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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芙小姐……她……她忽然自殺了。』
聽到不是關於孩子的,梁苑傑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可再聽到『自殺』兩個字,心又提了起來。貝芙自殺?好好的怎麼會自殺?
『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醫生的眼睛通紅,『我們是婦產科的醫生,對於中毒真的沒有專業的治療方法,剛才王院長已經聯繫了別處的醫生,現在正派人去接。』
梁苑傑的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忽然,從搶救室裡面衝出來兩名護士,跑到醫生面前,上氣不接下氣,『醫生,好像不行了,所有的應急措施我都用了,可貝芙小姐她……她已經沒有心跳了……』
等王院長帶著醫生火速趕來時,貝芙的身體已經涼了。
梁苑傑站在搶救室,看著熟悉的面孔就這樣從神采奕奕變得毫無血色。他知道,貝芙不是自殺的,只是他沒料到梁先生的動作這麼快,更沒料到這裡會出了內奸。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外面的醫生和護士不敢進來,貝芙的身體還在空氣中裸露著。
梁苑傑拿過一張乾淨的白色床單,遮蓋住了貝芙的臉,最後一眼看到貝芙,梁苑傑的手還是不期然地抖了一下。在這張與卓卡丁相似度近乎百分之百的臉上,梁苑傑似乎親眼目睹了一年前,心愛的人躲在一個孤獨的角落,臉色發青地離開了人世。
傷口被撕開,疼痛依舊。
……
當初對著梁苑輝開槍,梁苑傑就沒打算再回到梁家,但是今天他還是回來了,為了緬懷童年的記憶,雖然模糊而蒼白,但這是他曾有過的唯一一個家。
客廳坐著的這個男人,他教會了自己琴棋書畫,領著自己的手走遍了天南海北,甚至不顧別人的目光,一次次地將私生子帶到宴會席上……
儘管,這一切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看到梁苑傑的身影,梁先生的目光閃動了兩下,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你回來了?』
梁苑傑沒有說話。
梁先生端著茶碗喝了兩口,沉聲問道,『你是來和我談條件的?』
『不是。』
『你現在也做了父親,你應該能體會到我的心情,孩子永遠是難以割捨的一部分,所以我原諒你的所作所為。但是女人不行,她可以撫育孩子,但是她不能貪求名分。她的名分,將來會成為你和你們孩子的一顆絆腳石……』
梁先生還在說著不著邊際的話,殊不知梁苑傑的耳朵,已經失去了傾聽的能力。
『二少爺,您先坐下,喝杯茶水好好平靜平靜。』吳管家在梁苑傑旁邊的茶几上擺上一碗剛泡好的茶水。
梁苑傑定了定神,開口說道,『一年的期限已滿,明天我會派人把錢打到您的帳戶上。當初我借了八億美金,現在償還十六億,一分不少。』
梁先生手裡的茶碗晃動了一下,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你什麼意思?想和我劃清界限?就為了那個女人?』
『不是劃清界限,是徹底脫離關係。從今以後,我不是梁家的人,你,也不再說我的父親。』
砰地一聲,茶碗掉到地上摔個粉碎,滾燙的茶水還飄起一層煙霧。
『少爺啊,你可別犯傻啊!你怎麼能和先生說這種話?從小到大,先生最疼的人就是你啊,你這麼說,不是要了他的命麼?』
吳管家的眼淚沒止住,瞬間淌了下來。
梁先生朝吳管家揮了揮手,語氣不穩地說:『別和他說這些,我沒那麼在乎,一個畜生而已,不必挽留。』
『先生,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
『我要怎麼和他好好說?』梁先生吼了出來,『他為了一個女人,現在要和我斷絕父子關係!我將他養育那麼大,他一句感恩的話沒說過。我就做了這麼一件令他不順心的事,他就要把我趕盡殺絕!』
吳管家顫抖著身子,把臉朝向梁苑傑,聲音沙啞悲痛,『二少爺啊,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啊?我眼看著你長大,你不是那絕情的孩子啊!他是你的爸爸,你的身上流著他的血,不是能扔就扔的啊!』
屋子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梁先生的臉看著梁苑傑,從未有過的失望和悲憤。
『十三年前,你讓我失去了母親,今天,你又讓我的兒子失去了母親。現在,我也要讓你嘗嘗失去兒子的滋味。』
說完這句話,梁苑傑轉身離開了屋子,告別了梁宅。
……
『幫我把開發部和預算部的負責人叫過來。』
不一會兒,兩名中年男子進了梁苑傑的辦公室。
『現在我需要大批資金,公司還有多少資金可以調動?』
預算部部長上前一步,『現在公司可調動的資金很少,最初的那批資金用來興建別墅、旅遊區和酒店,資金回流很慢。前陣子我們競拍下外港碼頭的一塊肥地,現在正在按照計劃興建望海大廈,本來資金就短缺,現在銀行借貸又十分困難。』
梁苑傑靠在軟椅上,眉宇間帶著絲絲倦意。
『也就是說,我現在想從公司拿出十六億,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預算部長的臉一下就綠了,『梁總,現在公司的資金本來就周轉不開,再拿走十六億,恐怕……公司就沒法運營下去了。』
站在一旁的開發部長忍不住了,開口說道:『梁總,其實我一直有個提議。我們興建了那麼多的木製別墅,現在木材大批量升值,我們完全可以趁機將別墅賣出去,讓大量的資金回流。據我們調查,現在很多富豪都有買下別墅的意願,可像我們現在這樣只租不售,收租物業費,資金回流太慢了,長期下去公司肯定會被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