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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燚適時把話題帶到了比武大會上,倆人商量起今年報哪些項目。
比武大會是消防局一年一度的運動會,是各個中隊展示面貌的時候,大家都很重視,畢竟誰都不想輸,尤其他們是特勤消防隊,成績就更要比其他中隊好。
倆人一邊商量報名項目,任燚一邊給宮應弦發了條微信:下個月我們辦運動會,要不要來玩兒?
不一會兒,宮應弦回道:有什麼可玩兒的,不去。
任燚撇了撇嘴:你多參與一些群體活動,多交點朋友,有什麼壞處嗎。
他始終記得盛伯和宮飛瀾對他們能交朋友的喜悅和期盼,既然他生來就註定要幫助別人,那麼他也應該幫助宮應弦。
宮應弦又回了:你不是說我交不到朋友嗎。
任燚被噎了一下,心裡罵了宮應弦幾句。
「幹嘛呢你?」曲揚波道,「專心點。」
「哦,不是說差不多了,往年這幾個項目都報的,多報些團體的吧。」任燚心不在焉地說完,心裡想著怎麼回宮應弦。
曲揚波突然談過身來,假裝要看:「跟誰談情說愛呢。」
任燚立刻把手機背了過來:「什麼呀。」
曲揚波挑了挑眉,一臉嘲諷。
任燚站起身:「行了,剩下的你定吧,我去訓他們去。」他走出會議室,給宮應弦回了一條,「你好歹試試吧,反正我誠懇邀請你了,你不去就算了。」
宮應弦回道:不去。
任燚朝著屏幕比了個中指。
第20章
昨夜,北京下了一場痛快地大暴雨,一夜間澆滅了夏末秋初的悶熱,仿佛整個天地都敞開了呼吸。
雨後的天氣十分涼爽,整個中隊都在操場上特訓,準備應戰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
以前的比武大會,任燚都會報幾個團體項目和個人項目,但自從當了中隊長,就沒有那麼多閒時間訓練,而且,他再跟一幫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比賽也不合適,不過他和曲揚波都會參加一些團體項目,體現集體榮譽。
這時,警鈴突然響了。
任燚看著一群穿著戰鬥服、背著空呼在練負重跑的戰士們,咧嘴笑道:「走吧,正好不用換衣服了。」
一幫人快步湧進了車庫,值班通訊員跑到任燚身邊,匯報導:「任隊,排污井井下作業中毒。」
任燚喊道:「換搶險服!」
戰士們嚎叫了一嗓子,手腳麻利地開始換衣服。
他們出警最常穿的衣服有兩套,一套是此時穿著的深藍色嵌螢光帶的滅火戰鬥服,隔熱阻燃,又寬大又重,一套是橘黃色的搶險救援服,適合非火災類救援,輕便苗條許多。
「是。」
換上衣服,任燚開出了救援車和雲梯車,趕向出警單上顯示的小區,同時,他給報警人打了電話:「喂,你是什麼人,是小區負責人嗎?」
「我我,我不是,我是保安。」
「跟我們說下情況。」
「我們小區、一下大雨就、就、就淹水,就派人下去修,下去三個人都沒有上來,然後就……」保安緊張的直磕巴,「又派三個人去救他們,也沒有上來。」
「不要再派人下去了!」任燚喝道,「你們派人維修之前,有沒有排水?有沒有做空氣置換?下去的人有沒有安全防護?」
「我、我不懂啊,不是我管啊。」
「管事兒的呢?物業呢?」
「在旁邊……」
「等著,不要再有任何舉動!」任燚掛了電話,忍不住罵道,「年年出事年年宣傳。」
高格無奈道:「年年宣傳年年出事。」
救援車開進了小區,排污井前已經圍了一群人,物業和保安正在徒勞地往下放繩子。
任燚帶著人跑了過去,污水井裡瀰漫而上的臭氣簡直能把人熏暈過去,他往下一看,井壁狹窄,井下污水蕩漾,估不准有多深,他吼道:「負責人呢!」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已經嚇得臉色發青:「我、我是經理。」
「是你派人下去的?」任燚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派人下去之前不排水?」
經理顫抖著說:「水、水不深啊,師傅下去的時候說不深啊。」
「那你做空氣置換了嗎?他們帶面具了嗎?」
經理搖了搖頭:「他們帶了口罩,還帶了火!火、火沒滅,有氧氣的!」
任燚深吸一口氣。長期封閉的污水井通常空氣稀薄,但有空氣也一點都不代表安全,因為還可能有多種毒氣,沼氣、一氧化碳、硫化氫,每一樣都要命。
很多下井的都是務工人員,沒有知識、沒有經驗、自然也沒有裝備,如果管理方再什麼都不懂,那就是派人下去送死,每年因為違規井下作業都要出很多事故。
任燚蹲下身,比劃了一下井口,直徑七八十左右,帶上空呼,他這個體格很難下去,他指揮道:「孫定義,劉輝,阿文,小濤,小泉,你們五個瘦,準備好繩索。」
「是!」
李颯拿著攝像機開始拍攝,記錄現場是專勤班的工作。
戰士們幫著五人人串號繩子,孫定義打頭排,準備下井。
突然,任燚一把攔住了孫定義,他扭頭看向經理,目光凌厲:「你有沒有截斷上游來水?」
經理啞聲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