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假影帝
葉之宸回到片場時,馮盛在讓人調整機器,副導告訴他馬上就開拍。
除此之外,副導還拉著葉之宸,低聲請求道,「別看馮導現在笑著,其實第一場戲卡成這樣,陳盈又出了岔子,他心裡老不痛快了。」
葉之宸往馮盛的方向一眼,便見他眉頭皺著。
雖然眉頭皺成山峰是馮盛的日常狀態,但今天卻能從其中看出幾分不爽。
副導見葉之宸發現了,才接著道,「我知道你的狀態向來穩定,你今天拍的兩場戲馮導都很滿意。顧小嫣的狀態肯定比陳盈好,再加上你們已經一起錄過真人秀,默契是有的,所以儘量把戲一場過了。」
「早點結束,早點休息,以後拍戲可沒有今天這麼早收工的好事了,而且還可以平息一下馮導內心的怨懟。」
正說著,副導自己便腆著臉笑了,「當然,NG也是常事,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葉之宸嘴上應了聲「好」,卻在心裡琢磨著不知道吳作山兩條腿跑得快不快,不要等戲都拍完了,他還沒把相機拿回來。
要不……他故意NG什麼的?
副導在一邊跟葉之宸推心置腹,幸虧他不知道葉之宸心裡的念頭,要不然副導不是懷疑眼前的是個假影帝,就是要瘋球。
「機器準備好了,群演到位了,小嫣妝補好了沒有?補好了,咱們就開始了!」
化妝師一手捏著顧小嫣的下巴,仔細看了看,滿足地笑了,「好啦好啦!」
顧小嫣轉了轉有些僵的脖子,隔著人群掃了眼葉之宸,在他露出笑容時,又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
真是非常冷酷!
葉之宸:……
哦豁!
心上人生氣了,偏偏他還不能跟她解釋真正的原因。
葉影帝有些憂桑。
就在顧小嫣跟葉之宸隔空相望,眼神交流過一回合後,劇組終於做好了準備工作,開始拍攝。
「殿下萬安。」
偶爾有來往的宮女太監路過,瞧見了站立在庭院裡的李承盈,立馬低頭恭敬行禮。
這裡離御書房不遠,栽種了很多紫竹,因為太子殿下和皇后時不時前來觀賞,所以這竹林日日被宮人好生伺候著,夏日來長得十分茂盛。
此時已是日落時分,高掛在天空中的圓盤緩慢落下,刺目的陽光也變得柔和。
黃澄澄的光線拉長了竹林的影子,也投射到李承盈身上,為他渡上了一層金光,就像是站立在遠端的神祗,
本就雍容華貴的太子,變得更加高貴,難以觸摸。
聽聞聲音,李承盈轉過頭,輕點下頷,笑容和煦。
哪怕是對著最下等的宮女太監也帶著幾分客氣。
這也是太子殿下,深受愛戴,頗得人心的緣由。
小宮女都走出去一段距離了,臉上滾燙的溫度還是沒降下來。
太子殿下玉樹臨風,丰神俊朗,偏偏為人平和,從不胡亂發脾氣,難怪宮裡宮外那麼多千金小姐都仰慕殿下吶。
邊上的小太監瞧見了小宮女的神色,他左右看了看,沒瞧見別人,頓時笑著打趣道。
「這是被太子殿下給迷住了?」
小宮女又驚又怕,急忙跺腳訓斥道,「你別胡說,太子殿下身份尊貴,是未來的真龍天子,不是我們這種奴才能高攀得上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小宮女越發漲紅的臉龐讓這話聽起來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顯然,小太監也聽出了其中關節,他狹促地笑,「高攀不上的意思就是其實你心裡還是有這個意思的。」
小宮女一張臉紅得跟蘋果似的,她惡狠狠地瞪了小太監一眼,兇巴巴地道。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別強加到我身上。這話咱們私底下說說沒事兒,要是傳到嬤嬤耳朵里,咱們倆都沒有好果子吃!」
小太監擺手,顯得有些不以為意,「這裡又沒有外人,你怕什麼吶!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做個奴才,整天被吆喝來使喚去的,指不定哪天就折在了宮裡。」
這話乍一聽有些聳人聽聞,但只有在宮裡生活過的人才知道人命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裡,實在太不起眼。
不說別的,就是跟她一同進宮的人,都已經少了大半了。
小宮女不由得陷入沉默。
小太監見她終於不急著否認了,便拉了拉她的袖口,「知道隔壁宮裡的明月嗎?兩天前,她被侍郎家的小公子要回家做妾了。」
見小宮女不敢置信,小太監得意地揚揚眉,「知道明月做了什麼?之前皇上宴請文武百官,侍郎小公子喝醉了,然後明月趁機爬上了他的床,嘿嘿。」
小宮女原本褪色的紅暈又爬上了臉頰,這次連脖子都紅透了。
小太監見小宮女羞澀,有些恨鐵不成鋼,「一個侍郎小公子都要顧全顏面,更何況是太子殿下?聽說皇上今日訓了殿下,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殿下心情不好,才會來這裡看紫竹,這可是絕好機會。」
「只要你能爬上殿下的床,被殿下收進了房,以後太子是要繼承皇位的,那你就是後宮妃子,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
小太監的描述可以說是每個女人畢生的追求,小宮女哪能不動心,但理智告訴她,在宮裡絕對不能亂說話。
因此,小宮女強迫自己冷靜,「你對這些事情這麼了解,怎麼不先給自己找個靠山?」
小太監嘿嘿一笑,神情頗為倨傲,「不,這不一樣。咱們這種人,就得跟司禮監提督大人一樣。」
一聽這名諱,小宮女頓時變得緊張,面上滿是忌憚,十分懼怕那位提督大人。
她不想再跟小太監攪合,正準備快步離開,卻沒想一抬頭。
瞬間,小宮女面色慘白如紙,眼裡滿是惶恐。
可惜小太監說得飄飄然,根本沒留意到小宮女的變化。
「哦?為什麼要像他一樣?」
「手握披紅大權不說,還被聖上破例封為忠義王,哪怕是丞相在提督大人面前也得禮讓三分,何其榮耀……」
小太監嘰嘰喳喳好了好長一段,才忽然察覺似乎小宮女的聲音變了。
小宮女年紀不大,嗓音雖比不得什麼出谷黃鸝,但也是清脆稚嫩。
可說話的聲音雖然很悅耳,但聲調很低,很沉,又有些尖利,不像是女人的說話聲。
反倒有些像,像他們這種身殘之人的說話聲。
小太監覺察到了什麼,原本利索的嘴皮子止不住顫抖,緩慢地側過頭,看向路前方。
此處是在種有紫竹庭院通往御書房的小路,雖說宮中的人總是用小路來稱呼它,但小路其實並不窄。
小太監出宮探親,閒來無事時,便比較拿小路跟橫貫京都的朱雀大街比較過。
得出的結論,這小路怕是有朱雀大街一半寬。
然而,如今這寬敞的小路卻被十二人抬歩輦堵得水泄不通,鮮少地露出幾分狹窄的窘迫來。
十二個轎夫,六個侍衛,高大威猛,面無表情。
身後墜著的長串宮女一直低著頭,不敢有絲毫冒犯。
歩輦身側跟著一個身穿靛青仙鶴官服的二品大太監,面如死水,目光陰鬱。
寬大如床榻的歩輦兩側金黃的紗幔自然垂下,只露出一個紅色衣角。
但通過影子,卻可以看出裡面的人懶散地側躺在歩輦里,悠閒又放肆。
歩輦簾頂繡有金黃龍紋在陽光下似乎要乘風衝上雲霄。
分明有數十人,卻悄無聲息,死氣沉沉,像是從地獄之門裡走出的鬼魂。
死寂,陰涼的氣息從腳底躥入血肉,占據心臟,讓人只剩下滿心恐懼。
可此時,小太監的腦袋有些放空,那是受到了極大驚嚇的後遺症。
金黃龍紋歩輦,除了聖上外,宮裡唯有一人能乘坐。
小太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子似乎把他的膝蓋都磕碎了。
他扭曲著臉,卻不敢叫一聲痛,只顫顫巍巍地開口請安。
「……奴,奴才叩見提督大人。」
旁邊的小宮女也跟著跪了下來,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輕風拂過歩輦,紗幔邊角微微飄蕩。
借著晃開的空隙,便能清楚地看見衣服上威武的四爪將軍龍。
無人說話,歩輦上的人似乎睡著了,跪伏在地上的小太監和小宮女身體抖成了篩子。
邊上侍候的二品太監,一甩拂塵,目光平靜無波,仿佛在看兩個死人。
「妄議王爺,太子,以下犯上,乃大不敬之罪,直接杖斃。」
話音剛落,隊伍里便走出幾個侍衛,如同老鷹捉小雞似的直接擒下宮女太監。
用布團將塞住他們的嘴,堵住他們的求饒,拖到一邊。
道路被清理開,轎夫繼續前行。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就連讓高高在上之人抬抬眼皮兒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歩輦剛走沒兩步,又停下。
二品太監率先行禮,身後的侍衛宮女也跪了一地。
「奴才見過太子殿下。」
正是整理完思緒,歸來的李承盈。
李承盈抬手示意眾人起來,溫和的眼神從路邊狼狽的宮女太監身上掃過,隨後落到了安靜無聲的歩輦上。
他似乎透過了紗幔,清晰明了地瞧見了那人平靜無波的面容。
聖上有令,忠義王見皇帝都可免禮,更何況李承盈如今只是太子。
雖說這樣的情況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但李承盈眼中依舊閃過一絲煩悶和抑鬱。
他問,「不知兩個宮人犯了什麼錯,惹得忠義王直接動了杖斃之刑。」
二品太監正要答話,餘光卻瞥見紗幔後動了動。
二品太監張開的嘴立馬閉上,竟是直接將太子晾到了一邊,轉而吩咐宮人撩起紗幔。
遮掩的紗幔被掀開,這個過程很短暫,卻又顯得很漫長。
最先露出來的,便是搭在歩輦邊緣的青蔥手指,修長白淨,骨節分明。
在金黃紗幔的襯托下,肌膚更是瑩白,與上好的羊脂玉相比,絲毫不遜色。
他正要起身,手上用力,便有淡青血管微微凸顯,顯得那手越發瘦削。
仿佛在床榻間,只是稍微用力,就會把它給折斷了。
只是一雙手,便充滿了無限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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