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做這個壞人
得到顧小嫣再三的「保證」後，趙瑤總算是放下了心。
她現在是多的話都不敢說，生怕又讓顧小嫣生出什麼奇特的想法來，只好拼命地打了三個哈欠，無聲昭示著她的睏倦。
然後，得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回宿舍休息。
顧小嫣用了一句「明天見」送走了趙瑤，隨後便準備離開。
不想留在屋內沒走的姜蔚華，與她擦身而過之時，忽然開口道，「基地雖然很大，牆頭也沒有倒插玻璃片，安裝電網之類的東西。但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巡邏，並且很多地方都藏了攝像頭。」
顧小嫣鎮定地跟姜蔚華對視，並面帶笑意，不解地反問，「教官好端端地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姜蔚華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跟顧小嫣提起這件事情，就是一時衝動，覺得他想說，那就說了。
姜蔚華想了想，找了個勉強聽的過去的理由，「聽你們聊起翻牆的事情，覺得你們的想法有些天真，便出於好心，提醒一下吧。」
顧小嫣意味不明地嘆了一句，「教官可真是個好人呢，分明白天的時候，還讓我們覺得教官那是那麼的不近人情。」
姜蔚華當作沒聽出顧小嫣的話里的諷刺之意，繼續維持「好心」人設。
「雖然是警校，但來學習的也都剛成年不久，總是有些跳脫，想要搞事，惹亂子的。」
說到這裡，姜蔚華下意識地看了顧小嫣一眼。
顧小嫣瞪眼——你眼珠子往誰身上飄呢？
姜蔚華在顧小嫣兇悍的威脅下，轉過頭，「為了防止半夜有人私自出基地，校方設計了一套安防系統，曾經有幾個不怕死的學生想挑釁校方，半夜坐在牆頭豎中指，還沒跳下牆就被人給抓了。」
顧小嫣：……
顧小嫣呵呵一聲笑，「現在的年輕人精力真是旺盛。」
這話讓姜蔚華的眼神不自覺地又往顧小嫣身上一瞟，他心裡想，原來顧小嫣也知道她的精力很旺盛。
顧小嫣摸下巴，「聽起來這套系統很厲害的樣子，是能嚴防死守，完全監控到整個學校？」
姜蔚華看向顧小嫣的眼神一瞬間充滿深意，「據說是這樣。這套系統其實是一位學生做出來的，反正用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一條漏網之魚。在最開始有學生不信邪，非要去挑戰這個系統，可惜都失敗了。這種行為都是記大過，對於大多數學生而言，為了打敗一個監控系統，堵上自己的學業和事業，顯然是一筆很不划算的買賣。殺了幾隻雞，監控系統的威名傳出去後，大家都不願意來挑戰這條高壓線了。」
顧小嫣笑著點評，「人之常情。」
姜蔚華，「老實說，我也很好奇這個系統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顧小嫣離開的腳步慢了點，睨著身旁的姜蔚樺，饒有趣味地笑了，「教官，我怎麼覺得你這語氣是在攛掇我幹壞事兒呢？」
姜蔚樺睜著大眼，無辜道，「你這是污衊，我從頭到尾都在跟你科普校方的監控系統有多厲害，不要趁一時之氣，做出讓你後悔的事情來。你不體諒我的用心就算了，怎麼還倒打一耙？真沒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丟下氣呼呼地一大段話，姜蔚樺就帶著陌生教官走了。
顧小嫣心想，原來教官也是這麼虛偽的生物。
將今晚顧小嫣的發言都記在心裡的劉晴看著屋子裡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離開，原本的面無表情逐漸轉變為冷冰冰。
「想不到小嫣你平時的想法竟然這麼多，我覺得蘇哥應該對此很有興趣的。」
顧小嫣差點腳下一個趔趄，她站穩了身子，輕咳一聲，誇張地笑，試圖將這個話題給繞過去的。
「晴姐你說什麼呢？我能有什麼念頭？我現在的想法就是想快點回去睡覺，明天雖然休息半天，但下午的訓練量肯定不小，岳導說不定會讓教官把上午缺失的訓練量給找補回來呢。」
顧小嫣拉住站在原地，似乎準備好好跟她理論一番的劉晴，一步一步往宿舍走，「晴姐也跟我一起回去休息了，你也忙了一天，肯定很累了。多睡覺，皮膚才會好，才會年輕漂亮。」
被顧小嫣又拉又推的劉晴笑了聲，「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又老又丑？」
顧小嫣，「……不不不，晴姐，我的意思是早點睡覺能讓您變得比現在更加美麗動人。」
劉晴一仰頭，才不接受顧小嫣的恭維，「可我覺得我現在已經足夠光彩照人了。」
顧小嫣雙肩垮下，「姐，這天已經被你給聊死了，救不回來了。」
劉晴撇嘴，「沒勁兒。」
顧小嫣撒嬌道，「哎呀，那要什麼勁兒您才覺得滿意？回去後我給你按摩好不好？保證你滿意，做了一個還想下一次。」
劉晴推開顧小嫣放在她後脖頸上的手，誠惶誠恐道，「別，我可不敢讓你給我按摩，我的脖子還想要呢。好好走路，別粘粘糊糊糊的，站沒站相！」
向來身姿挺拔，如果一棵筆直松樹的顧小嫣聽到訓斥後，乖乖鬆開了劉晴的手。
在告狀面前，嫣然郡主也得慫。
劉晴看著顧小嫣乖巧聽話的樣子，心裡總算有一絲絲的滿意了。
這才像話嘛！
顧小嫣沖劉晴露出大方得體的笑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優雅知性的氣息。
她身上的紅色披風，襯得她眉眼愈發精緻，像是從畫裡走出的人物一般，豈是一個好看能形容的？
劉晴看著被迫營業的顧小嫣，沖她翻了個白眼。
現在知道裝淑女了？白天晚上人多的時候，怎麼跟撒了歡的哈士奇一樣呢？
在自己人面前淑女有什麼用？最主要的是讓外人看見吶！！
劉晴嘆了口氣，覺得顧小嫣大概在最不像的當紅藝人的榜單前十名之內。
看看其他的明星，不管是男藝人還是女藝人，在外面一個二個說句話都要在腦子裡衡量再三，生怕被人抓到錯處。
她家裡的這個，就是大大咧咧，不長心眼。
沒救了，只能她幫著盯著點兒了。
劉晴在心中的計劃表上，又增加了一條新內容，就想跟顧小嫣回去了。
可惜，身後有人追了上來。
「顧姐，顧姐請等一下！」
這聲音很耳熟，今天一晚上她，他說話的次數不多，但大多時候情緒都很激動。
他現在找上來，顧小嫣跟劉晴其實都不怎麼驚訝。
在走廊里停下時，顧小嫣還看到了沒來得及離開的員工駐足的腳步，看樣子是覺得今晚的熱鬧還沒看夠，準備把這最後一場也給旁觀完，今晚才能睡著了。
顧小嫣看向站在自己身前，一臉緊張的蘇木，擔心她要是不先開口，這小伙子怕是要磨磨蹭蹭半天才有勇氣主動挑起話題。
「蘇木，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果然，話到了門口，也不差那臨門一腳。
蘇木立馬接話道，「顧姐，我是想來告訴你，網上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劉晴覺得這個蘇木真的有點傻，連場合都不會看了。
他一個勁兒地跟顧小嫣強調他的清白，是想讓顧小嫣表個態度？好讓他洗刷掉身上的罪名？
原諒劉晴要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
誰讓蘇木一直都是動嘴皮子，不僅半分能證明他言論的證據拿不出來，還被翻出了跟營銷號曖昧不清的交易記錄。
這麼大個人了，在說話做事之前就不能動動腦子？
以為這是在家裡，他還是家裡的小王子，隨便他說什麼，別人都得信嗎？
劉晴雖然對這種天真無邪的人沒什麼惡意，但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
她剛想說話懟懟人，就見顧小嫣忽然抬起手，制止了劉晴到嘴邊的話。
劉晴覺得大概是顧小嫣前幾年被王露打壓時，過得太不容易，也或許是見多了底層小藝人每日的掙扎，以至於哪怕顧小嫣現在鋒芒畢露，也一直對這些小藝人諸多包容。
可也不能太溫和，無所謂了。
劉晴認為還是她來做這個壞人比較好。
然而，顧小嫣卻並不是劉晴所想像的老好人。
顧小嫣舔了舔沒怎么喝水，有些乾涸的唇，臉上的笑容淺淺，卻很好看。
像是寬廣的大海，能包容萬物，讓蘇木的眼睛也亮了一點。
「你口口聲聲說讓我相信你，可在說這話的時候，你腦子裡有沒有想過，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蘇木的表情一瞬間呆滯。
顧小嫣卻繼續給可憐兮兮的他迎頭棒擊，「憑你的一面之詞？憑你將『請相信我，不是我做的『這句話說了十遍，百遍，就能成為事實？想要別人相信你，那就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就去找證據，比你在這兒求所有人相信你的無辜強多了，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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