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最划算的買賣
「聯繫以前合作的明星，讓他們出來做個說明，跟公司是正常合作關係。」
「這些報導為什麼不刪除？！立馬去聯繫這幾個媒體，讓他們撤稿！不願意撤稿？要多少錢，讓他們報個數，直接去財務部登記！」
「水軍還沒到位？幹什麼吃的？！現在不讓他們控制評論，還要等到什麼時候？等你拉的屎都涼了，再讓他們慢悠悠地出來說我們F家有多好，有多棒嘛！」
「立馬打電話給約翰記者，告訴他，我們在旋轉餐廳定了晚宴，希望他能出席。」
F家公司總部，公關部門的員工像是腳底、屁股下面著了火一般，根本不能在座椅上坐夠一秒，就有新的指令出來，讓員工們仿佛魚缸里的魚群，在狹窄的空間裡的穿梭，時不時地發生撞車事件。
然而，根本沒有痛呼的時間，他們就急匆匆地錯開身形，急奔回工作位，接起仿佛要把屋頂都掀飛的電話。
「你好，這裡是F……」
「垃圾F家，快點倒閉吧。」
「嘟嘟嘟——」
「你好，這裡是F家公關部。」
「你好你好，我是一周娛樂的編輯，我想採訪一下威爾斯先生或者弗倫娜小姐，請問兩位什麼時候有空閒時間呢？」
「非常抱歉，如果你想採訪威爾斯先生，建議你從預約渠道進行預約。」
「不能採訪到威爾斯先生也沒關係，那就請你透露一點內幕消息吧，我可以付給你報酬。弗倫娜是不是跟之前的代言人們同時存在著關係？」
或謾罵、或利誘、或威脅，暴躁的聲響一時間成了F家工作人員耳邊的主旋律，仿佛他們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哪怕是在公司待了幾年的老員工都還沒經歷過這種陣仗，更何況剛入職的新員工。
雖說知道這是公司高層出了問題，怪不到他們的頭上，但這種承受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怒火，並不會讓人心裡好受一點。
「唉，這是什麼事兒啊！明明都不是我們的錯，結果挨罵的全是我們，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已經接到好幾個電話，說要半夜來找我的了，真是太嚇人了。」
「是啊，我千辛萬苦通過面試，進入F家，朋友們、鄰居們知道了都超級羨慕我，結果現在？我都怪抬不起頭來了。甚至還有人問我，是不是跟面試官睡了，才能進公司。天啦，當時面試我的是威爾遜，他都五十七歲了，我能看得上他嗎？！我明明是靠自己的努力通過的面試，但現在在所有人眼底，我都是靠爬床得來的成績，Fuck!」
「說得沒錯！我爸媽都給我打電話來，問公司里的人有沒有欺負我！就好像BOSS他們跟藝人有不正當關係，公司里所有人都一樣似的。我都跟他們解釋很久了，他們還是非常擔心，勸我辭職。」
「原本我以為進入F家工作，可以享受別人羨慕的目光，但現在？出我出去都不敢說自己是的F家的工作人員。怕被粉絲攻擊，或者走在街上碰到了一些小混混，覺得你本身就是一人人可以睡的賤。噢，這可不是開玩笑。你知道我家附近的治安有些差，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太可怕了！」
「boss到底在想些什麼？股東們都瘋了嗎？為什麼要跟葉影帝解約？這分明不是他的錯！我為葉影帝不值。他都跟我們合作這麼多年了，就因為不願意跟boss發生關係，就被F家給一腳踹開了。我想經過這件事情後，我肯定不會在公司里找男朋友了。萬一弗倫娜小姐看上了我男朋友，把我直接給暗殺了也說不定。」
「難怪最可怕的不是明明是公司這邊的問題，但是葉還不敢說出真相？就跟包庇殺人兇手一樣。之前不是葉的經紀人來過公司一趟？然後公司就宣布跟葉解約了？我猜肯定就是上面叫人來談……」
「嘩啦啦——」
隔間裡驟然傳來的抽水聲打斷了站在角落裡，七嘴八舌各抒己見的女職員們。
她們不知所措地對視幾眼，眼底都閃過驚訝的光芒，完全沒預料到真麼久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洗手間裡，竟然還有人，並且將她們的所有話都聽進了耳朵里。
身體裡響起警報聲，幾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趁著隔間裡的人還沒出來，趕緊腳底抹油，跑出了衛生間，以免洗手間裡的人看到她們的臉。
等回到工作崗位上，好一會兒都見有人來找她們的麻煩後，幾人才彼此傳遞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繼續被陌生的電話轟炸，承受本不該由她們承受的怒意。
這樣借著上班時間，在偌大的公司，隱蔽的角落裡，總有那麼幾個人，聊著這一次的八卦。
或許是這樣的怨念太過龐大，順著漂浮的雲朵爬到了在醫院裡的顧小嫣跟葉之宸身上。
正跟兩人聊著工作安排的吳作山，眼睜睜地看著顧小嫣跟葉之宸不約而同地仰天打了三個噴嚏。
吳作山看了看葉之宸，又看了看顧小嫣，表情有些不自然。
如果說葉之宸打噴嚏，那還可以理解，可顧小嫣的反應也這麼大，這就有些小尷尬了。
吳作山試探著問道，「小嫣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找個醫生來看看，畢竟你跟之宸親密接觸過。」
原本一個看著手機，一個看著劇本的兩人紛紛斜眼，睨著說話的吳作山。
吳作山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顧小嫣重新看手機，葉之宸拿起筆在劇本上畫了個圈圈，沖顧小嫣招招手。
顧小嫣乖乖放下手機，湊上前。
「岳導把這裡改了，你知道是什麼用意嗎？」
顧小嫣，「感覺更有衝擊力了，比起第一版察覺女主角身份後，開門見山的對峙，這種步步驚心的試探，反而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葉之宸，「沒錯，比起直接戳破女主角的身份，男主角別有用心的試探跟女主角全然不覺的欣然更有對比，但是對你們兩人情感的表達要求更高，所以你得注意你的情緒變化。」
顧小嫣，「嗯，我設想過那個場面，覺得當時應該是渾然不覺，完全沒有察覺出男主角的心思。這裡已經接近尾聲，女主角的目標接連伏法，她的生活也越來越幸福，此時她的警惕心應該是比較放鬆的。」
葉之宸點了點男主角的名字，「還有女主角跟男主角的曖昧關係終於有了一點進展，她覺得她也可以開始一段新生活了。」
顧小嫣莫名覺得葉之宸點在男主角名字上的手指，似乎用力有些過猛。
不過看著葉之宸唇角笑意淺淺的模樣，顧小嫣就將這種情緒歸結為錯覺。
顧小嫣，「所以岳導真的是太壞了，都到最後了，還不給主角一個美好的結局。」
葉之宸抖了抖劇本，涼幽幽道，「很多時候美好的結局都不如悲劇讓人記憶深刻，況且這部劇也不好讓主角有好結局。畢竟善惡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顧小嫣悶笑一聲，「這句話用在這裡，還真是恰到好處。」
顧小嫣將劇本從葉之宸手裡抽了出來，一邊在剛才葉之宸圈出的地方，標註好兩人討論的重點，一邊道，「聽說F家亂成了一團。真有你的，竟然能在勞倫斯明確表示不幫忙的情況下，還是拿到了當時的錄像。」
葉之宸沒有冒領功勞的意思，「那是吳作山聯繫的人。」
驟然被點名的吳作山露出成功者的沉穩笑容，「雖然F家的人讓勞倫斯把監控錄像都給清楚了，甚至還統一給員工們換了手機，但架不住有員工聰明，早就把視頻傳到了雲端，藏起來了。再接下來，事情就好辦多了！起初她不願意拿出來，可只要錢到位了，那一切就沒問題了。如果有問題，那就說明，錢還不夠！」
吳作山這話真的是相當俗氣，又說的是實話。
顧小嫣好奇，「對方要了多少？」
吳作山伸出一個巴掌。
顧小嫣歪頭，「五萬？」
吳作山不說話。
顧小嫣在後面加了一個零，吳作山點了點頭。
顧小嫣輕嘖一聲，「一段視頻五十萬，我也想要啊！」
吳作山微笑，沒有說這還是按照國外的貨幣支付的，要是換算成RMB那這價錢就翻了好幾倍。
貴嗎？
吳作山表示，總比葉之宸買一堆破銅爛鐵，停在停車場積灰來得划算。
而且這幾百萬買的可不只是一段視頻，買的還是葉之宸經營了十年的好名聲，以及無數人的關心與支持。
可以說，是他做過的最划算的買賣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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