很多,大多不是什麼好話。當然,朱暖也沒有相信。
女人在外人面前,多數會給自己男人面子,即使一無是處,是坨屎也會努力的儘可能的鑲上一層金箔。
但男人呢?
在外人,特別是女人面前,很多男人都會極儘可能的去貶低自己的女人,以此來獲得一些同情心泛濫的女人的同情、憐惜。這些女人覺得這麼好的男人不能被那樣一個『爛女人』禍害了,要拯救他與水火中。
這也是為什麼某些小三能理直氣壯的說『你配不上他,就不要妨礙他更好了。』
呵呵。
卻不知道,那樣一個『爛女人』也是這個男人曾經深愛的,費心求娶的。
明明就是男人自己花心想出軌,但又不想承擔責任,然後就把埋怨妻子這樣不好,那樣不對,然後『沒有共同語言』的分手。
朱暖諷刺的笑了笑。
可能老古都沒有發現,他在說起自己老婆的時候既不屑又敬畏。
朱暖很無奈:「我從來沒想過要爭什麼。」她只想多賺點錢,留給她最好的弟弟。
「你想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以為。」林螢光目光清冷,「在你沒有任何能力的時候,你的任何想法都不過是笑話。」
「生孩子,到哪裡都可以,沒有必要一定要留在羊城是不是?老家,別的春暖花開氣溫適宜的城市,或者出國......錢,不是萬能的,但它能解決99%的問題。」
如果不是看在陳知年的面子上,林螢光根本就不會和朱暖說這些。
林螢光喝掉最後一口水,「你好好想想吧。」
看著林螢光灑脫的背影,朱暖眼睛微紅,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不靠家人,不靠男人,自己一個人也能獨自美麗,獨自精彩。
為什麼喜歡林螢光?
一開始是因為她漂亮,林螢光第一次主持的時候,朱暖就注意到了站在角落裡的年輕貌美卻努力搶話的美女。
後來是因為林螢光越來越厲害,越過越好,從靠邊站到中心位置,她也不過是用了短短的兩年不到的時間。
太讓人羨慕妒忌了。
後來,很多漂亮的女明星、女主持都選擇嫁給二婚三婚的有錢人,或者給有錢人當小情人,千方百計嫁入豪門的時候,甚至為此而不折手段時,只有林螢光嫁給了愛情。
即使現在離婚,林螢光依然灑脫,依然是最閃亮的那顆星。
看著別人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樣,是什麼感覺?
朱暖覺得妒忌。
想想林螢光,在對比自己,朱暖覺得自己活得特別沒意思。雖然她有一份『公關小姐』的工作,也能勝任這份工作。
但朱暖很明白,她得到這份工作並不是因為自己有才華有能力,而是因為她背後有男人,一個有老婆的老男人。
公司的同事雖然沒說,但朱暖知道大家都看不起她,覺得她靠男人賺錢,噁心又低賤。當然,也有人妒忌。
朱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眼淚控制不住的一滴一滴落下。朱暖抬手抹一把臉上的淚水,低頭吃麵。
面已經涼了,變成了一坨,但朱暖依然一口一口的吃掉,甚至連湯都不剩。
吃完面,擦乾淨眼淚,朱暖開始想林螢光的話。
在羊城,很多人都知道她和老古的關係,要是被老古或者古太太知道她懷孕......她,肯定留不住孩子。
朱暖不敢賭。
所以,最好的選擇是先離開,等孩子生下來後再回來。
但是,回家鄉生孩子?
朱暖搖搖頭,不。
家鄉有她爹娘在,她就別想安生。
朱暖輕輕的撫摸著肚子,既然決定生下孩子,她就會好好保護他,愛他的。可能給不了他父親,但她會給他雙倍的母愛。
朱暖微微笑了笑,笑容多了幾分與生俱來的母性,讓人覺得溫暖。
決定了,就找個四季如春的地方生孩子。
和朱暖分開後,林螢光沒有回電視台,而是直接回家,從臥室的保險柜里拿出一份厚厚的資料。
這份資料有些是新近的添進去的,有些已經很多年,上面的紙張都已經發黃了。這份資料是關於李總和梅姐的調查。
很多年前,林螢光收到一個粉絲的來信,說她正陷入迷茫中。梅姐讓她趁著年輕利用青春和身體賺錢。
她想要穿好、吃好,有花不完的錢。
但又覺得這樣做不道德,很噁心,很低賤。而她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低賤的,別人看不起的人。
一面是好看的衣服、鞋子、飾品,一面是父母親人的目光,她難以抉擇,所以給林螢光這個偶像寫信,想要問問她的意見。
作為一名電視台主持人,林螢光第一時間就從這封信里看到了熱點、爆點。她給粉絲回信,但很可惜的是,在收到林螢光的信之前,小粉絲就已經因為和朋友喝酒而糊裡糊塗的就中了梅姐的算計。
林螢光順著這條線調查,查到了不少東西。但很可惜,領導把這份資料壓了下來,並找她談話。
如果不是她背後有周航飛,可能已經被調走了。
從那時候開始,林螢光每年都會找一個時間和粉絲接觸,拿到關於李總和梅姐的最新資料。這些年下來,積著積著,就這麼厚厚的一摞了。
如果不是梅姐把手伸到陳知年身上來,林螢光還想再等一等的。靠著目前的資料,她不確定能把李總和梅姐等人一棒子打死。
打蛇不死,禍患無窮。
但現在,林螢光不想等了。
既然李總和梅姐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當然,具體怎麼操作,林螢光還要找周航飛商量。
她手裡有人脈,但不敢大意,還需要周航飛助她一臂之力,必須十拿九穩。
把9月份的盤點表歸檔後,一個月又過去了。
第一屆避雷器展銷會則在10月10號開始,陳知年需要作為採購商參加。葉雲飛給了陳知年一張紙,上面是陳知年需要在展銷會過程中了解到的內容。葉雲飛怕陳知年忘記了,所以寫下來給她。
葉雲飛接到朋友的消息,說通天公司平時常使用的一款避雷器出了個升級版,而這個升級版將會在展銷會被重點介紹。
葉雲飛需要陳知年好好的了解這個升級版和前年出的原版之間的區別,有哪些參數變化了?
如果不是實在太忙,不可能離開幾天時間,葉雲飛都想要自己去看看了這個升級版的避雷器了。
「這個型號的避雷器也需要著重了解......這個公司的產品一直走在行業前頭,幾乎每年都有創新,但這次展銷會卻沒有什麼消息傳說,要麼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要麼是想要一鳴驚人。我猜測,應該是後者,你到時候認真的了解一下」
葉雲飛又給陳知年說了一些和供應商交談過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項,在談話的過程中如何避免得罪人而不自知?如果避免不落入別人語言陷阱?
陳知年認真的學習,有些還用筆記錄了下來。
這些可都是職場硬貨,老前輩的經驗之談。
「這個公司和我們公司有合作,我和他們的業務經理交情也不錯。我們公司能拿到展銷會的邀請函,和這家公司有很多的關係。到時候,你需要去他們的展位打招呼,如果對方的展位上暫時沒有什麼人,你也要充當一下『熱鬧』......」
陳知年點點頭,記下葉雲飛的話。
展銷會是什麼?
陳知年不知道,但顧名思義,應該就是一個集中展覽和銷售的平台。
聽到展銷會,陳知年會莫名的想起家鄉的集市。在青山鎮,趕集被稱為『趁虛』,在固定的日子裡,大家把家裡需要出售的東西擺出來,任大家挑選購買。
應該大同小異。
葉雲飛:「多看多聽,少說。但,不懂就問。技術性的問題,你不懂,那就從其他的方面入手。你代表公司,屬於採購方,可以從售後服務、送貨等等反面了解......雖然目前公司用到避雷器的工程不多,但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多。對著高層建築的增多,避雷器的需求肯定會越來越多......」
陳知年點點頭,「我會好好了解的。」
「受委屈了,也不要大吵大鬧。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出門在外,有些委屈往肚子裡吞比往外撒要好。」
「『吃虧是福』有時候不是沒有道理的。」
葉雲飛和陳知年說了一個小故事,他有個朋友出門在外受了些小委屈不管不顧的鬧了起來,最後被人給打了。
本來就是小口角,然後發展到需要在醫院躺上大半年。
誰吃虧?
陳知年被嚇了一跳,「沒人管?」
葉雲飛好像看傻子的看著陳知年,「想想火車站。」偷東西、打架、搶劫幾乎遍布每一個角落。沒人管嗎?有人敢管嗎?
陳知年瞬間啞巴,然後保證,「我會謹慎的。」謹小慎微,絕對不惹事。
葉雲飛點點頭,「出門多聽葉欽的。」
陳知年趕緊點頭,別看葉欽在男女關係上不靠譜,但作為同事還是比較值得信賴的。
「好了。也不用擔心。」以後出差的機會肯定不少,習慣就好。
陳知年虛心點頭,「我會努力適應的。」
在出差前,有七天的假期。
全國性放假,但在電視台工作的林螢光要忙,在醫院工作的周醫生要值班。
按照原計劃,陳知年是要回東莞看爸媽的,但周康成卻連續接了好幾張單子,陳知年只能又忙了起來。
有錢賺,還要什麼假期?
因為陳知年的五金材料比五金店要便宜不少,很多建築包工頭都願意從陳知年這裡購買。陳知年和宏翔五金的合作越來越多。
青山鎮很多老鄉都知道陳知年在做五金材料的生意。一傳十,十傳百,朋友傳朋友,老鄉傳老鄉,知道的人越來越多。
也不知道大家是怎麼傳的,傳著傳著就變成了陳知年開了五金鋪。就連阿爸都給陳知年打電話,問她是怎麼回事?
「公司不是賣電腦嗎?怎麼還賣五金?鋪子是你開的還是公司開的?」
呵呵。
陳知年無語極了,再次給爸媽解釋,她公司雖然叫『科技公司』,但真不是賣電腦的。已經解釋了很多遍,但爸媽依然覺得她公司是賣電腦的。
至於開五金鋪子?
更是無稽之談。
難怪別人說傳言能『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果然。
知道是別人亂傳的,阿爸就放心了。他就怕陳知年『心太大』想要賺大錢而影響了現有的工作。
阿爸常說『做人要腳踏實地。』
雖然『開五金鋪子』是傳言,但陳知年也真的認真想過,但需要的本錢太大,只能放棄。
周康成:「阿年,你不是說能找到便宜能防滑的瓷地板嗎?質量如何?有個做裝修的老闆想要看樣品,確定是否真的防滑。」
因為整天在外面跑業務,周康成黑了很多。就連他公司的人都奇怪,明明周康成的業績一般,但他卻像打了雞血一般,天天往外走。
這麼努力,業績又不好,他是怎麼維持每天愉悅心情的?
謎。
「阿年,我想要辭職了。」
相對於五金材料,計算器的推銷並不順利,每個月能拿到的提成可能還不夠他每天坐車和喝水。
每天背著幾十斤重的大包在外面跑,真的很累。
特別是大夏天的,身上的衣服是幹了濕,濕了干,只為把包里的計算器推銷出去。既累又不賺錢,周康成覺得沒有必要繼續了。
再加上,周康成最近都在跑建築工地,需要計算器的人就更少了。
每天背著大包的計算器和簽字筆去推銷五金材料,像個傻子。
這段時間幫陳知年推銷五金材料,周康成也賺了不少,沒有必要再想剛來羊城的時候,為了能有住宿的地方,什麼工作都願意做。
當初找工作,問的第一句就是『包吃包住嗎?』
現在的他已經有了養活自己的能力,所以,周康成決定從原公司離職,專注推銷五金材料和家裝材料。
雖然他的目光不長遠,但不是傻子,現在處處都是工地,無論是五金材料還是家裝材料都有著無限的可能。
「可以啊。你決定就好,沒有人比你更了解你的現狀。」
工作,有人是為了體現價值,有人是為了奉獻,有人是為了積累經驗,也有人是為了賺錢......如果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放棄是必然的。
當初,周康成剛來羊城,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公司的『包住宿』讓他毫不猶豫的入職。但現在他手裡有了小錢,公司也已經完成了最初的跳板任務,也應該『功成身退』了。人就是一級一級往上跳,越走越高,越走越好。
周康成:「阿年,如果可以多拿些樣品。」
很多人訂貨前都想要先看樣品。畢竟『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大家還是知道的。很多人都擔心便宜沒好貨。
雖然低價很有吸引力,但也會讓買方心裡沒底,覺得有質量問題。
如果有樣品就更好了。
陳知年:「可以。」
她公司在採購前,也是要先看樣品和檢測報告還有合格證的。
「那先把家裝材料的樣品拿給我,有好幾個裝修工在等著看貨呢。」
陳知年點點頭,「目前家裝方面的材料只有木質地板、瓷質地板、牆紙、牆漆......」
自從陳知年和趙光認識後,兩人又一起吃了幾頓飯。趙光給陳知年介紹了好幾個做家裝材料的老闆,其中就有一個就是做牆紙的。
雖然牆紙比白石灰刷牆更好看,不管是顏色上還是花紋上都有更多的選擇。但因為廣東的梅雨季節會比較潮濕,嚴重的時候,牆壁簡直就是一片淅瀝瀝的小雨,使用牆紙會很不方便。
所以,更多人喜歡牆漆。
「只是,你宿舍有地方放樣品嗎?」陳知年記得周康成是住公司宿舍的,好幾個同事住一個單間,和學校宿舍差不多。
周康成笑了笑,「我新租了一間房,等辭職後就搬出來。」
住宿舍,總有很多不方面。
人多,麻煩也多。
還浪費錢。同一個公司,同一個宿舍,晚上起鬨著一起出去喝酒吃宵夜,總不能頓頓都讓別人請是不是?
偶爾請一頓就能讓錢包大縮水。
周康成不摳,他只是不想浪費。
「有地方就好。那現在先放你宿舍,等我從深圳回來再租個倉庫或者鋪子。」陳知年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租個倉庫或者鋪子。
其實,陳知年更偏向於租個大倉庫的,但林螢光卻建議她租個鋪子,然後在鋪子裡擺放各種樣品,需要的人看樣品訂貨。
就好像有人在鋪子裡看了趙光工廠出的瓷質地板,下單預定,然後陳知年再從趙光工廠訂貨,然後工廠負責送貨。
樣品鋪子就是一個中間商。
而且,鋪子不做零售,只接大單買賣。
林螢光說:「從目前的實用度出發,倉庫更好。但從長遠的利益出發,鋪子更賺。」
當然,用林螢光的話說就是:最好就是既開個鋪子,又租個倉庫。
陳知年直接翻白眼,她哪來這麼多錢?
好朋友則財大氣粗:「我有,我借給你。」
說真的,陳知年有些心動的。
好像自從找林螢光借錢後,陳知年就有一種『既然都已經借了,再借多些也沒關係。』
心態一下子就變了。
聽說陳知年想要開鋪子,周康成迅速說要跟著她混。
「阿年,你吃飯我喝粥,你吃肉我喝湯。」
陳知年:「好啊。我們一起《創世紀》。」
放假的幾天時間,陳知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小叔的糖水店。不僅因為要幫小叔的忙,也不僅是因為周辭白就在附近上班,更是因為周康成大部分時間都來糖水店找她。
周康成帶著陳知年準備的防滑瓷片去推銷,三天接了兩張單,量不大,但他們賺得不少。主要原因是趙光按照出廠價給陳知年,讓她有了更大的利潤空間。
「好幾個裝修包工頭都說著瓷片的質量很好。」周康成很高興,「很多人都說這樣的價錢能買到這樣的好質量,簡直就是撿到寶了。」
陳知年在讓周康成推銷前,也找飛叔和大舅還有其他的一些老鄉查看過瓷片的質量,都說屬於上等。
質量好,價格公道,以後單子應該不會少。
送走周康成後,小堂妹問陳知年,她也做生意好不好?作為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覺得在糖水店賣早餐、洗碗,一點也不漂亮。
陳知了覺得自己快要變成『大嬸』了。
雖然以前在工廠的時候,雖然每天都要穿工服,不過每周還是有一天能穿得漂漂亮亮和工友一起出去逛街玩耍。
但現在糖水店,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間。從早上的早餐到中午的快餐......到了晚上,又要為第二天的生意做準備。
忙,累。
而且,沒有同齡人聊天,覺得很沒意思。
想要穿件漂亮的衣服?
爸媽會說『別弄髒了。』
陳知年一邊喝著清補涼一邊問,「那你想要做什麼生意?」陳知年覺得如果小堂妹實在不想在糖水店幫忙,小叔他們可以在村里請個勤勞老實的大嬸來幫忙。
把小堂妹困在糖水店的確不太好。
年輕人,還是要出去闖一闖,認識更多的人,經歷更多的事情。
雖然對父母來說,平安是福,但孩子總有自己的想法。孩子想飛,父母是拽不住的。
「姐,你說我賣衣服好不好?我以前的製衣廠有不少的瑕疵品,低價拿出來,然後擺攤。聽說擺攤也能賺大錢,港城大富豪好像就是擺地攤發家致富的。」
陳知年點點頭,「可以啊。如果你能低價拿到資源,我可以幫你勸小叔給你機會,讓你試試當老闆。不過,你應該也知道做生意不是這麼容易的,想要收穫是需要付出的......」
陳知了撇撇嘴,「姐,我就不喜歡你整天像個大人,喜歡說大道理。」
陳知年直接送堂妹一個白眼,「這是大道理嗎?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識。再說,我什麼時候不像大人了?我本來就是大人。」
陳知了的眼珠子能翻出眼眶來,「切。姐,我記得,小時候,你打爛了阿公的玻璃杯,然後給了我一包酸梅粉,讓我找阿公認錯,說是我不小心打爛的。」
陳知年眨眨眼,「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有這樣的事?」
陳知年很懷疑,「誣陷吧?我怎麼可能做這麼蠢的事情?我應該一邊吃著酸梅粉一邊找阿公認錯,這才是我啊。」
記憶里,阿公雖然脾氣不好,但從不會打罵孩子,所以即使做錯了事也不用擔心會被藤條燜豬肉。
根本不用怕。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犧牲掉一包酸梅粉?
再說,她肯定也不是這麼噁心的人,讓小堂妹頂包這樣的事情,她怎麼能做得出來?不過,再想想,她做出『花錢買平安』這樣的事情,好像也不奇怪。
總之,她不記得了。
「小知了,你確定想要擺地攤賣衣服?」陳知年每天下班回家,路上就能遇到各種各樣的小攤販。
有人賺錢,有人賠本賺吆喝,有人虧本。
那段路上的小攤販幾乎每天都在更新,有人來,有人走,有人開始擺攤事業,有人清貨不干......看到別人賺錢,就開始跟風,卻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做生意的,也不是所有的生意人都能賺錢。
但既然小堂妹想要試試,陳知年也不打擊她。
陳知了雙手撐著賽,看著陳知年,「感覺賣女人的衣服,應該會賺錢。」以前在製衣廠的時候,她就常和工友出去逛街,喜歡買小攤上的東西,比商店裡的要便宜很多。
「如果能低價拿到貨源,賺錢是肯定的。但你的貨源還要質量過關,款式新穎......地攤貨賣的就是潮流......」
接下來,陳知年和堂妹兩人談論去哪兒擺攤?衣服的定位?一條條的寫下來,然後一條條的討論,解決。
陳知年讓小叔同意小堂妹去街口擺地攤,既然堂妹想要試試,那就試試吧。而且,街口距離糖水店不是很遠,有什麼事大喊一聲也能照應。
陳知年還建議小叔,除了給基本的本錢外,就不要多管了,任由小堂妹折騰。既然想要做生意,想要創業,有些事就要親力親為。
小嬸覺得這是瞎折騰,浪費時間。女孩子就應該找個好男人,然後結婚生子,先成家後立業。一個人拼搏,不如兩個人一起為家庭奮鬥。
可惜,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有想法,壓根就不聽她的。
陳知年卻覺得人生就是各種各樣的嘗試,然後從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和人生。
折騰嗎?
的確折騰。
但是,哪又怎麼樣呢?
成功了,很好。
失敗了?
繼續回糖水店幫忙,或者繼續尋找另外的發展方向。
不嘗試,怎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怎麼知道自己適合什麼樣的生活?與其早早被困住,還不如好好的體會人生的酸甜苦辣。
小堂妹還年輕,未來有無限的可能,不應該被困在小小的糖水店,更不應該被困在家庭。為了表示對小堂妹地攤的支持,陳知年友情贊助一百創業資金。
「姐,你最近賺了不少吧?」陳知了眨巴了下眼睛,否則一向摳門大堂姐怎麼可能給她一百?
「別眨了,眼睫毛都掉了。」
陳知了正想反駁說什麼,看到門口的周辭白,然後眼角抽筋般的看向陳知年,「姐夫來了。」雖然陳知年和周辭白只是戀愛關係,但陳家的人都當周辭白是家裡的一份子。
「阿年。」
自從和陳知年確定戀愛關係後,周辭白就常過來糖水店。
看到周辭白,陳知年很高興。
她要去深圳出差,他們要好幾天不能見面呢。
情侶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周醫生,下班了?」陳知年推開擋住她的小堂妹,高高興興的走過去,笑吟吟的拉住陳周辭白的手,目光盈暖。
陳知了撇撇嘴,「有異性沒人性。」
「小知了,你這是妒忌。」
「說得好像誰沒有男朋友似的。」陳知了撇撇嘴,沒形象的躺坐在椅子上。
小叔:「呵呵。」如果不是給女兒面子,他都想說一句『都是男朋友,誰丑誰尷尬。』陳知了的男朋友在周醫生面前,被襯托得一無是處。
「爸,你那什麼眼神?」
「什麼眼神?什麼鍋配什麼蓋,還能有什麼意思?」
......
小叔和小知了吵了起來。
小知了覺得家人看不起她男朋友,不尊重她。小叔直接問,「你男朋友有什麼值得我這個當爸的尊重的地方?」
「說出來,我好好改正。」每次說起陳知了的男朋友,小叔就要生氣。
作為父親,想要給孩子最好的。
但孩子卻總覺得父母沒品味,偏要對著幹。
眼看小叔和小知了要吵起來,陳知年趕緊出聲打斷。為了這件事,小叔和小知了就沒少爭吵,一個覺得女兒眼瞎,一個覺得不被尊重。
小知了追求戀愛自由。
小叔則是希望女兒不要眼瞎。
「小叔小嬸,我和周醫生到外面吃飯。」說著,拉著周辭白就走,免得又被小叔和小知了拉著當夾心餅。
小嬸提著一個保溫盒小跑著追上來,「今天炸的酥脆小魚,帶回家,可以當零食吃。」
「謝謝小嬸。」
周辭白眼裡閃過羨慕,他很羨慕陳知年和家人的和諧。
「想吃什麼?在外面吃還是回家做?」周辭白勸著陳知年的手,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我們回家吃吧。做你喜歡的手撕雞。」
「好。」
第一屆避雷器展銷會10月10號在深圳舉行。
陳知年代表通天科技作為採購商參加,和她同行的還有葉欽。人生第一次出差,陳知年有些激動,準備了不少東西。
但都被林螢光清理了出來,然後換上她要求帶的東西。
林螢光:「出差要輕、簡。」
10月9號,陳知年和葉欽從羊城省站出發,坐上前往深圳的大巴。
沒有直達,必須兜兜轉轉。
「終於到了。」陳知年背著雙肩包下車,然後看向葉欽,「我們怎麼去酒店?」
展銷會已經幫大家預定了酒店,到酒店後拿邀請函在前台簽到然後拿房卡和飯票就好。這次展銷會,包食宿。
只是,車站距離酒店還有很遠的路程。
「摩托車?」葉欽看向陳知年。
陳知年皺起眉頭,她不想和葉欽同坐一輛摩托車,別問為什麼,問就是『避嫌』。像葉欽這種女朋友遍布全國各地的人,她還是不要靠太近。
「欽哥,你確定摩托車能承受你的重量?」陳知年看看葉欽的小肚子,還有他的身形。平時,葉欽沒少嘚瑟『我有一八零』,很多不認識的人都以為他有一米八,其實一八零指的是體重。
當然,這個數字可能有誇大的成分。
聞音知雅意。
葉欽瞬間就明白,陳知年在委婉的拒絕和他同一輛摩托車。
「我們坐三輪車吧。雖然慢些,但更安全。」
「好啊。」陳知年笑著答應,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
只是,陳知年很好奇,八面玲瓏的葉欽是怎麼會和常常『詞不達意』的趙光成為朋友的?
互補?
還是鮮花需要綠葉襯托?
陳知年和葉欽上了一輛三輪車。
在車上,葉欽給陳知年說了一些住酒店需要注意的事項。
「酒店裡一次性的東西可以用,例如包裝完好的牙刷和牙膏。但是,非一次性的東西最好不要用,例如飲水壺,例如浴巾、毛巾之類的東西。」
「謝謝欽哥。我會注意的。」
其實,這些在出差前,林螢光和周辭白都和陳知年說過,酒店的浴巾和毛巾都不衛生,甚至可能會帶有某種會傳播的病菌。
至於酒店的飲水壺就更不能用了,誰知道上一任房客曾經用來煮過什麼?
因為陳知年要出差七天,所以林螢光給她收拾了不少東西,有護膚品、沐浴露、洗髮水等等的小樣,還有出差專用的洗刷用品的旅遊套裝。
其中,還有陳知年第一次見得一次性洗面巾和一次性內衣褲。
天哪。
陳知年這個鄉巴佬第一次知道,內衣褲竟然也有一次性的。
不過,相對於一次性的內衣褲,陳知年更喜歡用自己的,她喜歡棉料的觸感。一次性,感覺怪怪的。
陳知年帶的東西不多,就一個小小的雙肩包,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甚至還根據林螢光的要求,帶了一張超薄的床單,一半墊,一半蓋。
「貴重的東西最好隨身帶,不要隨便放在房間內,不安全。出門前,一定要記得鎖門。當然,人在房間的時候,特別是晚上,裡面的三道鎖也都要鎖上,絕對不能馬虎。」
陳知年點點頭,她被葉欽的嚴肅嚇到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何嚴肅的葉欽。
「小阿年,不是我嚇唬你。出門在外,怎么小心謹慎都沒錯。」葉欽看著陳知年的臉,又加一句,「特別是女孩子。」
不是鄙視女人,而是在很多情況下,吃虧的只能是女孩。
「我會的。」陳知年認真點點頭。雖然她第一次出差,但關於住酒店而出事的新聞,她在報紙上看過不少。
正在奮力踩著三輪車的大叔也附和,「女孩就要好好保護自己。」
大叔看一眼葉欽,「男人也要小心,免得破財。」
「謝謝大叔提醒,我會注意的。」葉欽笑了笑,然後和大叔聊了起來。
陳知年安靜的聽著葉欽和大叔在說『酒店驚魂三十六式』。
半夜三更,有人在敲門,如果你迷迷糊糊的開門,你可能會有艷遇。當然,破財是必須的。也有可能,沒有艷遇,但依然還是要破財。
相對這些,偷偷往門下塞小卡片簡直就是清流。
「大叔,沒有人報警嗎?」
不願意的被發生關係,即使是男的,應該也可以報警吧?
能報警嗎?
陳知年對這方面的法律了解不多。
大叔回頭看陳知年一眼,樂呵呵的笑了笑,「大男人,報什麼警?不是讓人笑話麼?再說,做到一半,誰肯定他不是願意的?」
男人不願意,也做不下去是不是?
好吧。
可能開始的時候不太願意,但做到一半的時候肯定是樂意的。當然,可能最後要給錢的時候又不太樂意了。
不過,為了臉面也只能打斷牙齒往肚子裡吞。
至於沒有艷遇,單純破財的,倒是可以報警。但等警察叔叔抓到人,可能已經是幾個月後了,丟失的錢早被花完。
所以,錢和貴重的東西一定要帶在身上。即使睡覺,也要放在身下,免得一覺醒來,錢被偷了。
時刻警惕著。
陳知年抿抿嘴,有些擔心,「住酒店這麼驚險嗎?」
「平常心。不用緊張,小心些就好。」葉欽再三叮囑陳知年,「錢和身份證一定要隨身攜帶。至於其他值錢的......」
「嘻嘻。我沒有帶任何值錢的東西出門。」當然,她也沒有值錢的東西。就連林螢光送她的手錶、手鍊、高檔護膚品等等,全部沒有帶。
林螢光說,她有一次住酒店的時候,帶去的高檔大牌護膚品和化妝品全部被偷,後來,她學聰明,每次出差都只帶小樣。
小樣被偷了,也不心疼。
當然,小偷也是有眼光的,對小樣不屑一顧。
林螢光說,有些酒店的服務員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客人用的護膚品太好,也會偷偷的摳一半帶回家自己用。
林螢光就遇到過這樣的奇葩,剛開的一瓶面霜,短短的一天時間就剩下平底了。因為是大牌貴婦面霜,超貴的那種,林螢光不甘心投訴酒店,但沒有人理會,只讓她『自己的東西自己保管好,丟了一概不負責』。
林螢光無奈,報警處理。
最後發現,小偷竟然就是酒店的員工。
員工在打掃房間的時候,自備十幾個小瓶子,然後把不同房間但同一個牌子的面霜倒在一起。有些人自己用,有人直接當正品賣掉,賺外快。
陳知年本以為林螢光說的『酒店二三事』已經夠奇葩了,但沒想到葉欽和大叔的『酒店驚魂』更恐怖。
竟然會有人半夜爬上床。
天哪。
她都不敢睡覺了。
「欽哥,展銷會定的酒店應該比較高檔吧?」這種半夜有人爬床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吧?
葉欽意味深長的看了陳知年一眼,「你說呢?」
「你覺得是住好酒店的人有錢,還是住旅遊的人有錢?」葉欽朝陳知年拋個媚眼。
陳知年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當然是住好酒店的人更有錢了。那些半夜敲門的人不就是為了錢?
在旅館一晚可能只能收二三十,那在高檔酒店就能收一百。
怎麼選擇,傻子都知道。
葉欽:「當然,高檔酒店的艷遇肯定也比旅館的高質量。」
陳知年撇撇嘴,不想說話了。
到了酒店門口,陳知年和葉欽拿著邀請函去簽到,然後拿到房卡和飯票。酒店負責早、中、晚三餐,只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到餐廳就餐就好。
陳知年和葉欽的房間在同在五樓,但卻在不同的方向,陳知年是507,葉欽501。陳知年往右,葉欽往左。
同時拿的房卡,卻相隔甚遠。
陳知年不知道,這是葉欽暗示前台分開的。
葉欽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出差在外,不可能會委屈自己的。但又不太願意讓陳知年這個剛出社會還世界抱有美好期望的小同事遇到某些尷尬的場面。
他臉皮厚不在意,但影響了小年輕的世界光就不好了。
所以,乾脆相隔甚遠。
506,507......
陳知年奇怪的看著一個一個穿著酒店服務員工作服的大嬸正彎著腰往她房間裡塞小卡片,一張又一張。
呵呵。
難道這是服務員的副業?
不過,大嬸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有生意?
「阿姨?不用塞了,我不需要。
大嬸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到陳知年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為人名服務。」
「你們不是應該先打聽客人的情況,然後再塞客片嗎?沒有人住也塞?女客人的房間也塞?」
大嬸一臉『你不懂』的表情看著陳知年,「男女平等。」大嬸給陳知年一個『你懂的』的眼神,「也有男的。」
陳知年臉頰僵硬了下,「你們業務範圍廣泛。」
「當然了,有雞有鴨,任選。」
「味道好,價格不貴。」
「有老有嫩,根據個人口感挑選。」
「不好還可以退貨,再選。」
陳知年滿頭黑線,難道她要再誇讚一句:服務態度好?
呵呵。
差點就以為你是在說午餐了。
陳知年試探的問,「這是你家的『生意』?」
「不是。我只幫忙發小卡片。」賺點零花錢而已。
大嬸工作服的衣兜里裝滿了小卡片,「我們也是為人民服務。根據大家需要發展業務。」
陳知年嘴角抽抽,看這大嬸的樣子,就知道她的行為應該是被酒店認可的。或者說,這些人應該會給酒店付『場地費』。
陳知年趕緊打開門進去。
「妹妹仔,真的不看看?」
「砰。」
陳知年關上門,發現大嬸還在外面繼續往裡塞小卡片。
可真夠敬業的。
陳知年不管她,根據林螢光的住房守則,把房間每個角落都檢查一遍,然後發現角落裡有不少灰塵。
打掃馬虎。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外面裝修得豪華大氣,內里設置也不錯,當得起一句『高檔』,只可惜敗在角落的灰塵上。
細節敗好感。
陳知年又把枕頭和床單等等,統統檢查一遍。幸好,沒有在上面發現某些不應該存在的痕跡,不管是床單還是被套、枕套都雪白雪白的。
朱暖曾經說過,一些酒店的床單和被套都不洗的,或者就隨便洗洗根本就不管幹不乾淨。有時候會發現一些讓人覺得噁心的痕跡。
朱暖就不止一次的在床單閃見過血跡,或者是愛愛事後的痕跡。
雖然床單和被套看起來都很乾淨,但陳知年還是把帶來的床單鋪在床上,再把其他的洗護用品收拾出來放到衛生間去。
把房間收拾好後,陳知年把門口的小卡片撿起來,上面是各種信息和價錢。
小卡片上有頭像,看著就漂亮。
果然,高檔酒店的艷遇都是高級的。
小甜心、性感女神、知心姐姐、母愛膨膨,起的名字都這麼直接,讓人只聽名字就知道市什麼類型。
然後根據需要任君選擇。
然而,這些人的聯繫電話號碼卻是同一個。
陳知年把卡片扔到垃圾桶里去。
世界大了,什麼樣的事情都能遇到。
距離吃飯還有段時間,是休息,還是出去走走?
站在窗外看外面,到處都是熱火朝天建設社會新世界。
想了想,陳知年把葉雲飛給她的紙拿出來,一邊聽MP三,一邊把上面需要注意的問題一再記憶。
MP三,應該是陳知年這趟帶的最貴重的東西了。
本來,林螢光還想讓她帶個手機的,有什麼事也方便聯繫,但陳知年拒絕了,沒有必要。而且,帶個手機,帶來的可能不是方便,而是更大的危險。
畢竟,現在手機可是『扒手』行業最熱門東西,簡直比金磚還要引人犯罪。
突然,傳來敲門聲。
「誰?」
「我。」
原來葉欽準備和幾個朋友出去『喝一杯』,問陳知年要不要一起?
因為同行的也有女性朋友,所以陳知年並不需要避諱。而且這些人不是通訊公司的就是科技公司的,不是技術人才,就是銷售精英。
對陳知年來說,都是能學習的好榜樣。
多相處沒有壞處了。
整棟酒店都被展銷會包了下來,住進來的都是參加展銷會的人。不管認識不認識,大家見面就先遞名片,打招呼,互相自我介紹,然後客套幾句。
不管聽沒聽說過,在聽到對方公司的名字時,一定要誇讚。
陳知年肯定,很大一部分人都沒有聽說過通天科技,但很多人在葉欽和她的自我介紹後,都一臉恍然『原來是通天啊。我知道,聽說通天最近接了不少大項目,發展蒸蒸日上,一年比一年好......』
「聽說通天的福利好,是不是?」
「通天今年又擴展了是不是?」
睜眼說瞎話,說得跟真的似的,沒有半點違和感。
出來混,睜眼說瞎話也是一種必須學會的必備技能。
陳知年很慶幸,她把自己的名片全部都帶了過來,否則真怕不夠分。同時還要慶幸,幸好不臉盲。
否則,一群一群的,真的分不清誰是誰。
從房間出來到酒店的一樓大堂,陳知年就收穫了十幾張名片。
遇到認識葉雲飛的人,還要解釋一下,為什麼來的不是葉雲飛這個採購部經理,而是她這個小助理?
不能說忙,因為大家都忙;也不能說有私事要處理,因為會給人一種因私廢公的感覺,應該怎麼說?
陳知年也不是很懂。
她說『這是公司和領導的安排』。
是的。
領導的安排,她只是服從。對於領導的安排,她沒有質疑的權利,對於公司的安排,她更沒有拒絕的資格。
對於這個領導是葉雲飛還是馬總?
就各人有個人的見解了。
再說,葉雲飛是她領導,她不可能對領導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領導為什麼派她來參加?她真不知道。
陳知年一臉天真的回答,讓大家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又恢復了熱鬧。大家都是成年人,本就沒有探究的意思,不過是隨口一句。
葉欽:「阿年剛入職,老葉讓她出來見見世面,學習學習。世界的未來是年輕人的,要多給年輕人見識和學習的機會。我們公司也注重培養年輕員工......」
陳知年心理感嘆一句,會說話啊。同時,陳知年也迅速體會葉欽的用心良苦,微微彎腰,「請大家多多指教,多多關照。」
大家樂呵呵的說好,「互相學習,相互關照。」
熱熱鬧鬧,想要一起走走的人越來越多。
從最初的幾個人變成了十幾個,來自不同的公司,其中有電信工程,也有南方電網。大家一起就目前的行業現狀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說到避雷器的使用。
「我家的電視機一個月被打了兩次,修電視機的錢都能買一台新的了。我老婆說,乾脆在下雨天的時候,把破舊電視機扔到樓頂去,隨它打。」
「我家樓頂明明就裝了避雷器,但好像沒什麼用。」
......
這方面的知識,陳知年是一知半解,只能認真的傾聽,絕對不隨便插話。
葉欽看了陳知年一眼,對她的表現高看兩眼。陳知年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安靜又認真的傾聽別人的談話,像個認真學習的小學生。
不會不懂裝懂的胡亂發表自己的意見,能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且不自卑。更不會打著學習的旗號,亂攀交情的拉著對方問一些『小學雞』的常識問題。
問問題也是要分人的。拿一些常識性的問題去問專家,那就是浪費對方的時間,不尊重對方的時間。
遇到聽不懂的問題,陳知年認真記下,等回去再問葉雲飛或者楊陽,輕易不開口,打亂別人的說話節奏。
大家走著走著,來到了海邊。
有些人是從外省過來的,第一次看見大海,有些激動的嚎叫起來。
「啊。大海。」
「讓海浪來得更猛烈些吧。」
「貝殼。」
陳知年傻眼的看著亂跑亂跳亂喊的眾人,已經沒有任何形象可言了。
眨眨眼。
不就是大海嗎?
有什麼好激動的?
對於在海邊長大的陳知年來說,大海和自家的魚塘差不多。陳知年有些無聊的站在海岸上吹風,然後看著在沙灘上的人生百態。
有人在瘋跑,有人在沙灘上寫寫畫畫,有人對著大海喊著家人或者愛人的名字......突然,陳知年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個年輕人紅了眼眶,好像正在和大海『對話』。
原來,他媽媽是從南方的海邊城市下鄉到他們那裡的,然後結識了他的父親,最後在那裡落地生根。
他媽媽前不久去世了,心心念念的就是再看一眼故鄉的海。
可惜,直到去世都沒能實現。
他爭取來深圳參加避雷器的展銷會,就是想要看一看母親一直念著想著的大海,然後再撿幾個貝殼回去送給已經長眠的母親。
陳知年看向大海。
一望無際。
藍藍的天空,藍藍的大海。
眼睛的盡頭是海天相接成一線的地方。
海風輕吹,海浪一層層的湧來,掀起陣陣浪花。有水花落在陳知年的臉上,涼涼的,鹹鹹的,帶著一點點的海腥味。
這是記憶里熟悉的味道。
陳知年跟在葉欽身後,和眾人一起在沙灘上玩了大半天才依依不捨的回酒店。當然,依依不捨的是別人。
陳知年也假裝依依不捨,否則會顯得很一類。
大家都在誇讚大海,在抒發自己的感情,她總不能說『不就是水比較多而已』,肯定也是要跟著感嘆一句『大海啊,我的故鄉。』
剛走進酒店就聽到一陣陣的吵鬧聲。
爭吵聲。
女人的哭聲,孩子的哭聲。
還有酒店工作人員、保安等人的勸說聲。
陳知年皺眉。
這樣高檔的酒店怎麼會像小巷子裡的便宜旅館一樣吵吵鬧鬧?
奇怪。
能被公司派來參加展銷會的應該都不是傻子,誰會這麼沒素質的不要臉的在酒店大堂吵吵嚷嚷?
酒店大堂已經被人群為了里三層外三層。
陳知年安靜的站在人群之外,聽著裡面的爭吵聲,聽著周圍人的八卦聲,總覺得某個聲音很熟悉。
從大家的八卦中,陳知年知道,酒店的一個服務員當小三破壞別人的婚姻家庭,被男人的老婆帶著孩子上門來討要公道。
男人知道後,匆匆趕來,然後三人發生了衝突。
老婆哭鬧,男人窩囊無情,小三理直氣壯,孩子無措大哭。
陳知年無奈的搖搖頭,男人無情起來是能沒心沒肺、沒臉沒齒的,當然,女人狠起來也是能毀天滅地的。
突然,透過人群的縫隙,陳知年看到正在哭鬧的女人,是她曾經最好的朋友陸秀娜。
陸秀娜正一臉淚水鼻涕的指責黃文浩,哭訴著她為了愛情,為了這個男人,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
如果男人還記得你曾經的付出,就不會出軌了。
如果他忘記了,你說再多也沒有用。
看著眼睛紅腫,眼底烏青,蓬頭垢面的陸秀娜,陳知年突然紅了眼睛。這是她高中時代最好的朋友,真誠、善良、溫柔、愛美......
雖然在通信中,陳知年能感覺到陸秀娜的變化,但她從來不知道婚姻能把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沒有半點婚前的模樣。
看著這樣的陸秀娜,陳知年情不自禁的後退兩步。
突然的,她怕被發現。
如果這個時候,朋友相見,她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麼。如果不是人群阻擋著,她都想要偷偷上樓去了。
陳知年呆愣愣的退後,躲在一層層圍觀的人群之後,耳邊全是陸秀娜的哭鬧聲,聲嘶力竭。從陸秀娜的指責中,任誰都能聽出她對家庭的嘔心瀝血。
幾乎付出了全部,但換來的卻是背叛。
黃文浩由著陸秀娜指責,一句話不說。小三則躲在黃文浩身後,可憐兮兮的低著頭,像個被欺負的小可憐。
小三正好是陳知年和周辭白在海珠廣場教堂見到的女人。陸秀娜今天鬧起來,很有可能是因為收到她讓照相館老闆寄過來的信。
陳知年輕輕的嘆口氣,不知道能說什麼,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看著她曾經的好朋友,陳知年心理說不出的難過,心口好像被壓了一層層的濕水紙巾,喘不過氣來,呼吸不過來。
難受,壓抑,沉重。
陳知年一手捂住心口,臉色蒼白。
此時此刻,陳知年突然很怕被陸秀娜見到。陳知年想,陸秀娜應該也不願意自己此時此刻的樣子被好朋友見到。
陳知年眨眨眼,再後退幾步。
「阿年?」葉欽有些疑惑的看過來,「怎麼了?」臉色蒼白。
「感冒了?」
陳知年搖搖頭,臉色僵硬,「沒事。」
「......我真後悔。我當年就應該聽阿年的,女人就應該更愛自己,女人就應該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哈哈。」陸秀娜一邊哭一邊笑,「我沒有聽她的話。」
「?」葉欽看向陳知年,很想問問,八卦當事人口中的『阿年』是否就是陳知年?
陳知年沒有說話,眼眶通紅。
當年,陳知年和陸秀娜同時考上了大學,但黃文浩卻沒有。黃文浩本就是復讀生,不可能再讀一次,只能放棄繼續考大學,準備出來打工。
黃文浩向當時的女朋友陸秀娜求婚,希望兩人結婚,然後一起創業,共建幸福家庭。但,這樣一來,陸秀娜就要放棄讀大學的機會。
陳知年建議陸秀娜讀大學,不要因為男人而放棄更好的未來。但陸秀娜說,她的未來在黃文浩身上,她的幸福也在黃文浩身上。
所以,陸秀娜放棄了讀大學的機會,結婚生子,然後跟著黃文浩到深圳創業。剛開始的時候,兩人在菜市場賣雞鴨,每天早早起來殺雞宰鴨。
雖然辛苦,但陳知年能從陸秀娜的來信里看出她過得好。但慢慢的,陸秀娜的來信多了幾分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苦澀,還有對陳知年的羨慕。
其實,當年陳知年不止一次的勸說陸秀娜,希望她讀大學。畢竟,知識一直都是自己的,但男人卻不一定。
在陳知年的認知里,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應該因為外人而放棄使自己變得更好的機會。大學,對他們鄉下孩子來說,簡直就是一次重生。
機會,難得。
而她們能考上大學,真的很不容易。
早起晚睡,黑眼圈熬了有一層又一層,為的不就是更好的未來?
陳知年怎麼忍心看著陸秀娜放棄?
但是,如果當初陸秀娜不選擇結婚,就要選擇分手了。因為黃文浩不可能等她四年。其實,當初陸秀娜要和黃文浩談戀愛,陳知年就反對。
作為同桌,作為好朋友,陳知年不止一次的勸說過陸秀娜,不要浪費時間去談戀愛,應該把全部精力用在高考上。
但愛情來了,外人是擋不住的。
陳知年雖然覺得陸秀娜在分散精力,在浪費時間,但看著他們兩人互相扶持,一起努力,也只能祝福。
陸秀娜和兩個孩子抱頭痛哭,圍觀八卦的女人都忍不住的幫忙聲討渣男小三。相對於男人,女人更能感同身受,更會同情弱者。
酒店的領導和保安在勸說陸秀娜,讓她有什麼回家說,不要在酒店吵吵鬧鬧。這樣做不僅自己丟臉,還影響別人。
陸秀娜在酒店大吵大鬧影響了酒店的聲譽,酒店是有權利追究的。如果不是陸秀娜帶著兩個孩子,可憐兮兮的,酒店的保安早就把她給扔出去了。
酒店向陸秀娜保證,會立刻開除小三,因為小三的行為給酒店的形象抹黑了,不適宜繼續留在酒店工作。
酒店領導也希望陸秀娜以後不要再來酒店鬧騰了。
這樣鬧騰對女人來說,真的沒有任何好處。
「但是不鬧騰,我怎麼辦?」陸秀娜諷刺的笑了笑,如果還有其他的辦法,她又怎麼會把自己的臉面自尊全部扔在地上踩踏?
陸秀娜抱著兩個孩子,看向站在旁邊面目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黃文浩,傻笑著,笑著笑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黃文浩眼裡閃過厭惡。周圍人那不屑鄙視的眼神讓他覺得尷尬難受,覺得自己的臉被撕扯下來。
兩個孩子緊緊地抱著陸秀娜,一邊哭一邊叫著『媽媽』『媽媽,回家。』
聞著傷心,聽者流淚。
大人鬧騰,傷害的不過是孩子。
小小的孩子知道什麼?讓他們小小的年紀、脆弱的心靈去就直面父親的不堪,母親的鬧騰。
孩子真的什麼也不懂嗎?
他們懂的。
否則也不會哭得這麼難過了。
陳知年眼睛通紅,依然記得當初陸秀娜懷孕時候給她寫信時的驚喜,還有對孩子的期望。當初,陸秀娜笑著說,讓兩個孩子叫她乾媽。
但青山鎮有習俗,沒結婚的女人不能當乾媽,所以陳知年委婉的拒絕了。
現在看著兩個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陳知年心疼得想要罵人。
想要罵一罵黃文浩這個負心漢,想要罵一罵陸秀娜。她要鬧騰可以,她有權利有資格,更有理由,但她不應該帶上兩個孩子。
此時此刻的陳知年一會兒心如火燎,一會兒心冷如冰。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可憐陸秀娜還是應該心疼兩個孩子,或者是應該痛恨黃文浩。
酒店開除小三,黃文浩和陸秀娜被酒店要求離開。
鬧騰到此結束。
但事情不會因此結束。
沒有了工作,被要求離開的小三會怎麼做?會不會因此而纏上黃文浩?會不會恨鬧騰的陸秀娜毀了她的工作?
這都和酒店沒有關係,酒店只要把麻煩扔掉就好。
至於陸秀娜和黃文浩接下來要怎麼鬧?也和酒店沒有關係?麻煩已經被扔得遠遠的了。
一男兩女的矛盾,誰輸誰贏,從他們三個走出酒店後就再沒有任何關係。
陸秀娜不鬧了,圍觀的人人群也慢慢散去。
「我們也走吧。吃飯去。」葉欽推了推陳知年的手臂。
陳知年點點頭,「好。」陳知年看一眼陸秀娜的方向,決定等過兩天再找個時間和陸秀娜好好的聊一聊。
出軌的男人就像中毒,要麼有解藥,要麼挖掉,否則會越來越深,生不如死。
陳知年:「欽哥,我們走吧。」
現在,她和陸秀娜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啊。哇哇。」
突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陸秀娜的兒子被甩摔在陳知年面前。
孩子摔趴在陳知年面前,疼得哇哇大哭。
陳知年想也不想的走上去把孩子扶起來,「不疼,不疼。乖乖,不哭,不哭。」
「阿,阿年?」
陳知年抬頭就看到陸秀娜震驚、意外又羞愧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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