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遊蕩的鬼魂
被敲響房門的顧小嫣，從吳飛的手中接過了冒著熱氣的冰糖雪梨水。
除此之外，還有一盒新鮮的荔枝。
吳飛，「葉哥說最近天氣乾燥，顧姐昨天又吃得太辣，容易上火，就點了一份冰糖雪梨，讓顧姐吃了再睡。」
顧小嫣點頭，「麻煩你跑一趟了。」
吳飛搖頭，「應該的。另外，葉哥已經徹底退燒了，不過吳哥擔心病情反覆，就要求葉哥再休息兩天。」
這件事情，葉之宸已經通過微信跟顧小嫣說過。
不過此時吳飛提起這事兒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跟顧小嫣示好了。
顧小嫣知道吳飛是葉之宸信任的助理，自然收下了這份「投名狀」。
吳飛離開後，顧小嫣先去把自己收拾乾淨了，才裹著浴袍跟葉之宸開了視頻。
葉之宸的精神狀態確實比昨天好多了，證明他沒有謊報軍情。
顧小嫣放下心，跟葉之宸天南地北的閒聊。
一直到把整碗冰糖雪梨水吃完。
顧小嫣打了個小小的飽嗝。
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葉之宸給聽見了。
他嗔笑道，「吃不完就別硬撐，本來是想給你下下火，結果火沒滅完，又積食了怎麼辦？」
顧小嫣，「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積食？再說了，就這點東西，半個小時就消化了。」
葉之宸爭不過她，只得作罷。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顧小嫣因為收到了蘇華的消息，就跟葉之宸道了晚安。
蘇華接連給顧小嫣發了十幾部劇本。
顧小嫣：……？
蘇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劇本收到了嗎？」
顧小嫣，「收是收到了，但是還沒看。這麼多？？？」
蘇華，「這些是《盛世長安》收視率出來後，我收到的劇本。但是你重點看的，是最後三本。」
「前面的那些劇本不太好，我不建議你選擇那些。」
顧小嫣歪頭想了想，之前蘇華說過劇本她會過濾一遍再給她。
既然蘇華都說了是不建議她選擇的，那這些在蘇華心裡應該是被pass掉了才對。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發最後三本給我？」
蘇華輕笑一聲，「這不是讓你感受一下你火了嘛。」
顧小嫣：……
顧小嫣，「這個真沒必要。」
蘇華輕笑，「行吧，既然你這麼要求的話。我的郵箱現在都爆炸了。」
顧小嫣，「太誇張了吧。」
蘇華按下F5刷新一下界面，郵箱瞬間又跳出來幾封郵件。
他一個一個點開，飛快地瀏覽著這些人的來意，一邊懶散地跟顧小嫣聊天。
「看來你不是很理解收視率破4的含義。如果你下部戲，還能保證這樣的水準，那我敢保證你的身價至少能往上翻兩番。」
顧小嫣算了算，很捧場地「哇喔」一聲。
蘇華，「繼續加油，未來的票房良藥就是你了。」
顧小嫣，「那挑選劇本這個光榮又偉大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經紀人。」
蘇華，「那麻煩你管好你家男朋友，不要在曝光戀情的邊緣瘋狂試探OK？」
顧小嫣輕咳一聲，竭盡腦汁為自家男朋友挽回形象。
「藝人之間相互點讚很正常嘛，主要是粉絲想太多了，這個舉動很純潔的。」
蘇華，「呵。」
顧小嫣，「……知道了，我不是已經訓過他了嘛，截圖都發給你了。」
蘇華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我覺得你對『訓『這個字有什麼誤解，我需要請語文老師給你上兩節課才行。」
顧小嫣，「……。」
見顧小嫣不吭聲了，蘇華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把電話給掛了。
顧小嫣心有餘悸地擱下手機，知道蘇華這是把這件事情給揭過去了。
顧小嫣砸了咂嘴，順手剝了一顆荔枝放進嘴裡。
剎那間，香甜的汁水充盈口腔，讓顧小嫣不由得眯了眯眼。
好甜吶。
像是顧及到顧小嫣今晚還吃了另外的東西，吳飛送來的荔枝並不多。
沒一會兒，顧小嫣就把它給吃光了。
顧小嫣看著滿桌的狼藉，很心虛地將殘骸都丟進了垃圾桶，並換了個垃圾袋。
幸好蘇華有事回了公司，不然他要是知道顧小嫣睡覺前吃了這麼多東西，不發飆才怪。
顧小嫣將垃圾放在門口，明天出門的時候，直接順走，毀屍滅跡。
她去刷了牙，便窩在床鋪上，看了看蘇華發過來的劇本。
三部劇，完全是不同的類型，各有欠缺。
製作班底不錯的劇本不行。
劇本吸引人的投資商不行。
劇本導演可以的主演不行。
顧小嫣懷疑蘇華就是選擇恐懼症犯了，才直接將這事兒交給了她。
顧小嫣撓了撓頭，直接把劇本丟開，不想了，睡覺睡覺。
引發討論熱潮的主人公倒頭就睡，但被捲入這場聲浪的配角卻是抓心撓肺。
宋狄參加選秀出道，兩年前憑藉一部翻拍偶像劇，成功從唱跳歌手轉型演員，小火了一把。
隨後，他陸陸續續接到不少劇本，大多是男一號。
然而，這些劇播出之後，反響卻很不好。
他不是正規科班出身，當初接拍的偶像劇也不需要演技這種東西，只需要做個酷帥boy就足以吸引很多小女生尖叫打call。
但當他獨挑大樑時，沒有演技這個短板頓時曝光。
生氣、驚訝、害羞……所有情緒都是瞪眼睛，讓他的黑粉直接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瞪眼大俠」。
每次都能把宋狄氣得半死。
宋狄也知道上進，接戲的同時，也不忘讓經紀人給他報了很多演技班。
這一年多下來，他的演技進步不少。
不然憑藉他「瞪眼大俠」的稱號，他也不可能被陳導選中，來做男主角。
從接到陳導的通知，知道自己能出演男主角後，宋狄心裡就憋了一口氣，一定會好好拍戲，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臉都被打腫。
進組後，宋狄簡直將「刻苦努力」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陳導不滿意的，重拍。
陳導覺得勉強的，重拍。
陳導覺得可以過了的，重拍。
戲拍完，宋狄瘦了六斤，就連陳導都誇他了。
宋狄自信滿滿，宣傳時也很拼命。
然而，戲開播之後，平平無奇的反應卻往宋狄頭上潑了一桶冷水。
他預想中的誇獎沒有出現，設想中的爆火沒有出現，只有粉絲們瘋狂自誇「弟弟演得真好」「弟弟好帥」。
他想要的不止是粉絲的大吹特吹，還要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盛世長安》開播五天，收視率要死不活，黑粉們自然逮著宋狄好好嘲諷了一波。
宋狄氣得臉上長了三個痘痘。
經紀人安慰他，黑粉就是沒事兒找事兒，《盛世長安》的收視率在正常範圍內，絕對算不上撲。
宋狄心裡還是不舒服，總覺得他的努力都白費了似的。
他甚至開始懷疑起，他的想法是不是錯誤的。
黑粉罵他又怎麼了？
只要他還有支持他的粉絲，只要他這張臉還帥氣，他就不愁沒流量，不愁接不到戲，不愁沒人上門送錢。
宋狄在自暴自棄的邊緣瘋狂試探一晚上後，第二天就讓經紀人買了水軍。
然後論壇上就出現了各種大同小異的言論。
「宋狄這次演得不錯，我都被感動哭了。」
「你們看宋狄的新劇了嗎？感覺他的演技提升了很多耶。」
「本以為宋狄會是一個敗筆，沒想到竟然是點睛之筆，《盛世長安》可以放心大膽的追了。」
除了乾巴巴的評論外，宋狄還讓經紀人放出了劇組的一些小花絮。
全是宋狄拍戲受傷，或者努力拍戲的狼狽模樣。漸漸的，也有人被吸引了。
「宋狄？誰呀？我覺得我不認識他呀！」「之前演《校園四王子》的那個？我的天吶，他竟然是《盛世長安》里的男主角？我根本沒認出來呀！可怕！他是去整容了嗎？」
「黑人問號臉.jpg我也沒認出來！宋狄不是一點演技都沒有的瞪眼大俠嗎？怎麼忽然就脫胎換骨了？我之前還跟朋友推薦《盛世長安》，因為覺得裡面的人演技還不錯。」
「震驚！《盛世長安》的男主角竟然是他！宋狄不是一個臉嫩得能掐出水來的小白臉嗎？他是特意去海邊曬黑了才回來拍戲的嘛！【校園四王子截圖】【盛世長安截圖】」
「看了花絮，覺得這個小年輕為了拍戲也是挺拼的，現在這樣肯下功夫的年輕人不多了，小伙子繼續加油。」
網上的讚美讓宋狄神情氣爽。
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然而，宋狄的快樂並沒有延續多久。
即便他花了大價錢在網上營銷，吸引了一部分人當晚追劇，收視率上漲了一點點。
但第二天或者第三天，這點漲勢就會消失不見。
隨之而來的，就是「演技一般，沒什麼意思」的評價。
在網友們眾口一詞的說法下，水軍請再多也沒用。
經紀人又拉著宋狄好生安慰了一般，宋狄終於放棄了《盛世長安》這部劇。
他覺得這部戲的班底太差，跟他搭戲的女主角名氣也不夠，這部戲才起不來。
下一部戲，他一定要挑選一個大製作。
宋狄終於從失落中走了出來。
他的經紀人欣喜若狂地給他接了一個真人秀綜藝，命其名曰，在接下一部戲前先調節調節心情。
宋狄知道經紀人是想圈錢。
真人秀這種綜藝，又輕鬆，來錢又快，只要把握好了度，還能圈粉。
所以現在越來越多明星不喜歡拍戲，就想整天上綜藝。
宋狄想著這些天來，經紀人忙前忙後一句怨言都沒說過，他就答應了。
宋狄也不再關注《盛世長安》這部跟死水差不多的劇。
然而，宋狄萬萬沒想到，《盛世長安》竟然爆了。
無關他這個男主角，也跟女主角沒關係，竟然因為一個出場時間加起來都不到一集的小配角爆了！！！
宋狄從經紀人口中知道這個消息時，一時間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才好。
從平安郡主出場時聲勢浩大的應援，到平安郡主領盒飯時直接被刷上熱搜，收視率從上升一台階到直接破4。
這堪稱輝煌的成績，竟然是因為一個小配角？？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跟宋狄說起這事，宋狄一定會嘲笑他簡直是在白日做夢。
那種露臉一分鐘，就能霸占熱搜的，無一不是頂級流量或者超一線明星。
《盛世長安》可沒有本事請到這樣重量級的角色。
然而，就是因為顧小嫣跟重量級這三個字根本沾不到邊，才更讓人生氣了。
憑什麼？
憑什麼一個小角色能大火，他一個男主角反倒成了陪襯。
宋狄握著真人秀綜藝台本的手收緊。
他在經紀人阻止的聲音中放下台本，拿起手機。
經紀人已經用他的帳號轉發了《盛世長安》的微博，此刻他的評論也有了三萬。
平時他的評論數一直在一萬左右，今天直接翻了倍。
宋狄沒有感到開心，他木著臉，翻看著微博下的評論。
排除那些化身土撥鼠恭喜他的人，黑粉和某些想要挑事的人的言論就像是一刀戳進了宋狄的心臟。
「耶？怎麼回事？？《盛世長安》竟然破收視率了耶！不過我怎麼覺得這部劇能爆好像跟你這個男主角沒有關係吶【尷尬臉.jpg】」
「尷尬症都要犯了哦，明明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的事情，你是怎麼好意思這麼快就轉發《盛世長安》官博的慶祝微博的？」
「哈哈哈哈，如果不是顧小嫣，你們這部戲火得了？最開始陳導選宋狄當男主角的時候我就預言過這部戲撲了一半了。結果開播後，果然撲了，陳導真的想不開竟然讓「瞪眼大俠」來擔任男主角，其實這部戲陳導不是親爸是後爸吧。」
「宋狄你真的不給顧小嫣送份大禮，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你看看你出道以來演的男主戲，哪部不是撲到死的？恭喜你除了「瞪眼大俠」外，又多了「劇組毒藥」這個外號。不過看來你的修為沒到家，竟然被顧小嫣給帶飛了，我真的是很佩服顧小嫣了，不愧是王者玩家。」
「顧小嫣牛氣哄哄，那些恭喜宋狄的粉絲真的不是在扎你家正主的心嘛？一個男主角沒有撐起一部劇，結果被一個出場時間加起來都沒有男主一集出現時間長的小配角給頂了大梁。這怕是娛樂圈裡最沒有存在感，最可憐的男主角了。」
「娛樂圈裡最沒有存在感，最可憐的男主角＋1」
「娛樂圈裡最沒有存在感，最可憐的男主角＋2」
「娛樂圈裡最沒有存在感，最可憐的男主角＋身份證號碼」
「你們真是夠了啊，宋狄現在怕是羞憤到想從樓頂跳下去了。我就想問，出了這檔子事後，哪位導演還敢讓宋狄出演他們戲的男主角？與其找這樣一個沒擔當沒能力的男主角，不如花錢請幾位好的配角，反正宋狄也是躺贏嘛。」
「嘭——」
手機砸到牆上，屏幕碎了成了蜘蛛網，連帶著上面的字眼也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經紀人掃了眼手機，從宋狄刷起微博時，他就已經預料到這個手機活不過今天。
經紀人，「那些人除了你的黑粉外，還有別家的粉絲想渾水摸魚，挑撥離間，你理智點。」
宋狄俊秀的臉龐寫滿了憤怒，「理智？我很理智啊！」
說著，宋狄竟然輕笑起來，然而這份笑意卻讓他的面容扭曲起來。
「他們說錯了嗎？沒錯啊！我確實沒撐起《盛世長安》，這部劇爆了都是因為顧小嫣，跟我又沒有半分關係。」
經紀人一聽宋狄這話，就知道他鑽進了牛角尖。
「你這話說得，如果沒有你這個男主角，會有《盛世長安》這部劇嗎？顧小嫣只是個配角，這一點不會改變，而你是男主角。這部戲送去參選獎項，提名可以有你這個男主角，但是絕對不會有顧小嫣，因為她不夠資格。」
經紀人一字一句，話說得很扎人，「顧小嫣能帶起來這部戲，也是因為啟文那波騷操作。如果沒有啟文做推手，你覺得現在知道平安郡主這個角色的人會有多少？」
宋狄低垂的腦袋抬了起來。
經紀人第一眼就看見了他眼中的紅血絲，在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泄露出來的是怒到極致的瘋狂情緒。
經紀人大吃一驚。
他想過宋狄會憤懣不平，畢竟為了《盛世長安》這部劇，宋狄有多用心多努力，他都看在眼裡。
之前《盛世長安》反響平平，已經讓宋狄大失所望。
結果現在爆紅，卻是因為一個在劇組還沒待上半個月的小角色。
這本就是在宋狄臉上扇了一巴掌。
而那些趁機打壓宋狄的人，更是將他所有的心血都踩進了土裡。
可娛樂圈本就是這樣。
努力，實力重要嗎？
確實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什麼？
是運道。
說起來很可笑，但現實就是如此。
你臥薪嘗膽，流血流淚，還比不過人家在適當的時間，出現在適當的地點。
娛樂圈裡多少有實力有演技的演員只能當個小龍套？
數不勝數。
經紀人覺得宋狄就是倒霉，在錯誤的時間裡撞上了顧小嫣。
可這些話卻不適合在這時說給宋狄聽。
聽不聽得進去另說，實在是，現在這麼說就是在宋狄心中燃燒的怒火上澆了一桶油。
經紀人只好把那些人都歸結為宋狄的對家，用心不良居心叵測地想要挑撥宋狄跟顧小嫣的關係，就是見不得宋狄好。
經紀人說得口乾舌燥，一邊觀察著宋狄的反應。
留意到宋狄的心情不像之前那麼激動後，經紀人才有時間喝了口水潤潤嗓子。
經紀人低眼喝完水，一抬頭就見宋狄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經紀人：？？？
經紀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褲子。
之前去洗手間，褲子大門也關上了的。
經紀人小心翼翼地問，「你是有什麼話想說的？」
宋狄望著他，明明經紀人是站著，宋狄是坐著，但經紀人卻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
「顧小嫣跟啟文總裁是什麼關係？」
經紀人愣了下，「不知道啊。」
宋狄不相信，「啟文總裁一聲不響地用啟文大廈給顧小嫣應援，我不信圈內沒人好奇他們倆的關係。」
宋狄輕笑了笑，有些輕蔑，「顧小嫣是啟文總裁的情人？有啟文做後盾，所以你們不敢惹她，才封鎖了這個消息？」
經紀人這時才反應過來，宋狄不是平靜下來了，他是在心裡給顧小嫣的成功找了一條路徑。
經紀人沉默片刻，心想，如果能讓宋狄冷靜下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經紀人含糊道，「我不知道。」
宋狄盯著經紀人足足一分鐘，才挪開了視線。
經紀人生怕宋狄做什麼傻事兒，他補充道，「顧小嫣的資料圈內人知道得都差不多，就是普通家庭，沒權沒勢，要不然也不會被王露欺負幾年了。」
「不過誰讓她運氣好，跟葉之宸搭上了關係，時來運轉吶。現在誰都知道她被葉之宸，DK護著，一般也不會有人去找她麻煩。」
「至於啟文那邊，最靠譜的說法就是啟文的總裁很護著顧小嫣。畢竟是個漂亮女人嘛，你說對不對？」
宋狄沒說話，只是將綜藝的劇本放在了床頭。
「劇本我待會兒看，我累了，想睡覺了。」
經紀人見宋狄不想說了，想著讓他安靜一會兒，肯定就能想通其中的關係厲害。
至少顧小嫣這麼多靠山，跟她對上絕對是下下策。
希望宋狄能明白這一點。
經紀人關門離開。
說要看劇本的宋狄一下子關了燈，整間屋子都陷入了黑暗，只有他孤零零地坐在床上，像是遊蕩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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