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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燚感到心臟在亂蹦,令他開心的不僅是宮應弦吃了熱食,而是宮應弦願意為了他改變自己,哪怕只是一點點,這至少說明,他在這個人心裡是一個有分量的人吧?他喜道:「好喝就多喝點,這個是溫州魚丸,我們中隊的戰士家裡寄來的,自己做的。」
宮應弦對上任燚發亮的眼睛,羞惱道:「你別一直催著我吃,你自己不吃啊。」
任燚高高興興地吃了起來:「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嘿,我真是挺厲害的。」
宮應弦看著任燚得意又竊喜的模樣,唇角也不禁含笑,暫時竟忘了一直盤踞在心頭的關於過去的陰影。
任燚連哄帶騙地讓宮應弦把所有菜都嘗了一遍,看著宮應弦吃著自己做的東西,他難以形容這一刻的滿足。
任燚用手指敲了敲酒瓶:「咱們喝點酒?」
宮應弦有些猶豫:「酒精會讓人失控,我不喜歡失控。」
「你今天太累了,經歷的太多了,喝點酒,會讓你忘了一切,安心睡個好覺。」
宮應弦輕哼一聲:「也會讓人早上起不來,遲到。」
任燚失笑:「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記仇啊。」
宮應弦揚了揚下巴:「來一杯吧,你這是什麼酒?」
「不知道,朋友送的。」任燚給倆人倒了酒,「我平時喝啤酒的,不怎么喝紅酒,但是讓你喝啤酒的話……」他搖頭笑道,「感覺怎麼都不對勁兒。」他根本無法想像宮應弦跟他們一起蹲在路邊攤喝啤酒、吃烤串的樣子。
宮應弦拿起酒杯輕晃,湊到鼻尖聞了一下:「你要喝酒也不提前醒酒。」
「沒那麼多規矩,喝就是了。」任燚抓起杯子強行跟他碰了一下,「來。」
宮應弦只好喝了一口,他微蹙眉,誠實地說:「這酒不好。」
已經習慣了宮應弦脾性的任燚,絲毫不在意:「那下次你帶酒。」
「好吧。」
吃完飯,任燚就張羅著要教宮應弦打遊戲。
宮應弦不常喝酒,此時有些暈乎,他靠在沙發里,手上還執著紅酒杯,打了個哈欠說道:「你這個酒不好。」
「你剛才已經說過了,喝都喝了,下肚還不一樣。」任燚把手機屏幕投到了電視上,然後撞了一下宮應弦的肩膀,「看屏幕啊,我教你玩這個遊戲。」
「這麼遊戲?」
「玩兒過CS嗎?」
「我不玩兒遊戲。」
任燚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拿著武器打敵人,活到最後就贏了。」
宮應弦看著屏幕上的畫面,他眯起眼睛:「……女神?」
任燚眨了眨一邊眼睛:「這名字是不是特仙兒。」
「你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宮應弦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我不說過了嘛,制衡我的五行啊。」
「『女神』呢?」
「這個嘛,他們以為我是女的,就會對我放鬆警惕,有時候還能騙點兒裝備。」
宮應弦眯起眼睛:「這不是作弊嗎?」
「那麼較真兒幹嘛,遊戲最重要的是開心。」任燚嬉笑道,「來來來,看哥給你表演屠殺。」任燚拿上一把槍,剛從窗戶翻出去,就被干倒了,「……」。
宮應弦笑了起來:「你死了嗎?」
任燚有些羞憤,放下了手機,嘟囔道:「剛剛位置不大好。」
宮應弦拿起酒杯遞給任燚,任燚伸手接過,他憋著笑:「這杯酒,沉痛哀悼活了一分46秒的女神。」
任燚笑罵:「你大爺的,我只是失誤了。」他跟宮應弦重重撞了杯子,把酒一飲而盡。
宮應弦仰躺在沙發上,感覺大腦發暈,渾身輕飄飄的,這種自在到有些失控的感覺,竟也不壞,他輕聲說:「吃飯,喝酒,遊戲,你們……就是這麼長大的嗎?」
任燚笑了笑:「大部分男孩子,都這麼長大的吧?那你小時候都在做什麼?」
「學習,訓練,實驗。」
任燚頓了頓,低聲說:「很孤獨吧。」
宮應弦沉默了片刻,說道:「不。」
任燚偏頭看了宮應弦一眼,那側顏線條完美得如同雕塑,面頰浮現薄薄地紅暈,深邃的眼眸透出絲絲茫然,令人怦然心動。
宮應弦感受到了任燚的目光,也轉過臉去。
倆人四目相接,因酒精而變得混沌的目光逐漸從彼此的眼神中尋回焦距,眼前的面孔是那麼地熟悉,可其上浮現的情緒卻又讓人感到陌生,以及莫名地心悸
如觸電一般,他們同時轉過了頭去。
任燚悄悄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酒瓶給倆人倒上酒,大聲道:「來,喝酒。」
他們一邊碰杯,一邊聊天,任燚還教宮應弦玩兒起了遊戲,此時他們就像兩個青春期的少年,沒有煩惱,沒有回憶,沒有犯罪,只是享受著和友人相聚的閒暇時光。
半夜時分,宮應弦也不知是醉的還是困的,趴在沙發上直打瞌睡,任燚酒量好一些,相對清醒,他拍了拍宮應弦的肩膀:「別在這兒睡,回房間了。」
宮應弦嘟囔了一聲。
任燚費力地將宮應弦從沙發上拖了起來:「哎,起來了起來了,回房間睡。」
宮應弦勉強睜開眼睛,在任燚的攙扶下,往屋裡走去。
任燚也沒多少力氣了,短短一段路,倆人四條腿,走得七扭八歪。好不容易看到了客房的床,任燚咬著牙,快步往前走去。在離床不過幾步之遙時,他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將宮應弦往床上甩去,宮應弦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整個人帶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