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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弦,你沒事吧。」
宮應弦搖搖頭:「你先走。」他本就因為任燚的事而情緒,又毫無防備地看到了那個童年噩夢中的面具。當那副面具在蒙塵的記憶中出現時,他拼了命地想看清,卻永遠都不夠清晰,剛剛他終於被迫看清了,在一個既沒有心理準備、也沒有心理專家護航的情況下,這種衝擊對他來說十分嚴重。
與那副面具關聯的那個地獄般的夜晚,熊熊燃燒的大火,驚恐的面容,痛苦的尖叫,全都奔湧進他的腦海。他身形一晃,趕緊用手撐住了牆。
任燚擔憂不已,他沒來得及思考,已經條件反射地按住了宮應弦的肩膀:「應弦,你……」
宮應弦渾身一怔。那隻落在他肩頭的沉甸甸的、溫厚的手,突然之間就成了他所有負面情緒的宣洩口,他低吼道:「不准碰我!」而後重重打開了任燚的手。
任燚僵硬地看著宮應弦,他的心被狠狠刺痛了,臉上亦是火辣辣的,他下意識地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顫聲道:「……對不起。」
他和宮應弦,又回到了原點,不,比原點還糟糕,因為如今宮應弦真的厭惡自己了。
宮應弦看著任燚灰敗的眼眸,心裡難受極了,他多麼希望任燚張開的雙手是為了擁抱他,又多麼希望自己能心無芥蒂地接受。他甩了甩腦袋,狠心轉過頭,大步離去。
任燚強忍著傷心和難言的羞恥,快步跟了上去。
第84章
匆忙趕到宋居寒的休息室。
此時,宋居寒已經做好了舞台造型,他穿了一身嵌滿誇張地黑色羽毛的長風衣,塗著黑色的口紅,襯得臉蛋白皙妖冶,如此大膽的妝發一般人根本駕馭不了,但他坐在那裡,風衣垂墜在地,就像一隻俊美又魅惑的惡魔,收攏翅膀,在人間繾綣小憩。
小松奇道:「任隊長,你們還有事嗎?」他有些期待地看著宮應弦,以為宮應弦動了想要當明星的心。
「宋老師,不好意思。」任燚看向一旁的何故,單刀直入地說,「我想借何工幫個忙。」
何故有些意外:「我?」
「何工,你是紅林體育館的工程師,對吧?」
「是啊。」何故不解道,「這個體育館是我以前在國企的時候做的項目,你怎麼知道?」他看到宮應弦手裡抱著的東西,「那個不會是場館的設計圖吧?」
「我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一個對場館十分了解的人做顧問,麻煩你……」
「不行。」宋居寒斷然拒絕,「不好意思任隊長,我馬上就要登台了,他要坐在最好的位置看我唱歌。」
何故道:「任隊長,請問到底怎麼了?」他見倆人面色凝重,加之任燚的身份,不可能做出沒有分寸的行為,必定是出了什麼事。
「是非常重要的事,我們必須得到你的幫助。」任燚加重了語氣。
宋居寒眯起眼睛,口氣冷了下來:「任隊長,說清楚是什麼事,否則我不可能把他交給你。」
「我……」
宮應弦聽不下去這種浪費時間的廢話了,直接從兜里掏出證件:「我是鴻武分局刑偵一隊刑警宮應弦,何故,請你配合警方辦案,現在馬上跟我走。」
宋居寒騰地站了起來,本能地將何故護在身後,厲聲道:「你想幹什麼?說清楚!」
任燚咬牙道:「所有人都請出去!」
小松看了宋居寒一眼。
何故皺眉道:「小松,你們先出去吧。」
小松這才帶著其他人退出休息室。
任燚嚴肅地解釋道:「二位,形勢所迫,我就長話短說了。有一個歹徒在場館裡布置了六枚炸彈。」
宋居寒和何故的臉色刷地變了。
「你……你他媽在開玩笑吧。」宋居寒滿臉的懷疑。
「沒有人會開這種玩笑。」
「那你們還不趕緊疏散觀眾?!」
「不行,炸彈預設的爆炸事件是十二點整,歹徒說了,如果我們疏散觀眾或者停止演出,他會提前引爆,我們現在只有……」任燚看了一眼手錶,「五十分鐘的時間找到六枚炸彈並且拆除。」
何故沉聲道:「到底是什麼人干出這樣的事。」
宮應弦冷道:「來不及解釋,前段時間鴻武醫院爆炸案也跟此人有關。」
一提鴻武醫院爆炸案,哪怕宋居寒和任燚對這種戲劇性的突發事件還有一丁點懷疑,此時也不得不相信了。
何故張口道:「好,我跟你……」
宋居寒一把抓住何故的手腕:「我讓司機從地下送你走,只有你一個人的話不會有人發現的。」
「說什麼胡話,你沒聽到任隊長和宮警官現在需要我幫忙嗎。」
宋居寒怒道:「放屁!他們讓你去拆炸彈!」
宮應弦冷道:「是找炸彈,我們有拆彈專家。」
「我不管是找還是拆,你都會接近炸彈,一旦失敗了,你就是最危險的。」宋居寒看著何故的眼睛,「你聽我的,現在馬上走。」
何故正色道:「居寒,你也聽到他們說的歹徒的要求了,不准疏散群眾,不准停止演出,你的三萬歌迷要留下來,所有嘉賓、安防、工作人員要留下來,你也要留下來,你讓我走?」
「對。」宋居寒毫不猶豫地說。
「我絕對不會走。」何故更是堅定地說,「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不可能眼看著三萬多人置身危險而我自己逃跑,不可能讓壞人毀掉我親手建起來的體育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