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213,愛炫耀
吃過晚飯後,陳知年和周辭白出門散步。
這是他們的習慣,每天早上晨運,晚上散步。周辭白是一個對健康很自律的人,堅持鍛鍊,堅決不吃垃圾食品。
在很多人覺得能吃飽就高興的時候,周辭白已經在考量如何吃得營養、吃得健康了。作為年輕人,陳知年喜歡油炸的東西,但周辭白堅決拒絕,就連紅燒肉都少做,更不要說炸雞。
每次陳知年因為想吃炸雞而撒嬌的時候,周辭白就認真的告訴她,有一個好身體才能陪他一輩子。
他們是要健康的走一輩子的。
好吧。
陳知年被說服,努力讓自己成為眼神girl.
「走吧。」陳知年帶上MP3,換上帆布鞋,出門去。
周辭白給陳知年拿了件薄外套,「穿上外套。小心著涼了。」雖然清明已過,春耕也過,但早晚的天氣還有些涼。
這段時間也是感冒高發期。這也是周辭白最近忙的原因。
「咦?劉老闆從鄉下過來了?」陳知年有些驚訝的看著打開門的士多店。自從士多店的老闆劉向東帶著老婆兒子回鄉下後,幸福里的居民買東西就不太方便。
「阿年,周醫生。」黑了不止三個色號的劉老闆笑呵呵的和陳知年還有周辭白打招呼,能看出來心情很好。
兒子找回來,劉向東臉上的陰霾也散去了,整個人看起來更老實親切。就像個健談開朗的鄰居叔叔。
「阿年、周醫生要不要買些什麼?免費。」
當初,他們一家離開得太急,沒能好好的感謝陳知年和周辭白。如果不是陳知年和周辭白,他兒子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可能一輩子也找不回來。
這份恩情太大,劉向東夫妻不知道如何才報答陳知年和周辭白。如果不是陳知年和周辭白還沒有結婚,劉向東都想要讓小石頭認陳知年和周辭白當乾媽乾爸,讓兒子把陳知年和周辭白當請親爹媽孝敬。
劉向東本想先整理士多店裡的東西,周末的時候再請陳知年和周辭白吃飯,感謝他們找回小石頭。
「劉老闆,忙什麼呢?」陳知年看一眼被扔在旁邊的東西,有泡麵,有小零食,還有一些散裝的已經黏糊在一起的白糖、紅糖。
「清理過期的,準備進貨。」
自從兒子被拐後,士多店就沒有進過貨,劉向東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找兒子上。但現在,兒子找回來了,他也有了精力和時間經營事業。
一些過期的東西統統扔掉,一些快要過期的則低價出售。正有不少節儉慣了的老人在一堆快要過期的商品里挑挑揀揀。
像黏糊潮化的白糖、紅糖因為不影響使用,而且只需要原價的三分之一價錢,所以很快就被搶購一空。
劉向東問陳知年和周辭白這個周末有沒有時間?他想在周末的時候請陳知年和周辭白吃飯,感謝他們幫忙找回小石頭。
陳知年和周辭白婉拒了。
「沒有必要客氣。」即使是別人,他們也會出手幫忙的。相信其他的熟人在街上看到小石頭,肯定也會救的。
對於陳知年和周辭白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周辭白讓劉向東有時間多關心小石頭的心理健康,多陪伴。因為被拐,小石頭可能會對周圍的人不信任,對社會、對世界不信任。
甚至可能會對人、對社會產生一種『害怕』的情緒,不敢和別人交流,不敢交際,把自己圈在自認為安全的範圍內。
如果不多加開導,孩子可能會越來越自閉,影響孩子的健康生成。
健康,不僅僅包括身體,還有心理。
但是,現在很少有家長會注意孩子的情緒,覺得孩子不吵鬧就是聽話。很少有家長意識到,孩子太過安靜、沉默也是一種病。
周辭白擔心小石頭的心理健康,讓劉向東夫妻多關注、關心、照顧。
「我們會的。」
失而復得,劉向東夫妻簡直就是要把兒子捧在手心。如果不是還有一點點理智在都要溺愛了。他們心疼兒子曾經丟失,想要使勁全身力氣去的疼愛,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捧到孩子面前,想要讓他成為最幸福的孩子。
當然,也還有幾分理智在,怕把孩子寵壞了,沒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劉向東夫妻都是小農出身,太明白自力更生的重要性了。
想要在這個世界活得好,就要有養活自己的本事。雖然他們想要給孩子最好的一切,但也知道,最好的父母是教會孩子自己努力。
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離開士多店後,陳知年回頭看正笑著和顧客聊天的劉向東,感慨一句:「孩子對家庭真的太重要了。」
丟了孩子的劉向東夫妻就好像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孩子回來了,人也精神了,有了鬥志,有了希望。
「嗯。」周辭白拉著陳知年的手。
陳知年抬頭四十五度看天,語氣幽幽,「希望世界上少一些人販子吧。不,我應該希望所有的人販子都去死。」
真的。
什麼活不能幹?
偏要做這種斷子絕孫的惡。
周辭白晃晃陳知年的手,世界上總有一些壞人超出人性的惡。
路過超市的時候,周辭白問陳知年,「我們要不要給外婆準備日常用品?」
陳知年搖搖頭,「不用。因為我外婆更喜歡自己挑。」陳知年看一眼周辭白,想到周辭白家黑白色系的裝修,提醒他,「我外婆的品味,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周辭白也想到陳知年過年時候給外婆買的大紅色外套,大概也能猜到外婆應該更喜歡大紅大綠。
周辭白覺得自己能接受。
「阿年。」
葉欽站在對面馬路,使勁的朝著陳知年招手。
「阿年。」葉欽一邊招手一邊喊,聲音大得差點要震碎旁邊的路燈。
陳知年嘴角抽抽,小聲和周辭白吐槽,「欽哥的聲音就和他的肚子一樣,大得嚇人。」
周辭白笑著捏捏陳知年的小手,「能吃是福。」很多人都以胖為福氣。
陳知年翻個白眼,然後警告的看了一眼周辭白,「周醫生,你可要保持住六塊腹肌了,我不喜歡啤酒肚。」
看著就油膩。
真的太影響視覺了。
「放心,不會。」
這一點,陳知年還是很放心的,像周辭白這樣自律愛運動的人應該胖不起來。
「阿年、周醫生,真巧。」葉欽笑眯眯著一張臉,眼睛被擠成一條線,「你們這是,散步?」葉欽很難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喜歡做散步這麼無聊的事情。
陳知年一本正經的否認,「不。我們是在壓馬路。」
「壓馬路不就是散步?」
「一個人叫散步,兩個人叫壓馬路。當然,也可以稱為約會。」陳知年撇一眼葉欽,像他這種喜歡在床上交流感情的人是不會懂壓馬路的情趣。
葉欽撇撇嘴,「難道兩個人一起就不用腳走路?」
陳知年看看葉欽,然後看看站在葉欽身邊的陳晚秋,「好巧。」
「知年,真巧。」陳晚秋看向周辭白。
陳晚秋第一次見到陳知年的男朋友周辭白,英俊帥氣溫文爾雅的一個男人。有些男人,看著就讓人覺得優秀。
天之驕子。
陳知年剛談戀愛的時候,陳晚秋就聽爸媽說起了。當時,她爸媽用一種很輕蔑的語氣說『陳大海就是個傻子,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大學生女兒竟然找了個小醫生。』
後來回到清水村,聽到更多關於陳知年男朋友的消息,陳晚秋就想,
直到後來回清水村,聽說了更多關於陳知年男朋友的話題,陳晚秋就想要是能見一見陳知年的男朋友就好了。
終於能見到人了。
很符合陳知年的審美,高大英俊、乾淨爽朗、文明有禮,氣質很像宋文老師。這樣的男人,真的很耀眼。
陳晚秋莫名的覺得心口發酸。
「你們怎麼在這?」陳知年很奇怪。雖然幸福里距離通天公司不遠,但陳知年還是第一次在附近偶遇公司的同事。
當然,現在已經變成了前同事。
葉欽和陳晚秋過來吃龜苓膏。幸福里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裡有一家老舊的涼茶鋪子,裡面的龜苓膏特別好吃。
「我知道。」陳知年也很喜歡那家涼茶鋪子的龜苓膏。去年夏天的時候,陳知年就常去吃龜苓膏加蜂蜜。
「一起吧?我們順便聊一下提成的事。」過年後,葉欽和楊陽兩人幫陳知年推銷建材,拿一個點的提成。
這兩人因為認識的人多,所以拿到的提成比周康成這個專職業務員還要高。陳知年的建材生意能做得風生水起,就多虧了有葉欽和楊陽的推銷。
陳知年的倉庫面積是一擴再擴,儼然要成為一個小型的建材批發地。
陳知年成立公司『幸福家居』後,給葉欽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兼職推銷『幸福家居』的裝修業務?
同樣是一個點的提成。
葉欽沒有拒絕,但想要提高提成的點。
「好。」陳知年也想和葉欽談談,更想請葉欽來給『幸福家居』的業務員們上上課,如何成為一個出色的業務員。
幾個人來到涼茶鋪子。
陳知年要了個春橘味的龜苓膏,「加蜂蜜。」
「加牛奶。春冬加牛奶比蜂蜜更合適。」周辭白讓老闆把蜂蜜換成牛奶。
陳知年能怎麼辦?
聽著唄。
誰讓她有個醫生男朋友?
陳晚秋看著事事以陳知年為先的周辭白,略微的有些羨慕,從來都是她像個小丫鬟一樣去伺候照顧別人,從來沒有人把她捧在手心。
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陳晚秋從來沒有體會過。
陳知年和葉欽為了提成的點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陳知年只想給一個點,但葉欽卻想要兩個,最後確定1.5個點的提成。
陳知年請葉欽去『幸福家居』上課,提高公司業務員的業務水平。
「多少錢一節課?」親兄弟明算帳。雖然葉欽和陳知年的關係不錯,但在涉及到利益的情況下,還是要計算分明的。
陳知年和葉欽都明白,人情債最難還。
在能算錢的情況下,就儘量不要欠人情。
雖然陳知年知道有專業的培訓師,但卻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收費情況,「你覺得多少合適?」
「三百一節課,一個小時。雖然比一般的培訓師收費要高,但是......」葉欽朝著陳知年眨巴一下眼睛,得意又驕傲的挑挑眉頭,「阿年,你知道我的本事,絕對是物超所值的。」
陳知年沒有猶豫,「好。」陳知年聽過葉欽給通天公司的業務員上課,絕對的乾貨滿滿,雖然不能用『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來形容,但也絕對有收穫。
三百一節課,雖然貴了,但只要產生的利潤喜人,陳知年也不會吝嗇投入。只要『幸福家居』的業務員能學到葉欽的一分,她的投入就有回報,如果學到兩分、三分......『幸福家居』的家裝就不用擔心會沒有項目。
「我平時要上班,只有周末有空。」雖然兼職其他的業務,但葉欽肯定是以通天公司的通訊工程、安防工程為主的。
葉欽看著陳知年笑的曖昧,「阿年,是不是很榮幸?通天公司的業務經理在你公司兼職。」
「的確很榮幸。」不過,如果馬總知道,應該會懷疑她想要挖牆腳。
心動不如行動,陳知年扛起鋤頭,使勁的挖,「欽哥,要不要來『幸福家居』?同樣是業務經理。」
一個葉欽勝過是個業務員。
葉欽笑著搖搖頭,「我就不禍害『幸福家居』了。」
「你打算安排幾節課?」
「什麼時候開始?」
......
陳晚秋定定的看著陳知年,臉上的羨慕明晃晃,她很妒忌陳知年身上散發出來的自信和底氣。這是陳晚秋所沒有的。
因為沒有,所以妒忌。
陳晚秋看一眼安靜的坐在旁邊等著陳知年的周辭白,「周醫生是兒科醫生?」
「是。」在陌生人面前,周辭白一向高冷。
「聽說周醫生是京都人?怎麼會來羊城工作?」
周辭白眉頭輕皺,他不喜歡在陌生人面前說家事,甚至覺得隨意問別人家事的陌生人很不禮貌。
不過,周辭白在小叔的糖水店聽過很多這樣的對話。很多人在聊天的時候,常常會問『你是哪裡人?』
好像希望通過這樣的對話找到老鄉。
「你是哪裡人?」
「青山鎮的。」
「哇。我們是老鄉。」關係瞬間被拉近,然後開始用家鄉話拉家常。
又或者是「你是哪裡人?」
「寶陽鎮的。」
「啊。我是青山鎮的,同屬H市,老鄉啊......」
這樣的對話聽多了,也能接受。但周辭白還是不喜歡別人這樣問他,覺得被冒犯,被唐突了。
當然,如果陳晚秋和陳知年的關係很好,以朋友閨蜜的身份來關心陳知年的另一半又不一樣。就好像林螢光因為關心陳知年,而像老師考究學生一樣問了他很多問題。周辭白不僅沒有覺得被唐突,還為陳知年有這樣的好閨蜜而高興。
可能是陳晚秋的語氣問題,周辭白並沒有聽出關心,更多是八卦。再說,陳知年已經表現得很明白,雖然兩人一起長大,但關係真的很一般。
說起一起長大的小夥伴,但也分開多年沒有聯繫。
「我家人在京都,我在羊城工作。」還有比這更敷衍的回答?
陳晚秋也感覺到周辭白的冷淡,尷尬勉強的笑了笑,然後羨慕的看一眼正在和葉欽談論吳慷的陳知年。
陳知年沒想到,葉欽竟然也認識吳慷。
「阿年,你撿到寶了。」誰能想到吳慷竟然會入職『幸福家居』這樣剛成立的小公司?吳慷剛出獄的時候,葉欽曾建議馬總聘請吳慷。
吳慷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但馬總卻顧忌吳慷的案底,有些猶豫。
馬總猶豫不決,吳慷卻入職了別的公司。然後,看著吳慷迅速把小公司拉了起來。葉欽雖然可惜,但也明白馬總的顧慮,從此不再多說。
誰想到,兜兜轉轉,吳慷竟然入職了『幸福家居』。葉欽都有些羨慕陳知年的好運氣了,有吳慷在,『幸福家居』發展可期。
陳知年得意的笑了笑,「嘻嘻。我也覺得。」她想招個助理,最後卻聘了個副總。
四個人在涼茶鋪子裡坐了一個多小時,陳知年和葉欽商討好業務提成,也確定了從下周末開始葉欽到『幸福家居』給業務員上課。
周末一天兩節課,時間在上午。
連續三個周末,一共六節課。
『幸福家居』一共需要付葉欽兩千,包括課時費一千八,交通費、飲食等等共計兩百。
幾個人分開後,陳知年和周辭白繼續散步,葉欽和陳晚秋則去唱K。
陳晚秋問葉欽,既然認識,既然關係好,為什麼還要收費?
葉欽看一眼懵懵懂懂的陳晚秋,如果是陳知年絕對不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因為陳知年和他一樣明白,寧願欠錢也不要欠人情。
錢,容易還。
但人情債,難還。
錢,借五十還五十就好。
但人情呢?
欠和被欠是兩個不同的標準。
人情的大小,還要分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
很多時候,送人情的人覺得自己送出了一個天大的恩情,但接受人情的人卻覺得『不如芝麻大小的小恩小惠』。
錢,有一個具體的數目,但人情沒有。
還多還少?
誰說了算?
「陳知年是個很聰明的人,寧願用錢算得清楚明白,也不會讓自己和『幸福家居』欠太多人情。」
能用錢解決,就不要浪費人情。
陳晚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葉欽拍拍陳晚秋的肩膀,「多學習吧。」
「嗯。我努力,你督促我。」陳晚秋立刻笑盈盈的挽住葉欽的手臂。
外婆要從青山鎮來羊城,上車後立刻讓售票員給陳知年打電話,告訴陳知年她所坐的大巴的車牌號碼。
「記得接我。」外婆再三叮囑。
陳知年能理解外婆第一次出遠門的忐忑不安,甚至害怕。當初暑假,陳知年帶著弟弟妹妹第一次去東莞的時候,也害怕,也擔心。
擔心路上遇到壞人,擔心下錯車,擔心爸媽沒有按時接他們......特別是在半路下車廁所的時候,聽到一個大嬸因為上錯車而大哭的時候,陳知年和弟弟妹妹連下車廁所都不敢了。即使乘務員一再說,記住車牌號碼就好,但他們依然不敢。
『外面』這兩個字對於第一次走出青山鎮的他們來說,很沒有安全感。
這種害怕的心情,陳知年能理解,所以儘可能的安撫外婆,告訴外婆,她會和周辭白提前等在路邊。
「車到羊城的時候,就讓售票員打我電話。」售票員會記錄車裡每一個人的目的地,是否有人接?聯繫人的電話等等。
外婆有些得意的聲音傳出來,「我告訴售票員,這是你的手機號碼。你時時刻刻都帶著手機,不用擔心沒有人接聽。」
聽聲音,陳知年就知道外婆想要炫耀手機,更想炫耀她有一個能幹的外孫女。陳知年太了解外婆的操作了。
陳知年肯定,這個時候全車人應該都知道外婆有個能幹漂亮的外孫女。陳知年能想像外婆炫耀的語氣。
肯定是說一遍不夠,然後兩遍、三遍,甚至八九遍。
陳知年無聲的笑了笑,讓外婆把電話給售票員,然後拜託售票員多照顧外婆。
晚上十點,陳知年接到隨車乘務員的電話,說車快到羊城了。
陳知年和周辭白早早趕到和乘務員約定的地方,等車到來,想要在第一時間接到外婆。
一直等到凌晨零點,車還沒有到。
凌晨的街道一邊寂靜。
陳知年和周辭白靠著車邊,伸長著脖子看,「怎麼還沒到?」兩個小時前就說快到了。
「不會出什麼事吧?」陳知年有些擔心,「車壞了?」
「我打個電話問問。」不問問不放心。
乘務員說:「快到了。」
至於有多快?
誰知道呢?
陳知年和周辭白繼續等著。
「冷嗎?」雖然已經4月份,但天氣還是有些涼,特別是凌晨。周辭白抱著陳知年,「別感冒了。」
陳知年搖搖頭,「不冷。」出門的時候,陳知年就已經穿了一件針織外套,所以並沒有感覺到冷。
再說,陳知年從小上山下河的,身體倍兒棒。
「聽說要修高速公路了,從深圳到H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希望是真的。」從青山鎮到羊城真的太遠了,坐大巴差不多需要二十個小時。如果修高速公路的話,應該能節省一半的時間。
小時候,每年暑假陳知年都會帶著弟弟妹妹來東莞,最討厭的就是坐車。
「又臭又髒。」陳知年嫌棄的皺著眉頭,「我小時候發誓,長大後一定要買一輛車,舒適的小轎車。」
「我每次坐大巴的時候,都說這句話:我發誓,我一定要買車,舒適的小轎車。」陳知年突然笑起來,「我還喜歡衝著車窗外大聲的喊。」
陳知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小時候很喜歡發誓,我發誓如何如何......」其實,發誓就是個屁。
「希望快點修高速公路。」
周辭白握著陳知年的小手,「已經開始了。」這段高速公路能這麼快被落實,施工,其中還有三分周進步的功勞。
「真的?太好了。以後我回青山鎮就方便多了。」陳知年激動的在周辭白的臉上親一口,「以後外公外婆來羊城也方便了。」
「我還要帶外公外婆逛羊城八景呢。」
陳知年捏著脖子上的玉佩,「可惜,阿公阿婆不在了。」
「我阿公還在的時候,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京都,想要去爬長城......」可惜,阿公直到去世,也沒有去過京都,沒有爬過長城。
陳知年很小的時候,常跟阿公說,「等我長大了,帶你去京都爬長城。」
阿公總說,「好。最好就是嫁到京都去。」
可惜,阿公沒有等到陳知年長大就病逝了。
「我想抽時間帶外公外婆去京都遊玩。」
周辭白下巴抵在陳知年的肩膀上,「好。我陪著你。」
「車還沒到。」陳知年看一眼時間,「已經凌晨1點了。」陳知年打個呵欠,「好睏。」
「上車睡一會?」
陳知年搖搖頭,「不用。車應該也快到了。」
「靠在我身上閉目養神。」周辭白讓陳知年窩在他懷裡,「休息一會。」
「嗯。」陳知年靠在周辭白懷裡,閉上眼睛,打個呵欠。
真的困了。
迷迷糊糊。
突然,一道遠光燈打過來,陳知年瞬間清醒。
「車到了?」陳知年揉揉眼睛,「終於到了。」等了好幾個小時。
「是這個車牌號碼。」陳知年使勁的招手。
「大妹。大妹。」外婆趴在車窗上大聲叫著陳知年的小名,一臉的激動和驚喜,用力的揮著手,「大妹。」
車停下。
外婆急急忙忙的跑下車,一雙眼睛都黏在周辭白身上。
「這就是小周吧?」外婆打量著周辭白,然後一臉欣喜的拍拍陳知年的肩膀,「我就說大妹像我。聰明勁兒像我,找男人的眼光也像我。」
外婆對周辭白是越看越滿意,她外孫女就要找這樣的男人。
清水鎮所有的女婿加起來都不如周醫生一根手指頭。
「這是我外孫女婿......」和外婆一起從青山鎮出來的,還有幾個同村的人。幾人是外婆的老姐妹,和外婆一起來羊城看望兒女,順便看看傳說中遍地是黃金的羊城。
如果不是外婆一再慫恿,她們可能沒有出門的勇氣。但外婆和她們說『就算不看兒女,也要看看大城市。人活一輩子,沒有去過大城市,多虧?』
『沒有住的地方?住我外孫女家。』
陳知年和周辭白把行李搬上車,把後備箱塞得滿滿的。紅薯、花生、菜乾等等,全部都是青山鎮的特產。
裝著紅薯的蛇皮袋就有三個。
陳知年和周辭白相視一眼,既無奈又好笑。
「外婆上車。我們先回家。」
陳知年開車,周辭白坐在副駕駛上。外婆和她的姐妹坐在後面,趴著車窗看。
「我就說我家大妹厲害,會開車。」外婆得意的揚著下巴,等待老姐妹的恭維。大家都是有兒有女的人,日常交談就是你讚美一句我的兒子,我誇讚一句你的女兒,互相吹彩虹屁。
但現在,沒有人的外孫女能比得上陳知年。
這讓外婆得意又自豪。
「我家大妹最像我。」
陳知年嘴角微勾,隱隱發笑。從陳知年初中起,就有很多人說她像外婆,身高像。陳知年遺傳了外婆的身高不足。
特別是隨著陳知年越長大越漂亮後,就有越多的人可惜。
村裡的人常惋惜『要是再高一點點就完美了。』『可惜,遺傳了她外婆的身高。』『要是有王芳的身高,大妹就能當明星了。』
以前,外婆最不喜歡別人說陳知年像她,因為說這話的人語氣里多帶著惋惜。現在,外婆最喜歡別人說陳知年像她,聰明、漂亮,眼光好。
「這燈要亮一個晚上嗎?」外婆看著路燈感嘆,「一條路上有這麼多燈,都亮著,得多浪費啊?城裡人就是有錢。」
「哇,這棟樓好高。」
陳知年看一眼外面,除了路燈是亮的其他一片漆黑,外婆到底是怎麼看出旁邊的樓很高的?
「這路很舒服,平平整整的。」
「要是青山鎮也是這樣的路就好了。」
「這樣的路坐車不會屁股疼。坐多久都不會。」
......
陳知年看一眼后座上的幾個老姐妹,微微笑。
「聽不懂?」陳知年有些好笑的看著懵懂的周辭白,「聽不懂才正常。」雖然都是粵語,但外婆的地域音太重。特別是在和老姐妹聊天的時候,聲音又快又黏糊。
周辭白揉揉太陽穴,「勉強能聽懂一點點。」幸好,周辭白知道外婆要來,提前做了準備,和小叔練習了一段時間。
小叔來羊城多年,口音更趨於羊城。所以,周辭白能正常和小叔聊天,但外婆卻不行。外婆的口音......就好像在舂糯米,越快越黏糊,好像所有的聲音都混合在一起。
「小周,你會開車嗎?」外婆做個握方向盤的姿勢。
周辭白沒有聽懂,但看懂了,「會。」
然後又聽見外婆得意洋洋的和老姐妹炫耀外孫女婿會開車。
「習慣就好。」陳知年太了解外婆了,連阿媽給她買的羊毛襪子都要脫鞋炫耀一番,更不要說外孫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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