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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隊長,怎麼了?」任燚看著邱言瞬間蒼白的臉,頭皮都炸開了。
邱言咬緊了牙,肩膀因為極度憤怒而顫抖著:「張文的屋子裡預設了機關,阿強等六個人被炸傷了。」
任燚頓覺大腦呈現短暫地空白。
他所心存的最後一絲僥倖,也被踏碎了。
真的是張文。
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年輕人……
只要一想到這個人在與自己共處的那麼長時間以來,都在想方設法的算計他們、利用他們,甚至有無數的機會害死他們,他就毛骨悚然。
宮應弦急道:「蔡強怎麼樣了?」
「在醫院,我現在要過去處理現場。」邱言用力呼吸,壓抑下悲憤,滿臉疲倦地說,「應弦,這裡交給你了,可以嗎?」那句「可以嗎」,口吻中幾乎帶了一絲下意識地懇求。
宮應弦握了握她纖瘦地肩頭:「言姐,你放心去,這裡交給我。」
邱言急匆匆地走了,宮應弦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才允許自己的情緒稍稍失控,他一腳踹在隔壁的房門上,白玉般的臉此時卻是陰霾密布。
任燚安撫道:「別急,他們會好的。」這話說出口,連他自己也感覺到綿軟無力。
宮應弦深深地望著任燚,啞聲說:「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能早一點抓到紫焰,很多人原本可以不用受傷。」
任燚斥道:「我說過很多遍了,你不要再大包大攬的。敵人在暗我在明,我們對抗的還是一個已經根植了許多年的X教組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無辜者的傷亡,是施加者的錯,不是你的錯。」
宮應弦的嘴唇輕輕抖著。
任燚輕聲道:「應弦,我也有很多很多沮喪的時候,沒有救下人的時候,看著受害人在自己面前死亡的時候。每個消防員都經歷過痛苦自責無助,才能成長為一個成熟的消防員,我在面對年輕戰士們的自我懷疑時,經常把我的隊長告訴我的那句話告訴他們,比起我們沒能救的人,我們救的人更多。你也一樣,你只看到你沒能救的人,你知道自己救了多少人嗎。」
宮應弦小聲說:「你總是安慰我。」
「是安慰你,也是鼓勵你,因為這都是實話。」
宮應弦感激地看了任燚一眼,再多的頌讚,再多的勳章,比不上這個人的一句理解和誇獎。
他還想說什麼,手機又響了起來,是譚昊純。
「喂,查到了嗎……什麼?之前怎麼沒發現?」
掛了電話,宮應弦臉色依舊難看:「12層的監控曾經掉線過幾次,內容有缺失。因為監控量太大,之前沒有特別關注這一層,沒有發現。」
任燚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白焰玩兒了我們一把,大概正等著我們回去找他,好好嘲笑我們一番呢,走吧?」
宮應弦悄悄握了握任燚的手。
「即便是這個時候,我也不怕。」任燚道,「你知道為什麼嘛,因為每次你都能化險為夷,每次你都能把我安全的帶回家,這次也不例外。」
宮應弦用感激地目光看了任燚一眼,任燚總說自己救了他無數次,這種說法不全面。
他們一直在互相救贖。
第156章
倆人先回到大堂,宮應弦與同事商議如何抓捕白赤城,最底限的要求是人質存活。
可是商議了幾個方案,都覺得實施起來成功率太低,多功能會議廳的空間太大,四周又是全封閉的,無法隱蔽,無法強攻,要活捉白赤城幾乎是不可能的,也很難保證岳新谷的安全,除非白赤城願意投降。
一名警察道:「只能看看他究竟有什麼條件,再伺機行事了。」
「這就是最麻煩的。」宮應弦沉聲道,「他不提條件,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
「剛剛不提,現在說不定會提了。」任燚道。
宮應弦思忖片刻:「給我裝上竊聽器,我們先把強攻的幾個方案部署好,你們聽我的暗號指示行動。」
準備妥當後,宮應弦和任燚上了樓。
宮應弦憂心忡忡地說:」根據你們在裡面的對話,白赤城不但自己抱著必死的決心,他也沒打算留岳新谷活口。「
」所以他才允許岳新谷告訴我那些?」
」嗯,就好像要讓岳新谷死之前把所有的罪名都頂了。」
」可是你已經識破他們了。」
」但是,如果找不到更有利的證據,岳新谷的說辭是可以自洽的,而你就是人證。他確實曾經在集團里從事招標採購的工作,確實與王敏德有金錢往來,他有動機、也有能力犯罪,他的認罪也合情合理,這是非常麻煩的,我們手裡的證據已經足夠提起翻案,現在正在準備材料,可是翻案之後,如果就揪出岳新谷這麼個』主謀『,那就前功盡棄了。」宮應弦眯起眼睛,「背後的主使者很擅長用替罪羊掩蓋自己的罪行,以前是我爸,現在是岳新谷,我絕對不會讓他再次得逞。」
」岳新谷說他被脅迫了,應該是真的,紫焰甚至想殺掉飛瀾,這是為了警告岳新谷?」
」如果是的話,他成功了,他向岳新谷展示了自己能對飛瀾做什麼,現在飛瀾還活著,就是脅迫岳新谷的最大的籌碼。」
「所以岳新谷什麼都不會說了。」任燚面色凝重。
「除非我們抓住紫焰,讓他知道沒有人能再威脅飛瀾了,但前提是要讓他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