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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嘆了口氣,走出了病房,站在了走廊里。
“你沒事兒吧?”邊南盯著萬飛。
“沒事沒事,”萬飛往自己身上拍了幾下,“我能有什麼事……”
萬飛進來了之後,邊南才看到他身後跟著申濤,頓時一陣激動:“邱奕怎麼樣?傷到哪兒了?嚴重嗎!”
“比你好點兒,刀傷都不深,基本是劃傷,沒有太嚴重的傷,”申濤回手把門輕輕掩上,“他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你是不是沒被人圍著打過?要害全送給人家了。”
邊南聽到邱奕沒有太嚴重的傷,頓時鬆了口氣,繃著的神經猛地鬆了松,差點兒倒回枕頭上。
但他很快又想起來邱奕還在看守所里,頓時一陣堵:“邱奕怎麼回事!傻潘是我捅的!他為什麼要認!”
申濤眼裡掠過一陣驚訝,瞪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南哥,”萬飛嚇了一跳,跑到床邊摸了摸他腦門兒,“你說什麼?”
“刀是邱奕從我手上拿走的!”邊南皺著眉,“傻潘被捅了以後他從我手裡拿走的!”
萬飛說不出話來,回頭看著申濤,愣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跳起來把申濤一把按到了牆邊:“這事兒還沒弄清楚,你丫要敢亂他媽說出去,我就一刀也把你捅了!”
申濤沒出聲,推開萬飛,走到床邊,盯著邊南看了很長時間,把手裡的一個袋子放在了床頭柜上。
“刀不是你們帶去的,刀是潘毅峰的,”申濤似乎是在思考,說得很慢,“打的是邱奕,工地對面小賣部老闆報的警,潘毅峰到的時候就拿著刀,老闆看到刀才報的警。”
“你說什麼廢話!”萬飛在一邊聽得有些著急。
“他們打的是邱奕,這一點是事實,”申濤看著邊南,“所以,刀在邱奕手上,就可以往正當防衛上靠,在你手上,就不一定了,沒人看到你被打。”
“操,所以他就去頂嗎!”邊南愣了半天,“誰他媽這麼告訴邱奕的!”
“沒誰告訴,”申濤說,“我猜的。”
“你猜?”邊南提高了聲音,“你猜?”
“我猜邱奕就是這麼想的,”申濤指了指桌上的袋子,“他給你的禮物,已經壞了,我第二天才去撿回來的。”
邊南過了一會兒才伸手過去把袋子拿到了自己面前,突然有點沒勇氣打開,低頭輕輕挑開袋子的時候他的手指莫名其妙地哆嗦得厲害。
等看清了袋子裡的東西時,他的淚水再一次涌了出來。
袋子裡放著一個已經碎成了四五塊的小泥人。
只看局部邊南就知道這是自己,體校的運動服,手裡小小的網球拍。
他拿出了小泥人的腦袋,看著自己很Q的臉和表情,擦了擦眼淚,樂出了聲,笑了一會兒眼淚再次滑了下來。
“我操……”邊南屈起腿,把臉壓在膝蓋上,悶著聲音,“真他媽像我。”
萬飛第一次見到邊南哭,愣那兒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走到床沿上坐下,摟著邊南的肩,在他背上輕輕拍著:“乖,不哭……”
“你大爺。”邊南推開他,想擦擦眼淚,習慣性抬起右手,全是繃帶,只好抬左手,還扎著針,他只好又抬起右手,用繃帶在眼睛上蹭了蹭。
“南哥,”萬飛停了一會兒,看看申濤,又轉回臉來看著邊南,“申濤今天到學校找我,是有個事兒。”
“說。”邊南吸吸鼻子。
申濤也坐到了床沿上:“邱奕現在在看守所,不管他認不認,潘毅峰那幫人都已經咬死是他捅的,這個事,處理起來還不是太簡單,就是正當防衛這個線,他過了還是沒過……”
“是想找個律師麼?”邊南馬上問。
“現在邱奕人在看守所,誰也見不著,只有律師能帶話,我就想找個靠譜的律師……”申濤看著他。
邊南知道申濤的意思,但找律師這事兒,以老爸之前的態度,他並不敢確定老爸會幫忙。
他咬著嘴唇盯著小泥人碎塊兒,很長時間之後才抬起頭:“找邊馨語。”
“什麼?”萬飛愣了愣。
“邊馨語……肯定會幫忙去求我爸,她只要開口,我爸基本……沒有不答應她的事,”邊南說得有些艱難,“我爸現在對我很惱火,我去求未必管用,有她的話就沒問題。”
“她應該還不知道這個事吧?”申濤問。