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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徐燃醒了,酒也醒了大半。他從床上坐起,愣愣地環視四周,怎麼都想不起來這是在哪。睡前的記憶很清晰,他被侯廷綁架了,談後一時衝動把侯廷殺了,最後高興地去喝酒,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跑到了這裡。
大概是在酒店的總統套房吧……徐燃情不自禁地想,應該是認識的人把自己送來的。
聽到門口有動靜,徐燃扭頭看了過去。
一名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婦女走了進來,看到徐燃坐在床上,笑呵呵地說道:『你醒了。』
徐燃點點頭,『嗯,醒了。』
保姆本來還怕自己會吵醒徐燃,看到他醒著,也就放心了。把毛巾浸在醒酒的藥水裡,反覆浸泡之後擰乾,朝徐燃走了過來。
徐燃還沒明白這名保姆要做什麼,臉上就被溫熱的毛巾覆蓋了,而後緩慢地擦拭,感覺頭疼一下就緩解了許多。
徐燃笑呵呵的,『你們酒店的服務還挺周到,半夜裡都可以進顧客的房間給予特殊照顧,不錯不錯,下次還來你們這。』
保姆一臉的莫名其妙,『酒店?』
『難道不是麼?』
保姆笑了,『可能是你真的喝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是卓總的家裡,你昨天晚上跑到這裡,小少爺把你留下了。』
徐燃沉思了片刻,猛地瞪大眼睛,『我在卓卡丁的家裡?』
保姆點點頭,『是的。』
『那丁丁在哪個房間?』徐燃立刻迫不及待地問。
保姆有些為難地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是備用服務人員,昨晚臨時被叫來的,根本不清楚這裡的情況。』
還沒等保姆說完,徐燃就著急地跳下了床。
卓陸睡覺十分警覺,尤其這兩天,一般稍有動靜就會醒過來。半夜兩點多,他聽到了外面得腳步聲,微微睜開眼睛,卓卡丁睡得正熟。卓陸不想把他吵醒,便在他的懷裡放了一隻玩偶,而後輕輕下了床。
門外,徐燃正在著急忙慌地尋找著卓卡丁的房間,卓陸不動聲色地走到了他的背後。
徐燃轉過身,嚇得差點兒跳起來,為什麼卓陸在自己的家裡還神出鬼沒的?
『你在這裡幹什麼?』卓陸冷冷地看著徐燃。
徐燃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問道:『叔叔,你知道丁丁的房間在哪麼?我有話想和他說。』
卓陸冷峻的臉上浮現一絲怒色,『這個時間要和他說什麼?』
『叔叔,您放心,我和丁丁只是正常地交流。在您正式同意之前,我是不會做那種事的,您別看我平時吊兒郎當的,其實我是一個很懂得自愛的男人。』徐燃努力扳回自己在卓陸心中的印象。
其實,卓陸只是想問,你為什么半夜三更打擾別人而已。
隱隱約約聽到一個人的叫聲,卓卡丁摸摸床邊,有個軟軟的東西,是卓陸的胳膊吧,稍稍放心了,翻個身繼續睡。
第二天一早,卓卡丁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徐燃算帳。
卓陸這一次倒是很大方,『我給你們兩個人一個單獨的空間,你和他好好聊聊,我出去見個客人,就在不遠處,一會兒就回。』
卓卡丁點點頭。
『記住,少說話,必要時可以用手寫。』
看著卓陸離開的背影,卓卡丁覺得他越來越男人了,氣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去了徐燃的房間,徐燃正坐在窗口發呆,卓卡丁的手在門上叩擊了兩下,徐燃就沒有任何反應。卓卡丁走到徐燃身邊,剛要給他一個爆栗子,看到他臉上的傷一下愣住了。
怎麼回事?他記得徐燃昨天晚上不是負傷過來的,怎麼一個晚上就變成這幅模樣了?
徐燃扯動著紅腫的嘴角,勉強朝卓卡丁露出一個笑容,『你起床了?』
卓卡丁在徐燃身邊坐下,『你的臉怎麼弄的?』
『沒什麼,昨天晚上喝多了,去衛生間的時候磕的。』說著說著,發現了卓卡丁脖子上的勒痕,心裡一驚,『你的脖子是怎麼回事?』
卓卡丁說起話來也是萬分困難,所以長話短說,『我是商場遇到劫匪,差點兒被他掐死。』
『啊?』徐燃的嘴一張開又扯動傷口,疼得眼淚差點兒沒掉下來,『什麼劫匪這麼大膽啊?竟然連你都敢綁架。』想到自己敲個門都被打成這樣,徐燃禁不住為那個劫匪捏了一把汗。
卓卡丁搖搖頭,『不說他了,我們今天把話說清楚了,時間有限,儘量少說廢話。』
徐燃烏黑的眼圈瞪著卓卡丁,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你那天為什麼要打電話和我爸說那些話?』
徐燃一張嘴必先呲牙,『不是你讓我說的麼?』
卓卡丁一張嘴必先皺眉頭,『我是讓你給我們澄清,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徐燃呲牙,『澄清不就意味著出櫃麼?』
卓卡丁皺眉,『什麼是出櫃?』
徐燃呲牙,『就是和家長表明我們是戀人關係。』
卓卡丁皺眉,『我們是戀人關係?』
徐燃呲牙,『難道不是麼?』
『……』
十分鐘過去,兩個人還沒進入正題,卻都累得夠嗆。徐燃不禁感嘆卓陸這一招真狠,打哪不好,偏偏打嘴,存心不讓他好好說話。
卓卡丁擦了一把汗,朝徐燃說道:『咱們互遞紙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